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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拔劍曲

章三十八 望京城里風和雨

月下拔劍曲 生南國 3027 2019-11-24 17:42:00

  陳秋實拍了拍陳良的肩膀緩聲說道:“無礙無礙,或許平淡一生更是可貴,大道三千,自有三千的一條道可走,不必多尋煩惱?!?p>  陳良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只是臉上憂色不退,“其實這么多年我并沒有覺得三千有什么不同,甚至于我一直以為他在藏拙,所以黃芝來的時候我其實有些擔憂的,畢竟他可是神念。”

  陳秋實知道陳良的想法,若是被黃芝查出三千并無癡傻那么以一個帝王的猜忌,絕對會質(zhì)疑陳良的忠心,可是現(xiàn)在一位神念說三千天生缺魂少魄,這就讓陳良更加心痛,因為謝天機曾說缺魂少魄者,天詛地咒,為十方所惡,不可行,不可念,不可生......

  陳秋實拍了拍陳良的肩膀,“不用多想。”他安慰道。

  “父親,難道真的是……”陳良心頭一痛竟然是差點淚掉下來。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這孩子哭哭啼啼的像個什么樣子!”陳老頭本起臉來也還是有幾分威嚴的,可是陳良卻不管不顧,像個孩子似的,“那可是我兒子,您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陳秋實氣的不行,指著陳良的頭想說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大袖一揮,轉(zhuǎn)身離開。

  ......

  望京城里下了一場雨,

  雨一直下了三天,

  這三天里發(fā)生了一件事,一開始有人說在夜晚的時候總能聽到嬰兒的笑聲,可是當他們推開門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當負責夜晚巡邏的宿衛(wèi)軍被殺了整整一個小隊的時候,人們開始慌張起來。

  大殿之上,南宮白臉色鐵青,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人竟然敢殺他的衛(wèi)隊,這無疑是一種挑釁,南宮白看著大殿之下跪著的宿衛(wèi)軍首領(lǐng)那個名喚程井的人,然后往下面丟了一把刀,聲音冷清的說道:“有人在打你的臉,你說怎么辦?”

  程井這個人長得十分平常,把他丟到市井當中屬于那種立馬就能被淹沒的類型,不高大也不威猛,臉不白也不黑,平庸得連一點讓人記得住的特征都沒有,“臣,惶恐?!彼穆曇羯硢〉脜柡?,就像是嗓子里塞了一只破鑼,半點也不耐聽。

  “惶恐?”南宮白笑了,隨即語氣更加憤怒,“那些人打的是你的臉,但也是我的臉,拿起刀,去把那個人找出來殺了他,要是找不到,就用這把刀自裁吧。”

  程井聞言從地上撿起了那把刀,隨后彎著腰退去,一句話也沒有說,他清楚的了解皇上的憤怒,所以現(xiàn)在的他著急著去殺人。

  等到程井離開,南宮白坐回了位置上,臉上沒有任何悲喜,然后翻看著奏折,程井走出皇宮之后便是立即去了一條巷子,巷子不大也不繁華,可是它的名字叫盛景巷,據(jù)說在很久之前曾是一座很熱鬧的巷子,可惜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沒落了。

  程井似乎對這里很熟悉,他騎著一匹馬,馬蹄聲由遠及近和著滴答的雨聲鳴奏出一曲讓人賞心悅耳的歌聲。

  只不過很快就有慘叫聲傳來破壞了這份美好,在成為宿衛(wèi)軍首領(lǐng)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程井都是一個很沒有存在感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背景,只知道南宮白很信任他,通常情況下這種人應(yīng)該是個太監(jiān),身居大內(nèi)當中,陰沉恐怖得像是一個冷血殺手,可是程井這個人脾氣好得讓人難以置信,見到誰都是一臉憨厚的笑容,有功勞也不搶,有危險第一個上,錢財更是不在意,但就是神神秘秘,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府邸在哪,因為他在各大青樓都包了一間房,那間南宮白賞賜的府邸他幾乎沒有住過一晚,偌大的地方自然也是沒有一個女主人。

  而現(xiàn)在這個對誰都笑臉相迎的人正在拿著刀在巷子里殺人,

  刀很鋒利,

  殺人不見血,

  馬蹄聲噠噠,從東巷口一直到西巷口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當程井從西巷口走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被血水染紅,一直以來程井都是南宮白手里最鋒利的那幾柄刀之一。

  “你的刀還是那么鋒利?!庇昴恢袀鱽硪坏缆曇?。

  程井挑眉,看清了來人,那個人一身蓑衣還戴著個斗笠,身形倒是和自己相差不大,“我的刀就快要銹了?!?p>  斗笠下的那個人問道:“為什么要殺人,你明知道那件事與他們無關(guān)?!?p>  “無不無關(guān)你說了不算?!背叹]有收刀,而是慢慢舉了起來,指向那個人,“宿衛(wèi)軍死了三十人,所以我就殺了你們?nèi)耍芄?。?p>  “人不是我們殺的。”喬三解下蓑衣摘掉斗笠說道,“因為我們沒有必要殺你們的人?!?p>  程井笑了笑,“這些年我一直在避免一些事情,我知道總有一天皇上會讓我殺一些我不想殺的人,所以我很少交朋友,不與人應(yīng)酬不和人結(jié)黨,不站隊,不交心,可是對你,我還是走了心,這話聽著有些怪,其實我真的把你當做朋友的。”

  摘下蓑衣斗笠的喬三看起來有些瘦弱,那張臉也很白,不知道是天生這么白還是因為面對一把指著自己的刀而嚇得變了白,他也是笑了笑,“首先我很榮幸你能把我當朋友,但是我必須說一句,這件事與我無關(guān)。”

  大雨依舊在下,

  程井收了刀,“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和誰有關(guān)。”

  喬三慘笑一聲,“所以你就殺了那么多人?”

  程井咧著嘴搖了搖頭,“所以我才只殺了這么多人。”程井的意思很明顯,他已經(jīng)因為喬三少殺了很多人,算是給了面子。

  喬三點了點頭,“跟你做朋友是一件很“幸運”的事?!?p>  “說說吧,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什么?”程井毫不在意喬三語氣當中的諷刺,他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刀。

  “陳將軍回來了?!边@句話讓程井一愣,這一愣只有一瞬間卻是沒有躲過喬三的眼睛,于是喬三笑了,“我建議你藏好你的刀?!?p>  “我們都是陛下的刀。”程井笑了笑,潔白的牙齒看起來森然,“而且我問的是你看到了什么,可不是問你陳將軍的事?!?p>  喬三看著指著自己的刀,“我說的就是那晚的事情,我看到陳將軍就出現(xiàn)在那里?!?p>  “陳將軍什么時候回來的?”程井問。

  “七月十三?!眴倘f道。

  “換句話說陳將軍是在我宿衛(wèi)軍遇襲的之后才到的京城?”程井盯著喬三,殺意凜然。

  “沒必要這么劍拔弩張,你應(yīng)該知道我沒必要欺騙你,而且,沒必要拿陳將軍騙你。”喬三笑了笑,似乎并不害怕程井殺了他。

  “陳將軍也沒必要殺我宿衛(wèi)軍的人。”程井收了刀,淡淡的說道。

  喬三看著雨夜之中流淌著的鮮血,不得不說程井的刀很快,自己終究是沒有躲得過去,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會死,“事實是,我看到了陳將軍,你不會以為我會認錯陳將軍吧,當年我可是在他手下當過兵的?!?p>  “所以我才看不起你?!背叹淅涞恼f道。

  喬三沒說話。

  雨像是始終也不停,滴答滴答的雨聲讓人有些煩躁,這條巷子里死的都是他喬三的手下,十多年里一直埋伏著的好手,就應(yīng)為一個猜疑就被程井殺了個一干二凈,這讓他不禁是覺得這些年來的隱忍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程井瞥了一眼喬三,隨后鄙夷的說道:“你要是還想活就跟著我走,不然你出了這個巷子也出不了京城。”他仰著頭,雨水拍打在臉上,那雙眼睛卻是直直的盯著天空。

  “你聽到了嗎?”喬三問道。

  程井皺了皺眉頭,“什么?”

  “嬰兒的哭聲?!眴倘哪樕细‖F(xiàn)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陰森森的說道:“很多年前,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小兵,路過一個村子,也是一個雨夜,就像今天這樣,不知道你有沒有查清楚你們宿衛(wèi)軍遇襲的那天有沒有人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我怎么沒聽到?”程井看著喬三問道。

  喬三閉著眼睛在笑,“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選擇離開軍部?”

  “你今天的問題有點多?!背叹f道,“這不像你的風格?!?p>  “殺那么多人也不像你的風格?!眴倘f道,“其實你比我聰明,當年......”

  “夠了!”程井打斷了喬三的話,“說說嬰兒啼哭的事情,還有,我想不通你為什么會那么巧的出現(xiàn)在那里,并且那么篤定的看到陳將軍?陳將軍消失那么多年,你即便在將軍手下呆過,可是時隔多年,你又怎么能夠確定不是他人假扮?”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藥材叫天嬰,傳說中這種藥材和人參很像,但是它更加神奇,平日里形狀如參,但是每到雨夜便會發(fā)出嬰兒的哭聲,當時我本來是打算去搶這東西的?!眴倘f道,“那種藥據(jù)說能夠啟智,你也知道陳家有一個癡傻的兒子,所以我才斷定是陳將軍愛子心切,畢竟一夜?jié)撔邪倮飳τ陉悓④妬碚f并不難?!?p>  “你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嗎?”程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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