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各有心思
歸紫言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他們，不由得慶幸女兒有一段好姻緣，他們定然能和和美美的過一生，不必如自己一般，永遠求而不得！就算能守得住那個人，卻守不住他的心！
最先發(fā)現(xiàn)歸紫言的是百謹，他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帶著歸荑走了過來。
“百謹拜見神女?！?p> 歸紫言對這個總是端方守禮的未來女婿很是滿意，忙伸手扶住他，含笑道：“不必多禮?！?p> 歸荑親切的靠在母親身邊，抱著她的手臂，“娘親你來了！這一路這么趕想必累了吧，我們去水殿休息會兒怎么樣？”
“我沒事，你們去做你們的，不必管我。”歸紫言本來有很多話想對女兒說，此刻卻好像什么也不用說了，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百謹靈眸一轉，大概猜到歸紫言的來意，溫言道：“這里我們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正好我們可以采一些蘭花回去，做一些菜肴出來讓神女嘗嘗?！?p> “這個主意好！”歸荑高興的點頭，又朝著母親炫耀，“娘，我近日新研究了一種蘭花糕，可好吃了，我一會兒做給你吃好不好？”
“好！”歸紫言含笑點頭，看著一旁目光始終在自己女兒身上的百謹，不由起了興致取笑女兒，“小時候你被夫子夸獎了，武學修煉進步了，也從沒見你怎么高興。這蘭花糕就這么好，值得你這么炫耀？”
“那當然了！好了娘親，我們快回去吧?！睔w荑知道她應是滿身疲憊，拉著她往水殿走。百謹在一旁靜靜的陪著她們。
歸紫言回頭看了看百謹，笑著對歸荑道：“這蘭花糕再好，也要看這蘭花是誰種的對不對？”
百謹沒想到溫和端莊的神女私下里居然會這樣打趣自己女兒，還提到了自己，一時不好意思的低頭，唇畔卻流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
到了水殿，百謹忙著給她們沏茶，又準了水果點心，這才對歸紫言行禮告罪道：“百謹還有些庶務要處理，先行告退。讓荑兒在這里陪陪您，你們多日未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正好可以好好聊聊?！?p> 歸紫言點頭，“你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我們?！?p> 在百謹出去后貼心的關上門后，歸紫言才笑看著歸荑，“他這哪里是有事，分明是想讓我們有時間說說話?！?p> “大殿下一向是這么貼心周全的，娘親你又不是不知道。”歸荑雖然面上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但是眼中的光芒卻不能掩蓋，讓人一眼就能看著里面的得意。
歸紫言見女兒這副樣子，忍笑低頭品了品手里的茶。入口清香甘甜，余味卻很淡很淡。她的手頓了頓，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問歸荑，“這是什么茶？”
“這是百謹自己做的蘭花茶，取了蘭花的香味入茶，香味更加淡雅，很特別吧？”歸荑親自動手給歸紫言續(xù)了一杯，“況且，百謹烹花的手藝也是少有人能比的，能喝上他親手烹的茶，是一種享受?！?p> “是很特別！”人生如茶，所有的初見都如這入口的清甜，讓人留戀沉迷。然而后面更長久的日子卻是清淡如水的！
可惜，她既沒有品嘗過那種清甜，余生也沒有享受到那樣相守的平淡……
“娘親，你怎么了？”歸荑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將自己的頭靠在她腿上。
“無事，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睔w紫言回神，抬手輕撫著女兒白嫩的臉。
歸荑沉默了片刻，終還是直接問道：“可是柳西的事？這事娘親……想怎么辦？”
“我還能如何？剛剛我便是從明玉宮過來……我總不能阻止他們父女相認吧？”歸紫言頓了頓，目光擔憂的看向女兒，“荑兒可會怪我就這么輕易認下柳西？”
歸荑搖了搖頭，“不會?！?p> 她知道，歸紫言為了莫問青付出了那么多，一個柳西還不足以讓她和莫問青撕破臉對著干，她也不會那么對莫問青。
“對不起，是娘親的錯。“歸紫言抱緊女兒，滿心愧疚。她想問女兒，看到自己的父女對柳西那么好時會不會難過，然而她根本問不出口，更不知道從哪里去安慰她！
不過雖然歸紫言沒有說，但歸荑也猜到了幾分，她看向自己的娘親，“娘親知道我和父親父女親緣淺薄，我不會恨他，也不會多么喜歡他。不在意我的人，我也不會太在意，所以他怎么對柳西，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p> 若是往日，聽到女兒如此冷漠的話，歸紫言必是要想辦法加深他們父女的感情，但此時她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娘親，為了不在意自己的那個人……不值得?！皻w荑猶豫良久，終還中嘆惜道。
歸紫言沉默不語。
歸荑不好干涉父母的感情，嘆了口氣起身，“母親先在這房里休息會兒，我和百謹去準備晚膳?！?p> 歸紫言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
翌日午后，王公貴族陸續(xù)進入王庭。
因歸紫言的堅持，歸荑不得不和莫問青、柳西一起來到殿中。他們剛坐下不久，就感受到許多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更多的是落在了柳西身上。
柳西不由得有些緊張，往莫問青身邊靠了靠。莫問青溫和的對她道：“別怕，有爹爹在你身邊呢！”
歸紫言低頭獨自飲酒，卻滿心苦澀，原來他也可以是這么溫柔的父親！
“娘親既要處事王朝事務，又要分心于家族雜事，連日勞累，不可多飲?！睔w荑攔住她，不讓她多喝。
“是我考慮不周，多虧了荑兒在?！睔w紫言朝歸荑笑笑。這種場合，若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獨自飲酒，落在外人眼里怕是會覺得自己對莫君認女一事不太高興，從而生出諸多流言。
而殿中其他人卻開始交頭接耳。
“坐在莫君右邊的應該就是莫君剛認回來的女兒吧？看起來莫君對這個女兒很是疼愛啊！”
“對這個柳西我倒是了解幾分，就算莫君疼愛又如何，她和歸荑少神比起來差得太遠了，難擔大任！”
“不錯，看她這樣子也擔不起莫國的大任，不過心性單純，倒是不失為良配?！?p> 莫國后繼無人，顯然已經有人打起了別的主意。若是柳西找了個上門女胥，她自己擔不起大任，這莫國權柄不就得旁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