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顧長風與風叁肆(上)
“喂你……”顧長風掙扎的站了起來,他在與徐嘯川捉對廝殺中耗去了絕大多數的體力,站起來身軀都在發(fā)抖,這是脫力的表現(xiàn)。
李赫想要上前扶一下顧長風,卻被顧長風厲聲拒接了。
顧長風從小就被他的父親扔在北海之濱的地下勢力摸爬滾打,可以說出了他自己與家人誰都不相信,剛才出手將他與徐嘯川分開的人明顯就是高手,而這個高手貌似是聽從眼前這位年輕的公子哥。這樣一想,顧長風自然而然的以為李赫是可以拉攏他才會對他出手相助的。
“公子?!贝渲褚婎欓L風兇神惡煞且對待向他伸出援手的李赫態(tài)度蠻橫,自然對他的態(tài)度就不算太好,“這人太過蠻橫無禮,還是不要理他的好?!?p> 轉身離開的顧長風身體一頓,轉過身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背后說他壞話的翠竹。起初翠竹被嚇了一跳躲在李赫的后面,可轉念一想自己為何要怕這個蠻橫無禮之徒,便又從李赫的身后站了出來,挺了挺傲人的胸脯給自己打氣回敬了顧長風一眼,然后笑嘻嘻的對李赫說,“公子這就是你教翠竹的以眼還眼吧?!?p> 李赫搖搖頭,對于嬌憨的翠竹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懶得向都城的少爺公子那樣四處招攬人才供,也有不屑的成分。當然不是他李赫看不起天下英豪,而是聚集在他周圍的人都太過優(yōu)秀了,在看看其他人覺得都不行了,大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之意。
不過在看到顧長風剽悍的伸手,他倒是生氣了惜才之意,同時也要惡心一下牧鎮(zhèn)英。只是顧長風戾氣太重,或者說是太過傲氣,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便扛著長刀一步一個血印轉身離去。
“不知前輩是何人?”徐嘯川見來福報上其父親的名稱變得有些謹慎了些,自從他父親十幾年前從都城辭官后,一直非常低調,以至于有人提到他徐家,想到的就是其叔父劍王徐三通和他北海公子徐嘯川。
殊不知在十幾年前他父親徐銀的名聲與威望直逼當日如日中天的李顯圣。
現(xiàn)在還有人記得他父親,這只能說明這個人要么與他父親有交情,要么與他的父親是敵對的關系。
“徐銀沒告訴你當初他是怎么離開都城的嗎?”來福眉毛一挑,始終低垂的眼簾罕見的掀開一點分析,深邃的眼神深處帶著一抹戲謔。
徐嘯川心頭一跳,隱約覺得眼前這位名聲相貌都不顯的中年漢子與當年他父親辭官有很大的原因,便開口問道,但由于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他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家父并未告之。”
來福輕聲一笑,瞬間消失在徐嘯川的面前,只是他的聲音還在徐嘯川的耳畔回蕩?!爱斈昴愀赣H是被我打回北海的?!?p> “嗡!”
來福的一席話就像是被個大鐵錘狠狠的砸了一下,頭暈目眩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他的父親徐銀年輕得勢,又憑借家族的實力與自身的天賦,年過三十就擔任了兵部尚書一職,修為更是達到恐怖的武王級別。
然而就在徐銀如日中天的時候,卻辭官返回了北海之濱,并且從此一蹶不振,終日除了飲酒就是玩樂,導致他的修為在這十幾年內始終唯有絲毫的進步,一直停留在一階武王。
整個徐家都不知道,這位天之驕子怎么變得如此墮落,今日他徐嘯川終于知道了真相,原來當年他的父親就敗與這個奴仆打扮的武王之手。
牧鎮(zhèn)英見徐嘯川一直發(fā)呆便走過去問道:“嘯川,你這是為何?莫不是因為沒有與顧長風分出勝負而心有戚戚焉?”
徐嘯川回過神來,平常的儒雅隨和消失不見,冠玉的面龐盡是猙獰,“世子,可否知曉剛才阻止我和顧長風戰(zhàn)斗的下人是誰家的奴仆?”
牧鎮(zhèn)英因為徐嘯川的失態(tài)察覺到了一些內情,不動聲色的道:“此人名為來福,來白圣人的弟子,如今在大將軍府擔任一個掃地奴仆,實則暗中保護李赫?!?p> “來福,大將軍府,李赫!”漸漸的徐嘯川將仇恨轉移到李赫的頭上,目前不論是來福還是大將軍李顯圣都不是他可以動的,唯有李赫可以。既然來福保護李赫,他就要毀掉李赫,正好兩個月后的選拔就給他提供了絕好的機會。
牧鎮(zhèn)英見徐嘯川兇光畢露,心中不由得冷笑,他還在為兩個月后上都學宮的選拔如何徹底摧毀李赫,現(xiàn)在看來有徐嘯川這柄絕好的刀供他使用,毀掉李赫,李家就算知道他暗中差使,也無法責怪道他的頭上。
“李赫,這下看你怎么死?!?p> 正在給翠竹挑選胭脂水粉的李赫突然打了一個哈欠,在翠竹關切的目光下說了一聲沒事,然后心中低估又有刁民想要謀害朕?
“公子,你看這朵花好漂亮啊?!?p> “公子,你看這朵花好漂亮啊?!?p> “沒有你漂亮?!?p> “沒有你漂亮?!?p> 兩道相同的話語在大街上同時響起,李赫與風叁肆詫異的看向對方,然后又各自看了看站在身邊的俏佳人,紛紛一愣,然后心照不宣的一笑。
就在他們兩個男人惺惺相惜之際,身邊同時響起不合時宜且略帶火藥味的話語。
“明明就是我手中這多話好看,公子你說是不是?!憋L叁肆的貼身丫鬟茭白抱著他的胳膊,噘著嘴像是在撒嬌,不過眼神有挑釁之意,大概是對翠竹說,看這就是我家公子,比你家的公子要優(yōu)秀一百倍一千倍。
翠竹也已經到了心思敏感的年紀了,一眼就瞧出茭白的意思,也想學著茭白抱住自家公子的手臂,可總覺的這樣太害羞了,于是只是拽著李赫的衣角。然而就是這么嬌羞的動作,卻比茭白抱住風叁肆的胳膊要來的吸引人的多。
李赫倒是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將翠竹的花戴在她的發(fā)髻上,拍拍她的腦袋道:“這樣人和花都很美?!?p> 風叁肆暗暗攢了一聲高手,便要與茭白離開。他們兩人今日剛到都城,還沒有住處,這不因為茭白非要買花,才耽擱一些時間,眼看就要晌午了,找個地方坐下來打賞一下五臟廟才是頭等大事。
李赫覺得風叁肆是同道中人,見其風塵仆仆,駿馬也失去了該有的神采,低著頭吃著從青石縫中長出來的雜草便知道兩人也是從外地來的,便邀請他們去府中一坐,“我看仁兄趕路也累了,正好這里離我家不遠,仁兄若是不嫌棄,就來我家休息一下如何?”
如果是別人邀請風叁肆肯定不會答應,不過李赫邀請他就另當別論了,他雖然不知道李赫的身份,但是看起儒雅的打扮,應該出自書香門第吧。近幾年都城儒學正盛,比往年要好的太多,他雖然想要會會李家那位在大試拿到狀元的少將軍,但這才剛進都城,就去拜訪不免有些太過無禮了些,好歹也要沐浴熏香之后在正式拜訪。
兩人一路上聊了詩詞歌賦,風叁肆妙語連珠李赫旁征博引,原本就惺惺相惜的兩人頓時更要要好,要不是礙于書生的面子,他們都想斬雞頭燒黃紙結拜異姓兄弟了。
至于他們兩個丫鬟,一路上都不對付,你瞪我一眼,我瞪一眼,就算眼睛酸了,都不會眨眼。這個關頭,誰墮了氣勢誰就輸了,輸了倒是沒干系,但是給自家公子丟了面子,就是身為貼身丫鬟她們的恥辱。
不管爭奇斗艷的兩個丫鬟,風叁肆拉著李赫的手,暢聊新儒學。突然李赫說:“仁兄可愛小說?!?p> “小說?只是一些情情愛愛,深閨怨言罷了。不過葉才女的小說倒是可讀,可惜……嬌花凋零啊?!憋L叁肆嘆了一口氣,然后道:“莫不是兄臺喜歡這些玄乎的情情愛愛?”
“那倒不是,在下最近倒是寫了幾本小說,若是兄臺不嫌棄,可以看一下在下的拙筆。哦,到了,兄臺輕?!?p> 兩人態(tài)度親密,并肩來到大將軍府前。
風叁肆抬頭看著匾額,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看向李赫愣愣的道:“在下風叁肆一時還未請教兄臺大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