“你生病了?”
“不關(guān)你的事!”阮慧舒沒好氣地說道。
這么說,他也不惱,反倒上前一步,大手覆在她額頭上。他的手粗糲,有些涼。
阮慧舒拿掉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有點發(fā)燒?!彼袛嗟溃缓髥?,“吃藥了嗎?”
“不吃。你還有別的事嗎?”阮慧舒手臂指向一側(cè),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沒事的話可以走了。”
他靜靜站在那里。
阮慧舒覺得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她這紙糊老虎的派頭很快就要敗下陣來了。
沉默了幾秒種后,高遠州開口:“網(wǎng)上傳的照片,是借位拍的,我推開她了?!?p> 阮慧舒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他這是,解釋?
可這又算什么!
既然不愛就不要做這種讓她會遐想的事了??!
他又說,“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發(fā)生了?!?p> 阮慧舒假裝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是你的事情,沒必要跟我解釋。”
“……但我說了要對你負責(zé)?!?p> 他不說還好,他這么一說,阮慧舒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負責(zé)?
她不需要這樣的負責(zé)!她從頭到尾要的都不是這個!
她遏制住腦海中的千頭萬緒,用一副挑釁的語氣接他的話,問他:“你打算······怎么對我負責(zé)?”
那么一張帥氣、讓人百看不厭的的臉,此時說出的,卻是無比殘忍的話。
“……除了愛你,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做。包括,娶你?!彼蛔忠活D。
“滾!”
……
高遠州走后沒多久,門鈴又被人按響。
她從貓眼往外看,見是酒店工作人員,于是她把門打開。
一打開門,站在門外的工作人員就把一個上面印著某藥店名稱的塑料袋子遞給她。
“你好!這是你的藥。”
“誰讓送來的?”她明知故問道。
“哦,是剛才那位先生。”
合上門,阮慧舒轉(zhuǎn)手把藥丟進垃圾桶,眼不見為凈。
可是半夜里,她燒得厲害——口干舌燥,腦袋熱炸了,身體卻冷的要死。
于是她披著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跪在垃圾桶邊找她扔掉的藥。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買此藥的人是誰了。
藥買來如果不吃的話,那是浪費!浪費多么可恥······
里面有退燒藥,也有治咳嗽、流鼻涕的,都是OTC藥,她看了說明書吃了藥,才又爬上了床。
第二天醒來,空氣中隱隱飄來一陣飯香氣。
阮慧舒納悶地趿拉著拖鞋來到客廳。
這家酒店以公寓式的套間著名,房間內(nèi)設(shè)施配套齊全,廚房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項。當(dāng)初劇組包下這里作為給她住宿的地方,她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劇組這么豪,可以出這么大的血。
廚房有動靜。
是小偷嗎?
這酒店安保這么差勁?
一邊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邊往廚房方向走。
心臟在胸腔里面咚咚狂跳,是被嚇得。
她并沒做好直面小偷的準備。
她一個女的,手無縛雞之力,萬一遇上歹徒行兇傷人怎么辦?
算了,她還是悄悄回房間用座機叫酒店保安來吧。
本來左腳踏向了相反方向。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
廚房有什么東西好偷的呢?鍋碗瓢盆?偷東西卻不去臥室,不能有這么缺根筋的小偷吧?
于是她把腳步重新調(diào)轉(zhuǎn)回來。
廚房內(nèi)——
高遠州系著一條米灰色的圍裙,站在流理臺前。他低著頭,正在案板上動作十分利落的切著菜。
他做菜的時候,總是十分專注,以致于阮慧舒來了也不知道。
阮慧舒扶著廚房推拉門的門棱,安靜地看著他。
這不是第一次,她這樣看著他了。
不管是青菜白菜,還是蘿卜土豆,簡單的食材只要到了他手里,仿佛就鍍了層金子似的,立馬變得身價不菲了起來。
這個男人的手里,有魔法。
真是的,這個男人連做飯都這么有魅力!
……
是不是她要求太多了呢?如果他真愿意娶她,她是不是也不應(yīng)該再要求他愛她了?
她有時閑得無聊,也會想,假如說愛情終不得圓滿,她是會選一個愛她的,還是一個她愛的?
她每次給出的答案都是,她愛的。
如果跟面前這個人在一起,他會給她悉心地準備飯菜,不用她下得廚房,她每天都能免費吃到來自米其林大廚親手為她烹飪的美食······
可她真就滿足于此了嗎?
不一會兒,阮慧舒就聞到鍋里煮食的香氣,饞得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約是做好了。
阮慧舒忍不住提腳走過去,眼睛瞄著鍋里?!捌さ笆萑庵??!?p> “燒退了嗎?”他問。
阮慧舒轉(zhuǎn)回頭來看他時,眼神忽地一凜。
“話說,你怎么進來的?”
-
化妝間。
化妝師在給阮慧舒化妝。
季女士從旁站著,對于阮慧舒的問題,她扯了扯嘴角,然后打起哈哈:“哎呀,反正你倆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雖然做了公關(guān),但又有幾個人信呢。我尋思著也沒啥。他要房卡我就給了?!?p> “······”阮慧舒可太了解季女士了,“說吧,他給了你多少張優(yōu)惠券?!?p> 季女士擦了擦腦門上滴下來的虛汗?!啊ぁぁぁぁぁの迨畞韽?,500面額的?!?p> 阮慧舒:她就知道!
他還真會對癥下藥,拿吃的誘惑季女士這招,簡直百試不爽。
阮慧舒從包包里把房卡掏出來遞給季女士,“這回拿好。同樣的錯誤我希望你不要再犯第二遍?!?p> -
晚上,酒店門口。
季女士手里拿著房卡,為難道:“這回真的不能給你了。今天聽舒舒那意思,再給你,怕是就要把我給開了······”
高遠州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別人為難?!昂冒伞W蛲砩系氖?,多謝了。再見。”
幾句話說完,高遠州便要走。
“哎!”季女士吞了下口水,叫住了他。
高遠州聞聲,止步,回頭。
見季女士拿著房卡上前,遞給他。“要是她把我開了,你能雇傭我嗎?工資不要求多高,管飯就成?!?p> “……”
-
第二天早上。
再一次在廚房看見他,阮慧舒的心情比上一次平靜了很多。
“你是田螺先生嗎?”
察覺到她來到身邊,高遠州語氣溫和:“醒了?洗漱下準備吃飯吧?!?p> 阮慧舒乖乖去洗手,對吃的東西,她一向無法抗拒。
沒一會兒,高遠州端著意大利面上桌——瓷盤潔白,擺盤精致,看著就很有食欲。
阮慧舒拿起高遠州遞給她的叉子。
早上剛起床的她一向沒什么胃口,看著面前偌大一盤面條,她下意識覺得,待會兒肯定是要浪費了。
她用叉子卷起了面條,先試吃了一小口……
一會兒后,盤子里只剩下了裝飾用的紫色小花。
阮慧舒:看來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飯量……
吃飽喝足,阮慧舒拿了餐具要去洗,被高遠州攔住。
“我來吧?!?p> 阮慧舒一貫對家務(wù)不怎么在行,因此也沒有搶。
看著高遠州站在那里,對著水龍頭洗著餐具,平日挺拔的脊背此刻微微彎曲,形成一種奇異的溫柔弧度……
那畫面實在太過溫馨,阮慧舒看著,一整顆心竟都跟著變得柔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