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是……他是大奸賊,是我們茶園的大仇人?。 毖源笊竭t疑。
“逆子!畜生!我打死你……”
言婆暴怒,厲聲大喝,整個人都?xì)夂苛恕?p> 她手握拐杖,顫顫巍巍,舉高了掄圓猛砸下來!
咚!
一聲悶響。
直接砸中言大山的頭頂。
一股血流自發(fā)間冒出,順著額頭、臉頰、下巴,直往下淌,匯聚成溪。
最后流入他衣領(lǐng)里。
言大山不躲不閃,硬生生受了這一拐杖。其實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避開的。
這一拐杖徹底將言大山敲迷糊了,除了兩耳嗡嗡之外,他心中也更加迷茫了——
為什么?
這是什么情況?
娘為什么要護著這個大奸賊?
言大山身后一丈開外。
祝修遠不由自主往后縮了縮,遍體發(fā)涼,貌似頭頂也跟著痛了一下。
這言婆,還真下得去手!
“娘……”言大山任由鮮血橫流,顧不得擦,“娘,這是……這是為什么啊?”
“逆子!”
言婆怒目圓瞪,又舉起那根拐杖,喝道:“轉(zhuǎn)過身去,給大恩人跪下!”
“大……大……大恩人?”言大山一呆,整個人都懵了。
言婆見他“不為所動”,心里已是怒極,舉起那根拐杖,照著言大山的頭頂就要再來一下。
旁邊的老茶農(nóng)黃叔立即抓住了那根拐杖,“使不得,使不得,再打下去就要把人打廢了……”
最終,言婆照準(zhǔn)言大山的后背來了一拐杖,雖錯開了要害,但更用力了,她整個人都差點虛脫。
言大山猶自不動,咬牙承受了,然后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著祝修遠默默跪下。
“嗚嗚……嗚嗚……”
祝修遠想開口說話,奈何被布團塞住了口,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不好!”
老茶農(nóng)黃叔大叫一聲,驚天地泣鬼神,似乎干了件極無禮、極懊悔之事,并奔向祝修遠。
“大恩人啊,受苦了,受苦了……你們還愣著做什么,趕緊給大恩人解開啊……”
眾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忙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把祝修遠解救了出來……
祝修遠被捆綁久了,手腳麻木,一時間使不上力,因此繩索一解開,他就癱在了一個人身上。
眾人大驚,立即扶住了,“大恩人你這么了,大恩人你怎么了……”
“沒事兒,等我緩緩就好了……”祝修遠咬著牙,靜待四肢回血。
“大恩人啊,老婆子對不起你,生下這么一個逆子……老婆子實在……老婆子干脆給你跪下磕頭了,以求大恩人的原諒……”
言婆嚎啕著嗓子,竟雙膝一軟,要給祝修遠跪下磕頭。
正跪著的言大山,好似被泰山壓頂般,呼吸都困難,他嘶啞著嗓子叫道:“娘……兒子知道錯了,娘……”
言婆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言大山一眼,“逆子,畜生,我老婆子沒有你這樣的兒子,閉嘴!”
言大山立即閉口不言,心中無比復(fù)雜,一時間十味雜陳……
而祝修遠則大驚失色,大叫道:“不要跪,快起來,快起來……你們快將她扶起來,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了……”
祝修遠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
在這些茶農(nóng)們眼中,祝修遠可是差點被他們修建生祠供起來的“神”。
因為董府炒茶的熱銷,徹底改變了茶農(nóng)們的處境。他們由勉強吃飽飯,竟過渡到花大錢蓋私塾請先生了……這都是祝修遠的恩德!
現(xiàn)在他們做下了“瀆神”之事,如果不能被“神”原諒,那后果太嚴(yán)重。
簡直就跟死了只能下十八層地獄差不多……
所以言婆身邊的人立即動手,拉住了言婆,她的雙膝沒有落地!
“呼!”
祝修遠重重呼了口氣,抬頭望天,心說這都是些什么破事兒啊!
“來人,快去請大夫?!?p> 言婆到底是“總舵主”,很快就恢復(fù)了一絲理智,她見祝修遠似乎渾身無力,知道是手腳發(fā)麻的緣故,但也不排除言大山這個逆子對大恩人做了些什么,所有有必要請大夫來診治一番。
“不用了……”祝修遠搖頭,“找個床讓我躺一躺,再準(zhǔn)備一下熱水,洗個澡……”
“誒,我去準(zhǔn)備床鋪。”
“我去準(zhǔn)備熱水。”
“來,大家搭把手,一起將大恩人抬回村子……”
祝修遠手腳還是發(fā)麻,已經(jīng)能稍微動一下了,可是兩腳還不能自己走路,于是眾茶農(nóng)七手八腳將之抬進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