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夕之夜就這么莫名的過去了。之后的幾天,蒙鶯雪幾次想走,都被馮瀚遠給留了下來。
到了初五的晚上,馮瀚遠帶著一只兔子來到了蒙鶯雪住的院子。蒙鶯雪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終于忍無可忍,問道:“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放我走?”
馮瀚遠一邊撿柴火、搭烤架一邊說道:“你這樣一個人出去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危險,可是你也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有多重要,”蒙鶯雪焦急的說道,“要不然你派人保護我吧?!?p> 馮瀚遠拿出火石把火堆點著,說道:“求人不如求自己,你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p> “什么意思?”蒙鶯雪不解的問道。
“我看你這幾天身體恢復的不錯,”馮瀚遠把兔子清理好,放上了烤架,“明天開始我教你武功。”
蒙鶯雪聽他這么一說,倒是大感興趣,坐到他身邊說道:“我們馮大將軍軍務這么繁忙,還能有時間教我武功?”
“怎么,聽你這話,好像很想學的樣子?”
“你馮瀚遠的名聲,我遠在韃靼也是如雷貫耳,”蒙鶯雪陰陽怪氣的說道,“現在馮大將軍如此慷慨,小女子怎么會不識時務呢?”
馮瀚遠笑了笑,把烤架上的兔子翻了個面,問道:“你一個姑娘家,難道還想要稱霸武林啊?能自保就行了?!?p> “不行,”蒙鶯雪正色道,“至少要能打敗恒山派那個姓田的才行?!?p> “怎么,你還想著去恒山派報仇???”
“不說報仇,起碼不能讓他再欺負我吧?”蒙鶯雪說道,“他要是再欺負我,你不在,我怎么辦?”
“說真的,”馮瀚遠眉頭緊鎖,“你娘親的事必然和恒山派脫不了干系,你打算怎么辦?”
蒙鶯雪看他擔心的樣子,柔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那么傻直接殺上石塘嶺的。”
“從他們之前的作風來看,就算你不去惹他們,他們也一定會來找你的,你不怕嗎?”
蒙鶯雪冷笑道:“怕又能怎么樣,事關娘親,我一定不會放棄的?!?p> 馮瀚遠手中的兔子已經散發(fā)出漸漸香氣,蒙鶯雪已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馮瀚遠笑道:“追查就像烤兔子一樣,絕對不能著急。你母親的家族已經延續(xù)了幾百年的使命,必然有許多的秘密,想要追查就必須要有抽絲剝繭的耐心才行?!?p> “你說的對,為了母親我也會耐心和小心的。”
馮瀚遠把兔子拿起來聞了聞,掰下一根后腿遞給了蒙鶯雪:“嘗嘗我的手藝?!?p> 蒙鶯雪急忙拿過來,也顧不得燙,上去就是一大口,燙得哇哇直叫,馮瀚遠在一旁一邊捧腹大笑,一邊說道:“你慢點,沒人和你搶?!?p> “哇,燙死我了,”蒙鶯雪燙得直掉眼淚,“不過有一說一,你烤的兔子真不錯,比草原上的牧民烤的還好吃?!?p> “承蒙姑娘厚愛,你慢點?!瘪T瀚遠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這幾天就沒給我正經吃東西,”蒙鶯雪狼吞虎咽的啃著兔腿,“一天三頓都是粥,今天晚上怎么想起來過來給我烤兔子了?”
馮瀚遠笑道:“這不是給你調養(yǎng)身體嘛,要接受別人的內力,定要清淡幾日,否則身體承受不住的?!?p> “凈瞎說,還清淡幾日,你就是……”蒙鶯雪突然反應過來他的話,嚼著兔肉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接受別人的內力?”
“怎么,我不把功力傳你一些,你還打算從根基扎起,練個三年五載的?”
蒙鶯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擦了擦嘴問道:“這練武功還能有如此捷徑?。磕悄惆压α鹘o我,你自己怎么辦?”
馮瀚遠笑了笑,說道:“內力而已,練個三五年就練回來了,不礙事的?!?p> “真的不礙事?”蒙鶯雪狐疑的問道。
“真的,你就放心好了。吃完兔子我們就開始?!?p> 蒙鶯雪看了看手里的兔腿,問道:“為什么這個時候要給我吃兔子,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我還能害你不成?”馮瀚遠看著她一臉疑惑的說道,“你本來全無武功根基,突然功力大增,未來幾天你都會內火中燒,吃不下任何東西,連喝水都困難,所以讓你趁這個時候多吃點?!?p> 蒙鶯雪更是疑惑了:“那我現在吃的多了,豈不是更難受?”
“內火中燒,肚子里再沒點食物,那滋味可真是生不如死啊?!?p> 蒙鶯雪聽罷,一臉壞笑的看著他說道:“我說你怎么年紀輕輕武功這么高,原來也是有人把功力傳給你了?!?p> “當年我就是沒吃東西,難受的我差點用腦袋撞墻。”
蒙鶯雪聽他這么一說,心里更暖,說道:“謝謝你這么為我著想?!?p> 馮瀚遠沒說話,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不一會,兩人就如餓狼一般把一只兔子分而食之。之后馮瀚遠又給她喝了一壺冰水,又從外面搬了幾塊三尺見方的大冰塊放在屋內,讓她坐在冰塊之上,稍微寬了下上衣漏出頸部。
正月的宣府本就天寒地凍,蒙鶯雪身著一層單衣坐于冰塊之上,只覺得身體已經凍得麻木,根本不聽使喚了。
馮瀚遠立于她身后,運起周身內力,以右手食指和中指抵住蒙鶯雪的大椎穴,內力緩緩而入,慢慢游走過她全身的奇經八脈,而后匯于氣海。
隨著內力自大椎穴涌入,蒙鶯雪寒意漸消,此時周身有著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仿佛身體中的血管都要爆開一般,脹痛無比,卻又不知為何動彈不得,甚至想要喊叫都發(fā)不出聲音。
就這么過去了大半個時辰,馮瀚遠已經是滿頭大汗,渾身上下的衣服也幾乎被汗水浸透。蒙鶯雪頭頂的百會穴也漸漸冒出熱氣,這是內力充盈,在全身游走激蕩之象。
又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馮瀚遠內力漸收,直至完全收力已經是累得癱坐在地上。蒙鶯雪此時已經是渾身熱的通紅,像熟透的蘋果一般。此時她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內火中燒,也明白了為什么馮瀚遠要弄這么多冰塊進來。
眼看蒙鶯雪緊緊的貼著冰塊,馮瀚遠調整了一下呼吸,強撐著說道:“別貼著冰塊,快到床上去,否則會染風寒的。”
蒙鶯雪也知道自己現在身著單衣,在這寒冬正月里抱著冰塊定是不妥,但是自己現在太熱了,竟是不忍離開這涼爽之地。
馮瀚遠心中愈發(fā)著急,說道:“快回床上去,快點?!闭f完,不住的咳嗽起來。
“你怎么樣?。俊泵生L雪終于能發(fā)出聲音了,只是嗓子太干,只說了幾個字就覺得疼痛難忍。
馮瀚遠氣喘吁吁的說道:“你此刻內息不穩(wěn),身體對冷熱的感知已經不敏感,千萬不可染上風寒。”說完掙扎著起身,上前攙扶蒙鶯雪:“我扶你回去休息?!?p> 蒙鶯雪知道他說的有理,強忍著回到床上。馮瀚遠把她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說道:“無論覺得如何燥熱,切記不要亂動,試著閉目靜心?!?p> 蒙鶯雪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不再亂動。
馮瀚遠長舒了一口氣,坐于床下的椅子上開始調息。
二號漂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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