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難以抉擇
長安。
御書房。
李世民一道旨意傳出去，徐旭很快就被帶到了長安。
此時李世民正在御書房接見徐旭。
“啪！”
兩本論語直接被李世民丟在面前的案板上，指了指論語，然后對徐旭說道：“這是什么意思？兩本一模一樣的論語，你想說明什么？”
徐旭看著這兩本論語，然后看了一眼李世民。
看來高估他了啊。
竟然沒有看懂自己的意思！
失敗啊！
徐旭拿起兩本論語，然后對李世民說道：“陛下，哪怕是同一個人，在寫同一個字的時候，都會是同一種狀態(tài)。這兩本書為何會一模一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抄書的不是人。”
“不是人？”
李世民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徐旭在說什么，不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說道：“你是說，這書是像寺廟之中印佛經(jīng)一般，先用木頭雕刻好模版，然后再印出來？不對，那樣的佛經(jīng)朕看過，沒有你這書這么好，都很粗糙的，字跡沒有這個清楚?！?p> “陛下，木頭怎么比得過銅啊……”
徐旭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世民打斷了。
“銅？你的意思是在銅板上面雕刻出論語，然后再??？這也太浪費了吧？而且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銅？”
“陛下，銅板那么大，刻字不是很好刻的，萬一錯了一個字，整個銅板豈不是都廢掉了？這是一個個的銅塊，每個銅塊上面都刻上一個字，然后在排列起來……”
徐旭說到這里，李世民頓時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銅字可以反復利用，想拍成什么樣子就排成什么樣子，今天印完了論語，明天就可以拆掉重新排列再印春秋？”
“沒錯！”
徐旭點了點頭。
李世民說道：“原本一本論語的價格大概是兩三貫，抄寫的價格是一貫，其他的就跟紙有關了，現(xiàn)在一下子就砍掉了近一半的價值。”
徐旭笑了笑，然后對李世民說道：“恭喜陛下??！”
“喜從何來？”
李世民一臉懵逼，這恭喜什么啊？
“書籍降價，寒門學子都能夠學到知識，以后陛下將會有更多的選擇了，這難道不是陛下之喜嗎？”
徐旭滿臉笑容的對這李世民的說了一句。
李世民聽到這個話，頓時一愣，也笑了起來：“哈哈哈，有道理?。 ?p> “對了，朕讓你協(xié)助老四重建涇陽，可是現(xiàn)在老四在搞什么？”
李世民突然話鋒一轉，不再說活字印刷的事情了。
“陛下，這個您就放心好了，魏王殿下準備給您一個驚喜呢。”
“驚喜？”
李世民一瞪眼，完全不知道說什么還好了。
“陛下放心，涇陽不會出什么事情的?！?p> 徐旭十分的淡定的對李世民說了一聲。
李世民聽了徐旭的保證，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對徐旭說道：“算了，你先回涇陽吧?！?p> “臣告退！”
徐旭直接就離開了。
在徐旭離開之后，李世民就咳嗽了一聲，三個人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
“此事，你們怎么看？”
李世民指了指案板上面的兩本論語。
“徐旭說得沒錯，大喜啊，陛下！”
房玄齡笑瞇瞇的對李世民說了一句。
“玄齡，你莫要笑了，這么簡單的事情，你看不出來？”
李世民瞪了房玄齡一眼。
“陛下，有些事情不用畏首畏尾，該出手就應當出手！”
杜如晦也附和了一句，“世家門閥在隋末就已經(jīng)元氣大傷，經(jīng)歷了突厥南下，更是千瘡百孔。”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房相，杜相，兩位慎重啊，世家門閥雖然元氣大傷，但是大唐剛剛完成一統(tǒng)，幾個月前更是遭到了突厥的入侵，此時的大唐比世家門閥更加的脆弱！”
長孫無忌說了起來：“科舉雖然開啟了，但是寒門大多依附于世家，天下九成的官員都掌握在世家的手里啊！若是再出變故，天下必將打亂！我等亦會身首異處！”
“輔機之言，有理啊，朕也甚是擔憂，此法一出，世家門閥必然嘩然！我等亦會首當其沖，就算他們明里面不敢搞，暗里面如何去處理？世家一怒，不是百姓所能承受的，他們再受到世家的蠱惑，我等將變成罪魁禍首??！”
李世民嘆了口氣，然后繼續(xù)說道：“現(xiàn)如今，霪雨霏霏，天下已經(jīng)流言四起，說是上天懲罰朕！若不是百姓們久經(jīng)戰(zhàn)火，珍惜來之不易的太平，估計已經(jīng)開始有人要反了?！?p> “陛下，無需擔心，此物僅僅只是將書籍的價格降低了一半，并且抄書之人大多是寒門子弟，世家怎么因此就翻臉？”
房玄齡默默的說了一句，然后對李世民說道：“雖然看上去書籍是降價了，但是對寒門來說，弊大于利，世家門閥豈能看不出來？他們若是要反抗，除非是紙不值錢了?！?p> “房相此言頗有道理，所以，我們不能公布這個方式，若是公布了，對寒門的打擊太大了，不過咱們可以多印書，然后拉低市價，讓寒門可以崛起，世家吃個暗虧?！?p> 杜如晦也附和了一聲，然后兩人同時望向了李世民。
畢竟這個事情做決定的還是李世民，若是李世民點頭了，也就是說明了，他想跟世家扳一扳手腕了。
李世民不想嗎？
李世民很想！
世家一日不除，如鯁在喉?。?p> 楊二的前車之鑒就擺在眼前，他豈能不知道世家的壞處？
這群只有家沒有國的存在，對于大唐有多大的威脅他能夠不知道？
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
世家和王朝永遠不可能和平共處。
兩者之間只有利益的牽扯，短暫的太平結束了就是天下大亂的時候。
李世民做夢都想要將世家給破滅了，可是太難了，維系了千年的世家門閥，豈是他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
此時的決定，對于他來說，是一個難題。
“此事，容朕考慮一下！”
李世民沉默以對，這個事情有點難，他很難下定決心：“你們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長孫無忌三人同時離開了御書房。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一起離開了皇宮，而長孫無忌卻朝著東宮而去。
此時的李淵還沒有將太極宮讓給李二，李二一直住在東宮，此時他前往東宮顯然是找長孫皇后去了。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之后，然后搖了搖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長孫家就是關隴貴族，世家子弟，雖然不是五姓七望，但是面對五姓七望的時候，長孫無忌說的話，有可能比李世民還要有用。
李世民可以坐穩(wěn)這個位子，長孫無忌的支持可以說是起了關鍵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