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倒吸一口冷氣,那婦人還未走遠(yuǎn),顧不得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轉(zhuǎn)回身,瞪著那局促不安的三個人直搓手,這回他再進(jìn)村,會被千夫所指吧!一定百口莫辯吧!
啥情況?
顧不得抓了抓頭發(fā),“還不回屋去。”又看著一旁的李大美人,“請您回去吧!我們家很忙,得給陸長安診病?!鳖櫜坏迷谡f您回去吧!和陸長安的時候,咬字特別重,看來忍耐以到極限,只是修養(yǎng)還在苦苦支撐。
顧里領(lǐng)會顧不得眼神,攙著陸長安往內(nèi)堂走去,顧不得臉都黑了,滿額頭的黑線,這會子就是不能把病號給攆走,要不然他非得把惹禍精陸長安扔出去不可。
此一時彼一時,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所以需要忍耐,顧不得只覺一口老血,要噴出來了。
顧里在前頭扶著陸長安,剛進(jìn)到屋里,側(cè)目看見那抹藍(lán)色跟在身后,頓時感覺頭重腳輕,頭疼是狠。
“你的傾慕者來了?!?p> 顧里對陸長安耳語,在李大美人的角度看來兩人舉止十分曖昧,便湊上前來。
陸長安耳聞顧里的話,一回神,側(cè)頭聞見一股清香,觸碰到一個……軟糯的……
“??!”
顧里瞪大了眼睛,對上同樣瞪大的眼睛的陸長安,另外一聲尖叫響起,兩人同時回頭,看到眼含熱淚的李大美人,正瑟瑟發(fā)抖的看著他們。
陸長安和顧里面面相窺,陸長安也意識到剛才他碰到的柔弱是什么,臉色頓時像熟透的蝦子,紅彤彤的。
顧里跳開,拉開自己和陸長安的距離,這會子只見那陸長安像個雕像般的杵在那,已經(jīng)石化,只是眼睛一直盯在顧里臉上,細(xì)看之下是盯在唇上,這下子顧里徹底被激怒了。
“陸長安,你把眼睛閉上?!?p> 陸長安太過熱情的目光,讓顧里如坐針氈,更如芒刺在背,這家伙……剛才是親到了自己?
“你……你們……你們不要臉。”李大美人一聲怒吼,一蹦三尺高,臉紅脖子粗的指著顧里罵道:“顧里,你輕薄了我的長安先生,嗚嗚嗚……”
顧里瞧著蹲到地上嚎啕大哭的李大美人,眉頭直打架,這李大美人她瞎了嗎?她哪只眼睛看見自己輕薄了陸長安?分明是……
不行,決不能承認(rèn),否則她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講不清楚了。
顧里怒指著哭的稀里嘩啦的李大美人,氣的一跺腳,又不好高聲大罵,再引來人,雖說醫(yī)廬在山腳下,離村子里有段距離,可難保這會子有人經(jīng)過,萬一宣揚出去,豈不毀了自己名聲。
“李美人,美人姐姐,別哭了,你在哭妝都花了?!?p> 對于女人來說,有時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而是她美不美的事,美才是第一位的。
李大美人不哭了,抹了抹眼淚,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顧里,仍舊沒有好臉色,看著情敵,當(dāng)然沒有好臉色了。
“你……”
不知道李大美人又會冒出來什么驚人之語。
顧里連忙打斷她的話頭,“李美人姐姐,你看,你的長安先生誰也沒偷,不是在那嘛!剛才不過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意外,你看花眼了?!?p> 李大美人順著顧里的手指看去,那玉似的長安先生可不是就站在那?李大美人頓時破涕為笑,只是這長安先生細(xì)看去,站著的姿勢咋這么奇怪?
“長安先生,長安先生?!?p> 李大美人輕聲呼喚著陸長安,卻不見回應(yīng),更像是在和一個石頭雕像在說話,李大美人怎肯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
“長安先生,我扶你回床上休息一會吧!”李大美人說著伸手就要攙扶陸長安。
“呃!”
陸長安驚恐的看著滿臉笑意,眼中盈著春風(fēng)向自己靠近的女人,他想跑,想跑,腿僵了,陸長安咬著牙挪動著腿,樣子十分怪異。
顧里自是看到了陸長安求救似的眼神,她很是同情的報以一記無能為力的眼神,聳聳肩,繼續(xù)看好戲。
“謝……謝……謝……”
陸長安說話也結(jié)巴了,不斷的向一邊靠去,想躲開李大美人伸過來的魔爪。
李大美人還當(dāng)陸長安是不好意思麻煩自己,滿臉?gòu)尚叩恼f著,“長安先生你不要說謝字,我扶你回床上休息一會?!?p> 陸長安想撞墻,他是倒了啥霉,整天遇到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這個比那顧里還讓人無語,第一次見面就說扶他去床上休息,一個女人家就這么隨便的進(jìn)男人的房?
陸長安越想臉色越黑,尤其是對那邊看好戲的顧里,他心里更氣,身子一歪,單腿朝著床蹦了過去,三下兩下,趁著那李大美人不注意,便噗通一聲倒在了床上。
“請你們出去?!?p> 安穩(wěn)好,便下了逐客令。
雖然他在這里也是客,可這會子情勢危急,也顧不上什么情理,只要先把這兩個要命的女人請出去,他就足矣。
“……”顧里撇眼,但也沒揭穿陸長安,只是轉(zhuǎn)頭看向傻愣在那,兩手空空,滿眼淚花很是委屈的李大美人,不甚同情,誰讓你看上了那榆木嘎達(dá),只能怨你眼光太差。
“嗚嗚嗚……”李大美人捂臉向外走去,到門口又極為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終是停下來,“長安先生你注意休息,我……我走了?!?p> 一陣香風(fēng)刮過……
室內(nèi)一陣寂靜尷尬,顧里撇著嘴,瞪著陸長安,這會該走的都已經(jīng)走了,他們倆的賬該算算了。
顧里掐腰,臉色一怒,那頭陸長安一驚,連忙閉眼假寢,不裝今天要過不去??!
顧里胳膊一甩,負(fù)氣去了廚房,開始給陸長安熬藥。
顧里站在那,手里拿著一小包藥粉,放?不放?猶猶豫豫幾次來回,顧里突然很佩服自己爹,居然這么心狠手辣治病救人有一套,這害人拉肚子的功夫更有一套,只是這自己下不去手,思量在三,要不那家伙還養(yǎng)不好,就得長期賴在自個家,得不償失,得不償失,還是將小藥包扔進(jìn)了火里。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她……四下瞄去,飯……心下有了注意。
那陸長安在床上躺著,翻來覆去,這會子肚子疼都忘了,眼前一直晃那李大美人的臉,和那嬌羞的眼神,嚇得他都不敢閉眼睛,一直搖頭,這怕是會成為他陸長安終生的噩夢。
再說一會又想到顧……里……尤其是那一抹柔軟,陸長安的手不由的附在自個唇上,細(xì)細(xì)摩擦,突然顧里嘲笑的臉在眼前放大,這下陸長安驚恐過度,一下子坐了起來,結(jié)巴道:“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什么我,喝藥?!鳖櫪镒钣憛掙戦L安這沒有爺們的樣子,一個堂堂大男人,這個樣子成什么體統(tǒng)?
陸長安低著頭,臉紅的像是熟蝦子,悄然的接過藥碗,這藥碗是溫的一點都不燙,可見顧里心細(xì)如塵,讓人心生敬意。
“快喝。”
顧里催促著,陸長安卻是揚著臉,眼睛不由自主的往顧里張張合合的小嘴上看,看的癡迷,忘了近到嘴邊的湯藥,也忘了顧里正怒氣沖沖的瞪著自個。
顧里氣的呀!
下一秒,她順著陸長安的視線尋去,最終定格在自己唇上,瞬間臉紅了。
下一秒,一把將藥灌進(jìn)了陸長安的嘴,很快湯藥見了底。
“你……”
陸長安被嗆得一個勁的咳嗽,指著罪魁禍?zhǔn)最櫪铮澳?,你太過份了?!?p> 顧里一把搶過藥碗,拂袖而去,她不想在這多呆了,這家伙氣人的本事大,自己真的會被他給氣死的。
回到廚房的顧里,把碗蹲在桌子上,拎著菜籃子就出了門,在園子里,她東瞅瞅西望望,最終看中了幾壟長的甚好的辣椒,這辣椒是爹給湖人診病,人家給的,說這叫朝天椒,辣的很。
顧里摘了一籃子紅紅綠綠的菜,已經(jīng)打算好了做什么菜。
燒油起鍋,顧里把豬肘子給煮熟了,放涼備用,洗了酸菜切絲。準(zhǔn)備了朝天椒炒茭白,朝天椒炒雞蛋。
熱鍋砰油,蔥姜蒜爆鍋,放入朝天椒,不一會便上桌第一道菜,朝天椒豬肘子,顧里聞了聞,自言自語真辣。
“閨女,豬肘子酸菜嗎?”
顧不得一身風(fēng)塵,進(jìn)到屋來,放下背簍,一看桌子上顏色嬌艷的菜,微微蹙眉。
陸長安一路挪到飯廳,不敢看顧里的臉,更不敢看顧不得的臉,他十分尷尬。
顧不得只覺這兩人之間氣氛怪異,卻不知發(fā)生什么事,一早給李大美人開完藥,他便去村里出診了。
陸長安聞著辣味飄香的菜,他一眼掃過,辣椒,辣椒,還是辣椒,這東西未進(jìn)嘴,陸長安都感覺自己舌頭已經(jīng)麻木了,胃都一抽一抽的疼痛。
顧里自是知道這陸長安的想法,便笑著給陸長安夾菜,“來,長安先生你別客氣哦,多吃,多吃?!币豢曜右豢曜拥膴A菜到陸長安碗里,這顧里夾菜穩(wěn)準(zhǔn)狠,筷筷都很成功的避開了雞蛋,茭白,都是辣椒,紅彤彤的還泛著油光。
陸長安低著頭,蹙眉,又不好拒絕顧里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