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時候我就很困,清子就更不用說了。這個時候我喜歡閉著眼睛,幻想自己很久以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
我有幾個很要好的朋友,是一起穿尿不濕的兄弟。我們是在一個醫(yī)院出生的,父母都彼此認(rèn)識,又住在一個院子里面。
那個時候經(jīng)濟還沒有那么好,高樓大廈也很少見。我們?nèi)齻€人都住在一個叫做老農(nóng)機的一個住宅區(qū),雖然住宅區(qū)很好聽,但是充其量就是一百來戶人家把各自的房子排在一起。
長到六歲的時候我上幼兒園了,我們?nèi)齻€人一起上的。
三個都是男的,一個叫貝貝,一個叫阿彪。
阿彪家里是做婚紗攝影的,至少我現(xiàn)在很清楚,但是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有一次阿彪說他爸爸結(jié)過很多次婚,并且還把結(jié)婚時候的照片拿出來給我看。
我驚訝,我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可以結(jié)很多次婚。但是我很快就知道阿彪是在說謊,因為他爸爸一直都是和他媽媽一起生活的。要是他爸爸結(jié)過很多次婚,那么他爸爸身邊一定有很多個老婆。
我說你是在騙人。
他說我沒有騙人,不信你就看看照片。
我猜他的照片是假的,我告訴他只能和一個人結(jié)婚,不然就犯法了。
他說你,你是在騙我,不相信我們?nèi)栘愗悺?p> 我不知道當(dāng)時為什么回去找貝貝那個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
貝貝在玩玻璃球,他看見我們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現(xiàn)在貝貝是裁判了,讓他來裁決我們誰對誰錯。
貝貝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說贊同我。
我高興壞了,但是阿彪?yún)s很沮喪。他低著頭回家了。我才不會去管阿彪,回家拿出我珍藏很長時間的玻璃球和貝貝一起玩了。
阿彪在家里待了一會后就出來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但是我一提這件事情,阿彪就又回家去了。
這個事情在小孩子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天傍晚,我看見阿彪在屋子外面抬著頭看,我見他抬頭于是我也抬頭了。
“有兩個人!”我啥也不懂地就用手指著天空。
眼前有兩個人,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女的坐在樓頂上,男的離她有一段距離。女的在哭,男的也在哭。
“他們怎么了?”貝貝也出來了,他不明白地問。
“他們是不是在拍電視劇?。俊蔽夷X子忽然想到這個東西。
對了,就是電視劇,這就是電視劇里面的場景。他們一定是什么演員,但是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們是情深深雨蒙蒙,就是他們!”貝貝喊出來了。
“情深深雨蒙蒙”,這個詞語我聽說過,而且我也在電視上看見過。我看見依萍在鐵橋上,書桓在下面叫她不要沖動,最后依萍還是跳進(jìn)河里了。
我想樓頂上那個女的或許也會想依萍一樣從樓頂跳下去,然后那個男的也會跳下去。這就是我給他們安排好的劇本。
但是他們沒有按照劇本上面的演,因為那個女的跳了下去,而那個男的沒有下去,他還在樓頂上哭。
我大聲喊著,“犯規(guī)了,他犯規(guī)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