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彎彎和皎皎給白千燈治了傷,出門去找商行看宅院,二人帶了紗帽,聚在一起咬舌頭:“姐姐,你怎么知道他們什么也沒發(fā)生啊?
彎彎神秘一笑,低下聲音解釋道:“她的眉毛沒亂,你還小,你不懂的”。
蕭霜華從睡夢中醒來,人已經(jīng)在四皇子府中,他睜開眼睛呆愣了半晌,才朦朦朧朧的回想起夢中的一切。
西將軍將沾滿熱水的帕子擠出水份遞過去,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他:“您還笑呢?這樣醉酒可把屬下給嚇壞了”。
蕭霜華苦笑了兩聲,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夢中的好奇,雖然他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夢中的女子的面容,卻將那份熾熱的心境記得一清二楚。
隨手接過西將軍遞過來的帕子,這才輕輕的解釋道:“我在夢里,好似輕薄了一個姑娘”。
“若不是曾大人來找您飲酒,您才不會在夢里輕薄姑娘呢”。西將軍看了看蕭霜華的臉色,又問到:“頭疼嗎?”
蕭霜華把手里的布巾遞過去,面無表情的吩咐道:“不疼,吩咐廚房做點吃的端到書房去,我還有一個策論沒有寫完”。
西將軍對自家主子如此切換自如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點了點頭,就退出了房間。
蕭霜華自己穿著早就備好的趕緊衣物,不敢去想夢中的一切,急匆匆的去了書房。
兩位巫醫(yī)女辦事一向利索,很快就在商行里挑了一處三進(jìn)三出帶大花園的小宅子,兩個人歡歡喜喜的看了院子,付了錢,就重新回到了耀陽樓。
皎皎在房間里給白千燈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后花園很大,我們可以有足夠的土地用來培植更多的藥草,后面還有一片繁茂的翠竹林,特別漂亮”。
“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個宅子的整體設(shè)計非常出色,房屋里寬敞明亮,又比別的宅院多見陽光,溫暖又舒服”。
白千燈聽著她的話,忍不住微微一笑,心底里的溫暖慢慢的流淌著,這宅院肯定是這姐妹二人專程為了自己而選擇的,她身子畏寒,一般的院子普通人住沒什么大問題,卻不利于她身體的滋養(yǎng)恢復(fù)。
白千燈將桌邊自己寫好的信諫遞給皎皎:“你去找掌柜的,把這個轉(zhuǎn)交給莫公子”。
“我們在這里住了許久,要離開了總不好不打聲招呼”。
皎皎歡快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下了樓。
白千燈抱著手爐,向彎彎眉眼彎彎的撒嬌:“這藥太苦了,我能不能不喝?。俊?p> 彎彎一邊將糕點遞到自己口里,一邊數(shù)落她:“你還好意思說藥苦,你明明是命苦”。
白千燈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不敢再說話了。
一陣清風(fēng)吹過,白千燈的腳下赫然跪著一名身著黑衣的暗衛(wèi)。
這暗衛(wèi)的武功的確出塵入化,讓人嘆為觀止,白千燈懷里抱著暖爐,隨口吩咐道:“你將暗衛(wèi)團(tuán)全部安置好,等到宅院整理好了一起搬進(jìn)去,我讓你留意的那位鴻儒之子怎么樣了?”
白千燈口中所說的鴻儒之子,指的是東盛朝堂頗有盛名的鴻儒,步御史的兒子,步潮生。
白千燈初入耀陽樓時,步潮生喝多了酒,正頗有志趣的調(diào)戲著旁邊的小姑娘,面容清秀的女孩子他被嚇的淚眼汪汪,五分的姿容硬生生的耗低三分。
大名鼎鼎的步御史白千燈自然是認(rèn)識的,整個東盛讀書習(xí)字的學(xué)子都曾經(jīng)仰慕過他的美名。
步御史是鴻儒,精通史書,政倫卓著,設(shè)立學(xué)堂于宮門外,廣教天下所有傾慕讀書之人,平民學(xué)士。
白千燈曾經(jīng)在朝堂上見過這位步鴻儒,彼時冠帽整齊且神采奕奕,正在金殿上字正腔圓的面刺皇帝的錯處。
步御史年過半百卻生的氣度不凡,長衫玉立,而他這位兒子步潮生除了乘繼他優(yōu)秀的外貌,連在酒樓中調(diào)戲民女的架勢,就是活脫脫的一個趣味十足。
白千燈頗有興致,一邊看,一邊咂咂嘴,感慨步潮生我輩中人,簡直是好一個識文斷字的小流氓。
步潮生說出的話彬彬有禮,語調(diào)誠懇,身體也沒有什么冒犯之舉,卻只在三言兩語之間,就將這試圖靠近自己的小姑娘流了淚。
這樣有趣的人的確不多見,白千燈便私下囑咐暗衛(wèi),多留意一些。
這一留意不打緊,反而牽扯出了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一向才華滿天下的步御史,居然做出了一件轟動全城的‘熱事’來。
白千燈派人送了信,莫連看到信第一時間就來到耀陽樓。
在彎彎和皎皎二人齊心協(xié)力的醫(yī)治下,白千燈的身體逐漸好轉(zhuǎn),如今一張圓圓的小臉上還施了一層薄薄的脂粉,看起來氣色很好。
白千燈著了一身男裝,發(fā)豎玉簪,直接就化身成為風(fēng)雅的小公子,手里還捏了一把折扇,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幾分世家公子的韻味。
許是羨慕男兒身,又許是羅裙太細(xì)索,這是小公子的架勢實在是太合白千燈的心意,莫連從國子監(jiān)匆匆趕來,就看到了這般聰敏靈巧的小公主。
錦衣玉食的小公子正坐在耀陽樓二層的高臺上向下望,一柄折扇在指尖晃悠悠的搖啊搖,朱唇上有一層淡淡的粉紅色,襯的白千燈一雙杏仁眼越發(fā)含情脈脈。
莫連立即下馬,剛剛踏進(jìn)高臺,就看到白千燈正回頭看他,口中還脆生生的喊了一句:“莫美人~”
莫連扯開一個大大的微笑,卻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向白千燈拱了個手,說了一句:“見過小公主”。
白千燈直接拉開他的禮數(shù)的胳膊,用長扇遮住自己的半邊臉,狡黠的說道:“小公主?這里那里有小公主啊,你心心念念的小公主現(xiàn)在人應(yīng)該在禁鄭呢”。
莫連見到白千燈的一瞬間一顆心就開始在胸上里瘋狂跳動,故友重逢著實讓人心生愉悅,多年飽讀詩書的教養(yǎng)讓他無法不對人恭敬禮讓。
莫美人還是那個莫美人,白千燈隨意調(diào)笑一下,就悄悄的紅了半張臉。
二人正在高臺上聊天喝酒,只聽隔壁突然高喊了兩聲,場面開始一團(tuán)糟雜,拳腳橫飛,一個體型偏弱的男人居然被活生生的扔了出去,砸在外間的桌子上。
一個粗亮的男聲從房間里穿出來,怒罵了兩句臟話,聲音響徹了整個耀陽樓:“再敢造謠步鴻儒,這就是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