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望著漸漸消失在雨幕中的曹輝,若有所思,“你是讓曹老將軍守在邊境了嗎?”
“嗯,西越王現(xiàn)在不敢輕舉妄動,他也只是在等著一個結(jié)果而已?!?p> 楚熠拉著她往王府里走著,回廊里已一片水漬,狂風暴雨,仿若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一樣,來得兇猛卻去得悄無聲息。
皇宮多數(shù)人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待醒來時,外面已風平浪靜。
議事殿內(nèi),楚云軒居于首座,心里如海潮洶涌,面上不動聲色。
兩排的大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夜之間,云家顛覆,他們心里除了震驚,更有一絲危機感。
王丞相站在大臣的首位,望著云家空著的虛位,脊背也是有點發(fā)涼的,他微微躬著身子,已掩飾那分不安。
片刻的寧靜后,楚云軒淡淡開口,“眾愛卿可知道,昨夜云家起兵造反,一邊圍殺九皇叔,一邊勾結(jié)西越兵臨城下?!?p> 他們心里當然是知道的,不管曾經(jīng)是云家的人,還是王丞相一派的,或是效忠楚熠的,對于此事他們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
王丞相微微低頭,“皇上,微臣是剛得知此事,真是罪該萬死啊?!?p> “臣等有罪……”
“……”
楚云軒挑了挑眉,沉聲道,“若不是九皇叔運籌帷幄,只怕今日你們有的要輝煌騰達,有的將滿門不保吧?”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了下來。
楚云軒掃視著那些大臣,渾身冒著寒意,他們當中有多少是追隨云家的,最后選擇了隔岸觀火?又有多少是一直跟楚熠一條戰(zhàn)線的,在暗中深藏不露?
他只覺得頭昏腦脹。
沉默片刻后,木統(tǒng)領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入殿內(nèi),臉上還有著凜然之氣,戰(zhàn)袍上還滴著水,一串水漬從殿外一直延伸到殿內(nèi)。
他在臺階下不遠處站定,雙手捧起兵符,“皇上,九王爺托末將將兵符奉上。”
楚云軒愣了片刻,這兵符恐怕都不曾到楚熠的手上吧?昨夜就算沒有兵符,他恐怕都是有能力解決這事的,兵符不過是個過場而已?
一整夜,他都不曾出面,就將兵臨城下的西越軍隊和云莫帶的十萬兵馬打敗,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說的就是他那樣的人吧。
楚云軒淡淡一笑,并沒有讓人去接兵符,而是爽朗地說道,“朕決定,即日起兵符暫時交給九皇叔?!?p> 大殿內(nèi),又有了一片唏噓聲,可是將兵權(quán)交給楚熠,他們似乎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王丞相心里駭然,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相勸,木統(tǒng)領正色說道:“九王爺說了兵符還是皇上保管比較妥當,他日若是與敵國開戰(zhàn),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再做定奪?!?p> 楚云軒猶豫片刻后,揚了揚手,德公公走下臺階接下兵符,他知道兵符這種東西,他壓根看不上,他的心里只怕真的只有兒女情長了。
“九皇叔既然執(zhí)意如此,那朕也不勉強,木統(tǒng)領也辛苦了,先下去換身干衣服吧?!?p> 木統(tǒng)領點了點頭,行禮告退。
王丞相提在嗓子眼的心漸漸放下,楚云軒一夜未眠,心力交瘁,不想再多言,便宣布了退朝。
今日能在此早朝的大臣,也算是暫時規(guī)避了災難,他們有的對王丞相是倍加感激,能讓他們及時抽身,不被連累。
一場風云變化,只是短暫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