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在遠處的黃沙盡頭,看到了一座迭起的山巒。
山巒綿長,一直蔓延向了遠方。
富貴每一次抬腳踩下,腳底板都一陣的生疼。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不會選擇在當初走下通往妖都的列車。
來到這個人間的時間并不算長,富貴竟然開始懷疑自己的定力了。
當初竟然會被那個女孩看了幾眼,就羞臊地跑下了列車。
富貴依稀記得,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做覓知音。
在剛剛到來幻夢沙丘的那幾天,每天富貴的腦海當中,都會有幾次劃過她的面容,可能還有王了了的面孔。
只是在列車上相遇而已,連相知都算不上。
除了一個叫做覓知音的名字,他甚至一無所知。
說不定,以后連見面都不再可能。
富貴揉了揉鼻尖,看向了金子旭的背影。
管他那,反正只要活著開心,就是現(xiàn)在富貴最大的追求。
哪怕,他承認自己,可能處在短暫的單相思狀態(tài)。
就算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如此選擇。
“想什么吶?”金子旭突然回頭問道。
“沒什么。”富貴急忙擺了擺手,裝出了一個氣定神閑的模樣。
金子旭的小嘴嘟起,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昨晚你睡著的時候,我好像有聽到你在呼喊一個名字?!?p> “乖乖!”富貴的小心臟忍不住跳動了兩下,金子旭不會已經(jīng)全部聽到了吧?
被金子旭這么一盯,富貴竟然羞紅了臉。
想想當初,不說是玉樹臨風,女孩見到倒追吧,起碼不會說像現(xiàn)在這樣。
難道是因為,孤獨的太久了?
沒有道理呀,才幾個月的時間,……
貌似確實有些久了,富貴嘆息了一聲,瞥過頭,不去看金子旭的目光。
“覓知音,應當是個女孩的名字,等走出去以后,你是不是要去找她?”金子旭再次問道。
找她嗎?列車是前往妖都的吧。
那么,難道到了妖都之后,是不是……
富貴搖了搖頭,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妖都那么大,怎么可能說找一個人,就那么簡單地找到。
索性還是不去想那些瑣碎的事情比較好一些,富貴將目光望向了遠處的山巒。
“金前輩,還要多久我們能夠到那里。”富貴抬起手指,指向了遠處。
“業(yè)歷山嗎?”金子旭用手扶在了下巴上。
“可能用不了多久吧,頂多明天,肯定能到山腳下?!?p> “怎么?”金子旭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是不是嫌棄跟我待在一起,太無聊了一些。”
“不會不會?!备毁F趕忙露出了笑容。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亂聊著,老牛的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地前行。
這天的夜里,富貴睡得格外的小心,生怕自己再說夢話,讓金子旭明天嘲笑他。
這個看上去像極了幼童的金子旭,富貴現(xiàn)在已經(jīng)堅信,他絕對是可以媲美,甚至超越禍星的能力者。
不說他自身,就單單是那一頭老牛,都充滿了古怪。
這一路走來,他們連個沙漠蜥蜴都沒見到過。
富貴之前獨自行走幻夢沙丘,見到最多的就是沙漠蜥蜴。
當?shù)诙烨宄浚柟馊缂s而至。
將發(fā)絲之間的沙礫抖落,富貴起身隨便吃了些東西,勉強保持著體力。
今天就可以走出幻夢沙丘了,也將距離妖都,更近了一步。
美好的生活,自由的向往,即將降臨到他的身上。
看著手背上的兩柄長劍,富貴覺得應當不會愧對與他吧。
畢竟,他只是他的能力繼承者,沒必要成為另外一個他。
倒是曾經(jīng)莫名其妙許下的諾言,帶著兩柄劍,走上一條不同的輝煌之路。
他不會忘記,那是他力量剛剛獲得初始,也是他在這個人間真正的開端。
未來,他一定在這個人間,走上一條不一樣的路,但肯定不是成為下一個他。
遠處突然傳來了一些聲響,驚動了依舊在休息當中的金子旭。
他從老牛的身體上站起身來,揉著朦朧的睡眼。
“誰呀,大早上的?!苯鹱有裆炝藗€懶腰,在嘴里嘟囔著。
老牛從地上站立起身,在金子旭坐穩(wěn)以后,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富貴跟隨在了金子旭的身后,也有些好奇地將目光望向了遠處。
很快,他們就停在了一座沙丘前方。
老牛停下了腳步,金子旭的目光望去,嘴巴成為了一個圓。
富貴的眉頭輕輕皺起,將目光從金子旭的臉上收回。
他又往前可以走了幾步,才看到山丘下的身影。
在山丘下,有一個昏迷的女人。
女人的臉看不清晰,但身材極佳,她的臉上畫著一張白色的臉譜,將原本的容顏遮掩。
臉譜不是簡單刻畫在臉上,而是將五官裸露出來,其他地方都給遮掩。
女人的眼睛微瞇,嘴唇也在不斷的呢喃。
一道傷口格外的引人注目,是在女人的胸口下方。
傷口很長,割開了她的衣衫。
血跡染紅了一片,倒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血液再流出。
看樣子,女人應當昏迷有一段時間了。
在女人的身前,有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同樣戴著一張紅色的臉譜,他的穿著很奇怪。
是一件很長的袍子,將整個身體包裹。
男人的身材有些單薄,但他依舊醒著,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這是兩個靈者,富貴很快就在心里確定。
男人應當也受了一些傷,不過跟女人相比要輕一些。
可能是他們到來的聲音沒有刻意隱藏,當富貴探出了腦袋,男人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
富貴的眼眸與男人對望了兩眼,男人的眼神看清楚了一切,才逐漸松懈了下來。
他的嘴唇輕微地顫動了幾下,有幾道裂口,再次溢出了血跡。
回頭看了金子旭一眼:“救不救?”
“救人這種事情,干嘛要問我?我反正不著急,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選擇不救?!苯鹱有駭偭藬偸终f道。
富貴沒有那種歹毒的心腸,他從腰際上摘下了水囊,向著山坡下沖去。
很快臨近到了男人的身邊,將水囊打開,放到了男人的嘴邊。
男人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可能太久沒有喝過水,不斷有咳嗽聲從他的嘴里傳出。
當水囊下去了三分之一,男人終于用盡力氣抬起了手掌。
隨著手掌在富貴的手背上輕拍,富貴才收回了水囊。
又轉過頭去,望向了女人的方向。
女人依舊在昏迷狀態(tài),估計無法做到單獨飲水。
“還有力氣沒?”富貴對著男人問道。
男人艱難地點了點頭,分給了男人一些食物,又休息了片刻,男人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用柔和的目光,望向了戴著白色臉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