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泊正在收拾東西,府里事情都交代完之后,又待了三日,現下出發(fā)去西岐的話,到了那里應該還可以趕上當地聞名遐邇的年節(jié)舞,聽說很好看,還有很多好吃的,如今天下歸于平靜,他想去看看,再也不想理會這些朝堂上的事情了。
李晉急急忙忙的從屋外闖進,看著他急聲道:“殿下!那個....那個...”
他結結巴巴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只是手一直指著外面。
江晚泊只好看過去,他身后跟了一個身穿深色宮廷侍衛(wèi)樣式衣服的男子。
這人正是赤湳,見到江晚泊之后他便很正式的單膝下跪,雙手疊在一起行了一禮。
“瞿臨王?!?p> 江晚泊平靜的看著他,然后開口道:
“我不是瞿臨王?!?p> 東朝覆滅,再也沒有瞿臨王了。
赤湳呆滯,隨后開口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p> “陛下傳話,讓您回京,他....他說...”
赤湳抬眼看了他一下,見他看著別處,便放心繼續(xù)道:“陛下說您父親和鎮(zhèn)北王還在京城....”
江晚泊一滯,隨后目光陰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人,“然后呢?”
他有些心累,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向門外,看著光禿荒涼的庭院,道:
“他還想要什么?我的命?”
還他,便是了。
赤湳反駁道:“不是....陛下讓你安全回京?!币钪娜?,他想,這人對陛下應當是不一樣的存在,不然也不會派他日夜監(jiān)視了。
他也想過陛下對這個人可能是那種感情,可是怎么想也覺得不可能,陛下那樣清冷淡漠的人....
“呵?!苯聿摧p嘲一聲,“如果我不回去呢?!?p> 赤湳聞言臉都變了顏色,忙開口道:“這...瞿臨王就別為難在下了...如果您不回去,死的不止我一個....”。
還有鎮(zhèn)北王,江義連,甚至更多。
就算江晚泊走到天涯海角,最終還是會被他們找到,然后帶回去。
“可是,你的命與我何干?”江晚泊回頭看著他。
赤湳道:“可是您父親的命總在乎的吧?”
江晚泊的眼眸只剩下清清淡淡,毫無波瀾,他道:“嗯,我去便是了。”
“我也去?!崩顣x在一旁嚷嚷著。
赤湳凝眉,“陛下只讓瞿臨王一人前去....”
江晚泊環(huán)顧了一眼,最后視線落在李晉身上,“你在這待著?!?p> 他不知那人讓他去京城干什么,如果帶著李晉去的話,他怕害了他。
李晉憋屈道,“為什么?我要保護殿下...”
一瓣雪花飄落在他肩上,江晚泊撇眼便看見了,他輕笑了一聲道:
“他若想殺我,憑你保得???”
就連你也是一死,何必呢。
江晚泊心思倒是比以往都縝密了,他看向那個還跪著的身影,開口道:“走吧,下雪了,路途遙遠,不然路上會耽擱。”
其實是因為他怕冷。
李晉無可奈何,無能為力,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看著滿天飄下的雪花,沖進屋子,不一會就拿出一個小玩意,遞給江晚泊。
“殿下,路途遙遠,這個小暖爐你拿著,別凍著手了?!?p> 江晚泊輕笑,收下,眼角笑意漫開。
“好。”
保重。
這一路走來,越臨近京城,雪下的越大,也更為寒冷了。
饒是披了一件狐裘,也擋不住風寒,江晚泊拿的那個小暖爐早已沒了炭火,但還是舍不得丟棄。
赤湳一直想幫他拿著,可是江晚泊不想假手于人,本想帶著一些衣物,可是想了想,去了不知道是生還是死,倒也不那么麻煩了。
“赤湳,你們陛下到底想做什么?”江晚泊這一路已經問了許多遍。
“不知?!背鄿回灥幕卦捑褪沁@個,這次還是照常,他怎敢妄自揣測圣意。
江晚泊依舊是平淡的神色,只不過已經進入了京城,他的心底越發(fā)躁動不安,恐慌,激動,又轉為平靜,而后是堵塞。
正當他走神的時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幾人,突然把他們二人包圍住,拿著大刀砍了過來。
“小心!”赤湳沖過來一掌將那人打飛出去,自己胳膊也被砍中一刀。
江晚泊被推出去幾步,此時他也無佩劍,只能蠻力對付那幾人了。
赤湳那邊已是奪下了對方一人的刀,幾番下來,尸體橫躺,他手里的刀也是在滴血。
“沒事吧?”
江晚泊聞言看過去,赤湳眼神陰沉冷厲,殺意還蔓延在眼底。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江晚泊問道,天子腳下行兇,膽子倒是很大。
赤湳道,“近日京城多處出現暴民?!?p> 江晚泊還想聽他接下來的話,那人卻是不再繼續(xù)。
剛剛那幾人見他穿著宮服,嘴里好像喊著是,篡位之人敢爾?
江晚泊抿嘴,他猜想這些人并非暴民,大概率是東朝那些逃竄的朝臣或者他們的家人,滅國之痛,怎會隨著時間消逝呢?
“走吧?!背鄿粗l(fā)呆的江晚泊,大概是嚇著他了。
宮門口的人見一渾身是血的人拿著令牌,雖懷疑但見令如見人,放了江晚泊二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