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戲團的隊伍,一共有四人,分別在兩輛馬車之上。
第一輛馬車上,可以看到一位在沙漠中撐著遮陽傘的婦人。
婦人的年紀在三十歲往上,如果去掉胭脂水粉,到了四五十歲,富貴感覺不會太驚奇。
他站在擁擠的人潮當中,迎接著這些所謂馬戲團的到來。
趕車的是一個跟婦人看上去極為親近的年輕人,在后面馬車的車沿上,坐著與年輕人長相極為相似的另外兩個年輕人。
三個人應(yīng)當有血緣關(guān)系,他們最大的不同就是發(fā)色。
最前頭馬車上的年輕人,擁有一頭紅彤彤的頭發(fā)。
其后馬車車沿上的兩個,一個是綠色,一個藍色。
兩輛馬車都是類似于歐洲中世紀模樣的馬車,第二輛馬車的車窗都被車簾緊緊遮掩了起來。
第一輛馬車沒有車門,所以鎮(zhèn)長有幸坐在了婦人的對面。
婦人的模樣如果年輕個一二十歲,可能會是禍國殃民的絕代佳人。
就算是現(xiàn)在,放在小鎮(zhèn)上,也算是少見的妖嬈婦人。
婦人的裝束和樣貌,都不像是剛剛從沙漠上的另外一個小鎮(zhèn)上趕過來的。
沒有風塵仆仆,車轅上連沙礫都看不到。
“飛過來的?”富貴開玩笑地想道。
他還刻意觀察過拉車的馬匹,很干凈,一切都像是那些貴族出行才應(yīng)當擁有的模樣。
從馬車,到趕車的車夫,再到車廂之內(nèi),一塵不染。
這很難不引起懷疑,但是小鎮(zhèn)的人們,目光都放在幾個人的身份上,顯然沒有人會太過于注意。
那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懷疑。
更主要的是,這些人看穿著就知道,都很有錢,……
跟隨著馬戲團的隊伍,在小鎮(zhèn)兩名治安官的帶領(lǐng)下,馬車停在了鎮(zhèn)長的辦公處旁邊。
那里有一座很大的院落,院落距離小鎮(zhèn)當中的高臺并不算遠。
不論大事小事,小鎮(zhèn)的所有重要場合,都會在高臺上開展。
“放心吧鎮(zhèn)長,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坐在馬車上的婦人,用遮陽傘擋住了即將鉆入到車廂內(nèi)的陽光,語氣風趣地說道。
鎮(zhèn)長笑著走下了馬車,他沒有忘記對著馬車上的婦人行禮:“謝謝您,尊貴的夫人?!?p> 十幾名治安官將院落周圍的小鎮(zhèn)居民都給驅(qū)散,沒有人再敢靠近到院落的周圍。
鎮(zhèn)長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地方,臃腫的身軀,只剩下了一道背影。
富貴瞇著眼睛,在想著這些人,會玩什么把戲。
婦人很快走下了馬車,在年輕人的攙扶之下,走進了院落當中。
從頭到尾,遮陽傘都沒有離開過婦人的手掌。
后面馬車上的兩位年輕人,從馬車上走下來,打開了后面馬車的車廂。
一個個封閉嚴實的皮箱子,被帶進了院落當中。
有治安官在周圍守護著,并不用擔心貨物被別的人帶走。
富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點了一碗涼茶,暗中觀察者院落的方向。
周圍依舊有很多小鎮(zhèn)上的人們沒有遠去,在周圍竊竊私語。
小鎮(zhèn)上很少到來貴人,可能外面來的所有人,在這里都會被稱之為貴人。
除非你真的窮得叮當響,就比如富貴這種。
從衣兜里抽出了僅剩半根的香煙,緩緩點燃。
伴隨著煙霧升起,周圍好幾雙羨慕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投放到了富貴的身上。
當煙頭被拋飛,富貴才端起茶碗,瞇著眼睛等待接下來院落當中的動靜。
馬車被拉到了院落之內(nèi),所有的貨物已經(jīng)卸下了馬車。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大半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只剩下了零星幾個人,還在周圍等待著什么。
幾個孩童沖撞到了院落的周圍,當即被巡邏的治安官驅(qū)逐。
很快,藍發(fā)年輕人,從院落當中走了出來。
他的手中捏著一張白色的紙張,然后交到了一名治安官的手中。
檢查過紙張內(nèi)容之后,治安官很是開心地點了點頭。
小鎮(zhèn)上的治安官很少,甚至都是鎮(zhèn)長臨時征調(diào)過來的。
這些人原本就是小鎮(zhèn)上無所事事的游民,有熱鬧可以看自然會很高興。
很快消息就傳了出來,馬戲團會在今晚,在高臺上演出。
周圍依舊等待的幾個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甚至除了富貴和一兩個貪玩的孩童,周圍已經(jīng)一片安靜。
這里靠近鎮(zhèn)長所在的辦公之處,很少會來這個地方,招惹小鎮(zhèn)上權(quán)勢最大的人。
哪怕整個小鎮(zhèn),多達上萬人,但是只有七八名接受長期訓(xùn)練的治安官。
富貴緩緩起身,付過了茶錢,鉆入到了一條小巷之內(nèi)。
小巷的一側(cè),通往院落的一側(cè)偏院。
不久之后,富貴爬上了院落的高墻,他沒有直接進入到院落當中,而是開始等待夜幕的降臨。
他得研究明白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要不然,沒有辦法幫助阿峰解決根本的麻煩。
說道究竟為什么會選擇幫助阿峰和阿琪,富貴其實自己心里都不太明白。
可能只是因為羨慕這一對情侶,也在感慨他們命運的不公。
再加上之前白吃白喝,甚至阿峰帶著他走到了小鎮(zhèn),算是節(jié)省了他不少的時間。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可能迷失在沙漠當中。
又或者,在沙漠中被餓死甚至渴死,也都有可能。
很快,院落中就有動靜,是那個紅發(fā)的年輕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紅發(fā)的年輕人,從院落的后門離開。
富貴看著他的裝束經(jīng)過了掩飾,粗略一看,肯定不能分辨出來他的身份。
紅發(fā)走出院落之后,很是小心地觀察了周圍的動靜,這才向著街道的另一側(cè)離開。
富貴原本想要跟上去看看,卻再次被院落當中走出的人影吸引。
這次是綠發(fā)年輕人,他在院落當中向著周圍看過了幾眼之后,猛地向著空中高高躍起。
在富貴的眼神注視之下,變成了一只沙漠中的翱翔的蒼鷹。
振翅騰飛而起的蒼鷹,沒有發(fā)出太大的動靜,也就沒有引起外面那些治安官的注意。
蒼鷹的眼睛很銳利,為了躲避他的注視,富貴刻意將身形做過了隱藏。
一直等到天空沒有了動靜,富貴才再次從墻頭上冒出了腦袋。
他沒有去選擇跟隨離去的兩個年輕人,原本應(yīng)當是三個年輕人才對。
現(xiàn)在一個藍發(fā)的年輕人依舊停留在院落當中,還有那個始終撐著太陽傘的婦人。
富貴忍不住想到了一個在這個人間才有的古老傳說,但他可不認為,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可惜,一直等到了許久之后,藍發(fā)的年輕人,都沒有再次出現(xiàn)在院落當中。
天空上的太陽已經(jīng)逐漸西斜,甚至被遠處的沙丘淹沒。
雖然沒有太陽在天空倒掛,但是沙漠的天空,依舊需要等待一兩個小時之后,才會徹底迎來夜幕降臨。
屋子里傳來了咯吱聲,婦人坐在了輪椅上,被藍發(fā)青年人推著,出現(xiàn)在了院落之內(nèi)。
在藍發(fā)年輕人的手中,還提著一個皮箱子。
夜晚要來了,屬于他們的表演,也將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