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已經(jīng)不是人了

　　“嗯……呃……”

　　柯北看著林惜沉默了老久，他不敢直視林惜的眼睛，在看那身華麗的裙甲發(fā)怔，林惜身上穿著的裙甲不像是游戲里女武神的裙甲一樣，反而更像是法師穿的長袍，很具有觀賞性。

　　不過此時的重點不在這里，重點是，眼前是不是又是錯覺。

　　柯北在林惜漠然的目光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確認有點疼之后，他吸了一口冷氣。

　　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是真的！

　　“晚飯?！?p>　　“我馬上去做！”

　　似乎聽出了林惜語氣中的不滿，柯北只覺得腦內(nèi)一片空白，他嚇得連忙點頭，跑到廚房里拉開冰箱時，感受到那逼人冷靜的寒氣后，小心地瞥向客廳。

　　除了服裝和那眼睛，其他都和記憶中的林惜一樣，但是語氣和臉色都特別的森冷。

　　遠遠的看過去，還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柯北不知道妹妹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不過她現(xiàn)在并沒有召喚什么六芒星什么黑龍，這就說明還有得談。

　　但她怎么變成了這樣？

　　時間是最好的答案，柯北深吸了一口氣，從冰箱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食材，印象中林惜很喜歡喝阿姨做的番茄蛋湯，柯北之后也做過很多次，雖然沒有阿姨做的那么好喝，但是每次端給林惜的時候，她都會喝的很干凈。

　　就做番茄蛋湯吧。

　　飯的話……也只能慢慢煲了。

　　柯北在燒菜的時候，時不時會看看林惜，林惜就這樣一直坐在那里，面無表情地抱著綠色茶杯，柯北記得那是自己刷牙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茶杯。

　　嘴里想著吐槽的話，可到了喉嚨又沒敢說出口，于是柯北低下頭繼續(xù)做菜。

　　林惜與自己印象的樣子變化很大，說是半年沒見，可總感覺已經(jīng)十多年沒見了一樣，除了那張臉以外，她的行為舉止都變得不太一樣。

　　原先的林惜是一個靦腆的鄰家小妹，熟悉了之后更像是元氣滿滿的可愛少女；而現(xiàn)在面若寒霜，好似冰霜少女，反差很大。

　　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柯北終于是做好了晚餐。

　　三菜一湯。

　　誘人的香氣使得林惜往這邊看了幾眼，又淡淡地轉(zhuǎn)回了頭，柯北瞥到了她的小動作，不由有些發(fā)笑，可是再看她那雙眼睛，怎么也笑不出來。

　　懷著郁郁的想法，柯北將飯菜端到飯桌上，自從父母遇難后，他們是第一次一起再用這個飯桌?？卤泵刻於加惺貌磷雷?，希望哪天林惜從房間里走出來，能夠陪他一起吃飯。

　　但，現(xiàn)在的樣子好像不對。

　　穿著裙甲的林惜緩緩地走過來，坐在了她以往坐著的位置。

　　柯北看著她的模樣，愣了片刻，才道：“慢點吃，剛煮好很燙?！?p>　　林惜并沒有搭理他，夾著筷子把冒著熱氣的飯給送入嘴里，那直冒的熱氣看得柯北都覺得燙，可林惜并沒有多少反應(yīng)，柯北只能尷尬地笑笑。

　　她確切的已經(jīng)不一樣了。

　　柯北也不再說什么，老實地吃起了飯，他曾幻想過，妹妹哪天恢復(fù)了，和他一起在飯桌上吃飯，應(yīng)該是歡聲笑語，或者緬懷過去，有過很多畫面，但都對不上眼前的樣子。

　　如今，更像是和一個陌生人一起吃飯，她一個勁地品嘗美食，而柯北，卻感覺自己嘴里的飯不僅燙口，還有點難吃。

　　過了一會，柯北實在忍不住開口。

　　“水不小心放多了，黏嘴?！彼麑擂蔚匦π?，再看一眼林惜，林惜沒有搭理他。但是柯北心中也有許多想說的問題，即便林惜不想理他，他也想問掉，不然心中不快。

　　“今天怎么突然出來了？”

　　“……”

　　柯北撓撓臉頰，還想問一件事情：“那個啊，阿惜，之前你也在走廊吧，那個……之前為什么用黑龍……”

　　林惜抬起頭，藍色的眼像能拉出幻影的弧光一般，懾得柯北不敢說話，他咽了一口唾沫，腿肚子有些發(fā)抖。

　　這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神……像是野獸一樣，不，比野獸還要可怖，怪物……

　　她，可能已經(jīng)不是妹妹了。

　　“吃完，”林惜收回目光，把眼睛對向碗中飯，淡淡地說道：“再說?！?p>　　“咕嘟?！?p>　　柯北壓住哆嗦的手指，背后已經(jīng)滿是冷汗，他似乎感覺到自己被那眼睛給震懾到，甚至還感覺大腦深處的某個東西被吸食著。

　　恐怖。

　　未久，林惜已經(jīng)吃完，雖然只吃了一碗飯，但三菜一湯，基本都是她吃掉的。

　　柯北如嚼蠟一樣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飯，喏喏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樣開口。

　　哪知林惜先開口說道：“我要說的事情，你千萬別害怕?！?p>　　“嗯？”柯北回過神，卻總覺得這句話怎么有點熟悉：“我不會怕……呃，你說?！?p>　　“其實我，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林惜仰起頭，眼睛沒看著柯北，但是面卻對著他。

　　果然么……但，還是很難以理解。

　　柯北苦笑道：“不是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能跟哥哥說么?！?p>　　“字面，意思。”林惜撇開臉，似乎不想讓柯北看著自己的眼睛。

　　兩人沉默著。

　　少頃，林惜又開口說道：“總之，你不要，管了，而且我也不會，傷害你?！?p>　　她說話斷斷續(xù)續(xù)，但似乎并不是她想營造的樣子，而是說話的時候，不得不斷續(xù)，有時候很生硬，柯北有些擔(dān)心，但多少感覺眼前的女孩還是自己的妹妹，起碼她還記得自己。

　　“那個，之前的龍是怎么回事?！?p>　　“我以為是小偷……”

　　林惜表情還是那樣，但語氣中，有些不好意思。

　　“你真的靠譜么？”

　　“沒事，我用了，復(fù)原魔法?！?p>　　“……”

　　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有你對小偷到底有多大的惡意，殺人是犯法的！

　　柯北深吸了一口氣，他或許知道了妹妹身負著驚天秘密，但是他也不忍心讓妹妹一個人去承擔(dān)。因為他在意的是，妹妹是自己最后的親人，如果連妹妹都死了的話，那么他或許真會撐不住壓力。

　　心中沉甸甸的，柯北不知道如何說出心中的這番話。

　　很久很久，直到心中的糾結(jié)到了一個巔峰點，柯北才沉聲道。

　　“阿惜，我們爸媽遇難之后，哥答應(yīng)過爸媽，要好好照顧好你，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和哥哥說，哥哥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p>　　林惜聽后，眼中帶著黯淡。

　　“哥……你，實力太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