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齊王殿下!”那女子一路哭喊,直奔齊王而來。原本熱鬧的府苑,瞬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呆立在原地,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
見這女子闖進(jìn)府中,孫迦瑛立馬火冒三丈,站起來罵道:“好你個姓李的賤人,竟敢鬧到這來!”馮翰遠(yuǎn)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女子就是早上軍營里被打死的那位李浩的姐姐,齊王的側(cè)妃李氏。
李氏沒有理會孫迦瑛,只是跌跌撞撞的爬到齊王的身邊,哭喊道:“殿下!齊王殿下!你要給奴家做主啊齊王殿下!”
孫迦瑛更是火大,罵道:“好你個李氏,不過是個側(cè)妃,這里哪有你露面的份!還鬧到我娘家來,你是存心讓齊王下不來臺是不是?”
李氏還是沒有理睬她,只是繼續(xù)哭鬧著。旁人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今天是穎國公小女兒的生日,眾人來此一來是慶賀,二來是朝臣之間的走動,連陛下都叮囑幾位皇子前來觀禮。
如此場合被這個李氏這么一鬧,怕是要鬧得不可收拾。想出面勸一下,可是這人又畢竟是齊王的側(cè)妃,齊王內(nèi)宅之事,外人又怎好開口呢。
面對如此尷尬的場面,齊王氣得臉色鐵青。在場的人這么多,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這里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得滿城風(fēng)雨,盡人皆知,這丟人算是丟到家了。穎國公那落下埋怨是肯定的,父皇那也定少不了一頓責(zé)罵。
想到這里,齊王心里又悔又恨?;诓辉搫偛艌D一時之快,向馮翰遠(yuǎn)發(fā)難;恨這個李氏不懂禮數(shù),竟然不顧后果來此廝鬧。
眼見場面越來越不受控制,漢王也是心急如焚。此事不光丟齊王的臉面,更是丟皇家的臉。到時候天下人議論的也不單單是齊王,父皇斥責(zé)的也不會只有齊王。于是走到齊王身邊,輕聲說道:“事已至此,還是要想辦法收場才是?!?p> 齊王這才反應(yīng)過來,穩(wěn)了穩(wěn)心神,想著此事若想收場,必須讓李氏回去。可李氏現(xiàn)在情緒太過激動,斥責(zé)于她反而更刺激她,到時候更不好收拾,于是柔聲道:“蓮兒,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本王回府之后再說?!?p> 可是齊王的柔聲細(xì)語并沒有起到想要的作用,李氏的情緒絲毫沒有緩和,問道:“殿下已經(jīng)知道了是不是?既然殿下知道,請殿下為奴家做主!為奴家慘死的弟弟做主??!”李氏越哭喊聲音越大,立于府外都聽得真切。
齊王見柔聲細(xì)語不管用,也是火大,不耐煩的說道:“你弟弟的事本王已經(jīng)知道了。你先回去,這里不是議事的地方,有什么話待本王回府再說,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說完,轉(zhuǎn)頭向身后的侍衛(wèi)吼道:“來人!送王妃回府!”
“是?!睅讉€侍衛(wèi)來到王妃身邊,也不敢用強,說道:“我等奉命送王妃回去,王妃請!”
“我不走!殿下,我弟弟死得好慘啊,你不能不管啊殿下!”李氏此時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只知道哭鬧。
齊王見她如此不識抬舉,給了臺階還是不肯下,更是惱怒,對著手下吼道:“送走!”
幾個侍衛(wèi)一聽,再也不敢怠慢,上前便要將李氏架走??墒钦l曾想幾個侍衛(wèi)剛碰到她的胳膊,這李氏微一掙扎,幾個壯漢竟然腳下不穩(wěn),紛紛向后摔倒。眾人驚訝之際,李氏已經(jīng)爬到齊王身邊,抱著齊王的腿繼續(xù)哭道:“殿下!我弟弟可是死在軍中??!是您把他安排到軍中的,那人怎么敢把他打死啊,殿下!那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齊王聽她這么說,更是羞愧難當(dāng),擺了擺手說道:“拖下去,拖下去,送回府中,不得外出?!?p> 眾侍衛(wèi)見齊王如此窘態(tài)也是十分難堪,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想把她拖走,可不知為什么總能被她掙脫開。
趙承啟看不下去了,說道:“王妃,你就先回去吧,你在這兒這么鬧,那二哥多沒面子啊。”
李氏一邊掙扎一邊哭喊道:“我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我只要還我弟弟命來!”
趙承啟被她這么一駁,也是怒從中起,說道:“你那個寶貝弟弟,目無軍法,頂撞上峰,本來就是死有余辜!”
李氏聽罷此言,忽然不再哭鬧,一把推開了身邊想要拖走她的侍衛(wèi),慢慢站了起來盯著趙承啟。此時的李氏,眼神之中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楚楚可憐,而是充滿了憤怒與殺意。所有人都驚訝的立在原地,仿佛感受到了她身上憤怒之火焰與殺意之寒氣交織在一起,甚至周遭空氣都為之流動。
趙承啟被她血紅的眼睛盯得發(fā)毛,顫聲問道:“你要干什么?”
李氏冷冷的問道:“你當(dāng)時在場?”
“在啊?!?p> “是誰殺了他?”李氏此言一出,仿佛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分。
趙承啟有些惱怒,說道:“你雖是二哥的王妃,卻也不能這般無禮,質(zhì)問本王。本王念在你平日里對本王不錯,不與你計較,快些回府吧?!?p> 見趙承啟不說,李氏更是怒不可遏,怒吼道:“告訴我,是誰!”聲音未落,李氏身形一飄,竟向趙承啟沖過去。齊王見狀大驚失色,伸手抓她衣袖:“蓮兒,不可無禮?!?p> 誰知李氏向前的力道巨大,齊王這一抓竟只是撕壞了她的衣袖,并沒有延緩她的腳步。眼見就要沖道趙承啟身前。忽覺李氏覺得胸前有異物阻擋,低頭一看,馮翰遠(yuǎn)竟不知何時手持未脫鞘的佩劍橫于自己身前。此人何時動作,自己竟沒有看清楚。
正遲疑間,李氏突然感到胸前寶劍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直把自己向后推。李氏沒有抵抗,反而借此力道摔向后方。這一摔,在眾人眼中竟是那么的弱不禁風(fēng),和剛才的殺氣騰騰派若兩人,而且落地之后竟又露出了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哭了起來。
“馮翰遠(yuǎn),你干什么?”齊王怒吼了一聲。
孫迦瑛忍不住在一旁哭訴道:“殿下,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這么護(hù)著她。她剛才身上殺氣沖天,好像要上前去吃了衛(wèi)王殿下,您沒看見嗎?”
“你給我閉嘴!”齊王又怒吼了一聲。
馮翰遠(yuǎn)沒有理會其他,只是對著地上的李氏說道:“你弟弟李浩是我打死的。他今日在軍中觸犯軍法,翰遠(yuǎn)只能依軍法行事。王妃痛失愛弟,一時間悲憤難當(dāng),故而行為有失偏頗。今日穎國公府另有要事,請王妃先行回府。如有得罪齊王得罪王妃之處,待事畢后,馮翰遠(yuǎn)定會登門謝罪?!?p> 齊王實在是不想再糾纏下去了,接話道:“世子既然都這么說了,蓮兒,你就不要再鬧了,先回去吧?!?p> 李氏坐在地上,邊哭邊笑,口中喃喃道:“今日另有大事……另有大事……”李氏念叨了幾句,忽然站起來向齊王吼道:“什么大事能比我弟弟的命更重要?”
“夠了!”齊王再也忍無可忍,怒吼道,“敢沖本王大吼大叫,你眼里還有沒有本王?本王已經(jīng)容忍你在這里廝鬧這么久了,你還嫌不夠丟人?本王再說最后一遍,請王妃立刻回府,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立開。如果王妃再鬧下去,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李氏聽罷沒有說話,只是含著淚,微笑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眾人見此終于松了一口氣,心說總算是把這位夜叉給請回去了。這時候穎國公夫婦連同馮母,帶著剛剛梳妝好的孫珈瑤從內(nèi)宅來到了正廳前,映入眼簾的就是如此狼藉的場面。
孫重威趕忙跑下來,看著一臉怒容的齊王問道:“敢問齊王,老夫在后宅就聽見這院中有人哭喊,所為何事?。俊币晦D(zhuǎn)頭又看到孫迦瑛在那偷偷的摸眼淚,趕忙又過去問道:“瑛兒,這是怎么了?”
孫迦瑛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爹,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孫重威看著她哭紅的眼睛,更是一頭霧水:“怎么能沒事呢?這怎么可能沒事呢?齊王殿下,這……”
齊王現(xiàn)在頭都要炸了,一邊調(diào)整著呼吸,一邊思索這如何給岳父一個交代。這時候趙承啟趕忙解釋道:“孫伯伯,這事兒呢,一句半句也解釋不清楚,要不咱先辦正事,正事辦完,我講給你聽,好不好?!?p> 孫重威有些急了,問道:“衛(wèi)王殿下,你告訴老夫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會的功夫就鬧成這樣?”
趙承啟被他這么一問,一時不知該怎么說。齊王思考了半天,終于開口道:“岳父大人,今日之事都是小胥之錯。因為一些內(nèi)宅小事,讓夫人受了委屈,小胥在此向夫人和岳父賠罪?!?p> 孫重威問道:“內(nèi)宅小事?齊王殿下莫要欺老夫糊涂。我的女兒什么性子我最了解,要不是被人欺壓過甚,她怎么在妹妹的生日笄禮上如此失態(tài)?”然后指了指還沒走出多遠(yuǎn)的李氏,又說道:“這位也是殿下府上的吧?殿下要記得,我孫家的女兒就算再怎么沒有德行,那也是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妻!一個正室,被一個妾室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追到娘家來欺負(fù),殿下覺得是內(nèi)宅小事,我孫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齊王歉聲道:“岳父教訓(xùn)的是,是小胥的錯,回府后定當(dāng)向夫人賠罪?!?p> 這時候,孫珈瑤也走到了姐姐身邊問道:“姐姐沒事吧?”
孫迦瑛安慰道:“姐姐沒事,就是和你姐夫吵了幾句。”說完轉(zhuǎn)身對孫重威說道:“爹,女兒沒事,就是吵了幾句,您就別怪殿下了?!?p> 孫重威嘆了口氣,說道:“你也是,今天什么日子,這是什么場合,怎么能在這個地方吵架拌嘴呢?”
孫迦瑛回道:“父親教訓(xùn)的是,女兒知錯了?!?p> “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女兒謹(jǐn)記父親教誨。”
“都別站著了,大家落座吧,落座吧?!?p> 眾人面面相覷,這開始時歡快的氛圍早已經(jīng)當(dāng)然無存,大家早已經(jīng)沒了觀禮的心情。不過既然穎國公發(fā)話了,眾人也不好駁他的面子,都準(zhǔn)備回到座位,想要把今天這場正事對付過去。
可是就在大家轉(zhuǎn)身回座位的時候,忽聽得門口方向傳來一陣尖銳的類似哨音的響動,就好像什么東西忽然劃破空氣一般。馮翰遠(yuǎn)心說不好,猛一轉(zhuǎn)身,見有什么暗器正飛向?qū)O迦瑛。馮翰遠(yuǎn)見勢不妙,急忙運起佩劍,稍一用力,劍鞘便飛了出去。只聽得“當(dāng)”的一聲,在孫珈瑛的身前三尺之處閃出一片火花,那暗器被劍鞘一撞,落在了一丈之外,而馮翰遠(yuǎn)的劍鞘借著反彈之力,穩(wěn)穩(wěn)的回套在寶劍之上。
電光火石的生死一瞬之后,人們才看清楚,原來是李氏去而復(fù)返,趁大家都沒留意她的時候突施冷箭,竟意圖以暗器謀害齊王正妃孫迦瑛。更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這位李側(cè)妃竟然身懷武藝,就連齊王本人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穎國公孫重威也驚出一身冷汗,吼道:“你這個惡毒的婦人,竟敢在這撒野,來人!給我拿下!”
李氏見一擊不成,不等穎國公的家丁圍上來,腳下一發(fā)力,施展輕功直奔孫迦瑛而來。她身法奇快,眼看三兩步便要竄到跟前。馮翰遠(yuǎn)不敢怠慢,趕忙上前。李氏見馮翰遠(yuǎn)擋著自己的去路,速度不減,左掌一揮,右袖間飛出一條綢帶,被其掌風(fēng)裹挾,直奔馮翰遠(yuǎn)而來。
綢帶至于平時,是最為柔軟之物,但此時被李氏的掌風(fēng)裹挾,雖是柔物卻好似有萬鈞之力。馮翰遠(yuǎn)不敢怠慢,左手運功,持劍與之相抵。卻不料綢緞終究是柔物,一處被抵,另一處緊接而至,馮翰遠(yuǎn)趕忙用又用右掌向抗。李氏見其已經(jīng)被綢緞所牽制,右掌運足內(nèi)力,直奔馮翰遠(yuǎn)胸口而去。
馮翰遠(yuǎn)此時已是沒有退路,心想不能在顧忌許多,左右手同時發(fā)力,將綢帶暫時逼退一尺。緊接著一到寒光閃過,馮翰遠(yuǎn)拔劍而出,帶著一陣刺耳的尖嘯之聲。劍鋒所過之處,綢帶應(yīng)聲而斷,而裹挾綢帶的掌風(fēng)也被其化解。李氏本是帶著雷霆之勢想給馮翰遠(yuǎn)致命一擊,誰曾想馮翰遠(yuǎn)只是拔劍一揮,自己剛才的壓制之勢便蕩然無存。
李氏感到馮翰遠(yuǎn)揮出的劍氣直奔自己的腹部而來,知道此招自己萬難抵擋,只有閃避。她停下向前的腳步,雙腳如木樁一般定在原地,整個身體向后仰至與地面持平,待馮翰遠(yuǎn)那無堅不摧的劍氣從自己身上劃過,右腳腳尖一發(fā)力,整個身體便在空中向后翻騰了一周,奔著七尺之外落去。
這劍氣雖然躲過,但是右掌的掌力確是卸不掉的。無奈之下,李氏落地不敢站立,直接屈身,右掌借勢拍在了地面青石磚之上,只聽“嘭”的一聲,李氏右掌之下青石磚被擊得粉碎,周邊的數(shù)尺的石磚也都碎成了數(shù)塊,但是卻一絲塵土也沒有。而且這些青石磚都好似被烈焰灼燒過一般,卻又散發(fā)著冰冷的寒氣。
李氏卸掉掌力之后,只覺內(nèi)息翻涌,顯然是耗損過度。馮翰遠(yuǎn)礙于形勢,沒有乘勢進(jìn)攻。只見他劍鋒向前一指,高聲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圖謀?”
李氏站起身來,趁機(jī)慢慢調(diào)整氣息,回答道:“我是什么人,世子還用問我嗎?你去問問齊王殿下,不就知道了?!?p> 齊王見二人緩和了下來,也漸漸回過了神,問道:“翰遠(yuǎn),你這話是何意?難道,她,她不是蓮兒?”
馮翰遠(yuǎn)說道:“回殿下,他是不是您的愛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身懷絕技,從進(jìn)了這府門開始,便一直刻意掩飾?!?p> 齊王拍了拍腦門,又問李氏道:“蓮兒,你會武功怎么不告訴我?”
李氏不語,只是慢慢的調(diào)整氣息。
馮翰遠(yuǎn)道:“她不愿讓殿下知道,定是要用這一身本事做些什么事情。而這些事情,是殿下絕對不會同意的?!?p> 齊王聽罷,緩緩的問道:“蓮兒,他說的可對?”
李氏正色道:“蓮兒對殿下絕無二心。之所以隱瞞一身武藝,是因為怕殿下嫌棄蓮兒是江湖出身?!?p> 齊王道:“本王何曾嫌棄過?”
李氏道:“殿下經(jīng)常說弟弟草莽出身,不配身居高位。蓮兒百般哀求,殿下也不過是把他安插進(jìn)軍營,做了一個百夫?!?p> 齊王怒道:“你弟弟是什么樣你自己不知嗎?他武功高強是不假,可是他的心胸,見識哪一樣堪任大將?本王讓他從百夫做起,就是為了鍛煉他,為了有朝一日能堪大用。你弟弟蠢笨也就算了,難道連你也不明白本王的苦心嗎?”
李氏眼中滿是悲傷,說道:“殿下,蓮兒自小父母雙亡,就這么一個弟弟相依為命。如今他人都死了,殿下嘴里還是這般惡毒。蓮兒服侍殿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自問用心,從無虧欠殿下。今天,殿下就不能為蓮兒主持一次公道嗎?”
齊王無奈道:“本王哪里惡毒了?本王說的不對嗎?還說什么公道,你弟弟雖然是本王安排進(jìn)去的,可是他畢竟犯了軍法。那劉熾親口對我說的,世子是依軍法當(dāng)眾杖責(zé),是你弟弟沒抗住啊!他自己狂妄,咎由自取,你跟本王討要什么公道?”
李氏冷冷說道:“那殿下可曾想過,我弟弟身強力壯,又有武功在身,為何連這小小的一百軍杖都承受不???”
齊王道:“這本王沒想過。本王也不是習(xí)武之人,也沒挨過軍杖,怎么會知道?”
李氏悲愴的說道:“我查驗過弟弟的尸身,他全身經(jīng)脈盡斷啊!就算軍杖是鐵做的,一百軍杖也不可能打成這樣!他分明是先被內(nèi)家高手重傷,然后才被你們打了一百棍?!崩钍险f著,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
“只怕他受完這一百仗之前,就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說完,指著馮翰遠(yuǎn),咬牙切齒的說道:“是你,一定是你。我弟弟的武功我知道,在軍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只有你,是你先把他打成重傷,然后再行什么軍法,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齊王聽罷大感意外,因為劉熾來報時,他剛好要起身來孫府,所以劉熾只是回稟了大概,這些細(xì)節(jié)都沒細(xì)說??墒羌?xì)一想又不對,問李氏道:“世子和你弟弟無冤無仇,何必處心積慮的置他于死地呢?”
李氏怒吼道:“殿下自己問他!他新入軍中,威信不高,自然是為了立威!可憐我那弟弟,就為了他的一己私利,枉死軍中。今天我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為我弟弟報仇!”說罷腳下發(fā)力,輕功騰空而起,向馮翰遠(yuǎn)撲來。
馮翰遠(yuǎn)此時也是左右為難。以他的武功,想要殺她并不難。但是她剛才的話一出,也沒給自己說話的機(jī)會,若此時下狠手,豈不是有惱羞成怒,殺人滅口之嫌?這不更顯得自己做賊心虛?因此出招有所保留,不下重手。
他不下重手,李氏卻是報仇心切毫不留情,甚至有同歸于盡之意。馮翰遠(yuǎn)別無他法,只能先保證自己不漏破綻,再伺機(jī)而動。所以場面上雖然馮翰遠(yuǎn)是以劍對掌,竟處于被動,連連被逼退數(shù)步。
二十招過后,李氏忽然躍起,右掌以排山蹈海之力自上而下拍來,馮翰遠(yuǎn)左掌接招,與她對了一掌。不曾想這李氏借他的掌力向前飛出,竟然直奔孫迦瑤而去。馮翰遠(yuǎn)大驚失色,急忙回身去追。
李氏從馮翰遠(yuǎn)頭頂越過,于懷中摸出兩枚暗器,照著孫珈瑤的面門擲去。馮翰遠(yuǎn)情急之下只能把手中寶劍當(dāng)做暗器祭出。只聽得“當(dāng)”“當(dāng)”兩聲,寶劍帶著李氏的兩枚暗器從孫珈瑤的臉頰劃過,直插在正廳廊下的柱上。
馮翰遠(yuǎn)見危機(jī)暫解,李氏破綻已露,順勢一腳踢出旁邊桌上的兩只酒杯,直奔李氏而去。只聽得兩聲脆響,兩只酒杯正中李氏后背的臑腧、肩井兩穴。李氏只覺得渾身內(nèi)力頓失,直向下墜去,下落的地方恰好就在趙承啟邊上。也是見這李氏鬧了太久,趙承啟有些氣急,竟沖著下落的李氏踹了一腳,李氏慘叫一聲直飛出去六尺遠(yuǎn),趴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