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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今南承國皇上唯一的女兒、南承國公主,南承樂安。
早在來時便有所聽聞她的脾性,現(xiàn)在又這般親耳聽得她言有所意,想來這聽聞倒是不算假。
她口中的“聲名遠揚”,許煙雨心中又怎不知是何意思。
自己面容患疾,這在許國上下,也早已是無不皆知的了。
而現(xiàn)在無疑也是與往日無異,臉上戴著面紗,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面容。
“既知為皇嫂,又怎還不知行禮?”
許煙雨正欲有所啟齒,卻忽聽得南承靖低沉之音傳出,只是明顯,語氣似有幾分不好。
恍惚一瞬,倒是不知他這不好的語氣,到底是因公主的無禮,還是因她是他的王妃。
但總歸,心中忽升了幾分暖意。
南承樂安心中腹誹,這人瘸了果真倒是莫大的打擊,連這脾性都是讓人禁不住有所驚懼了。
“見過皇嫂?!?p> 終還是見得她微微行了一禮,雖面上的不情愿也其實并未有絲毫掩飾。
“見過公主?!痹S煙雨也自是回了一禮。
“我家煙兒貴為許國公主,又封得此‘蓿然’的盛名,當(dāng)然自是聲名遠揚!”
“怕是你雖為父皇唯一之女,但終究也不過是被人喚為‘樂安公主’?!?p> 許煙雨未來得及多思,心中的暖意卻已是如不盡的泉水般涌升。
他到底還是在為她,這一次她自已是聽得明晰。
再次聽得他喚自己為“煙兒”,還是“我家煙兒”,心中異樣的情愫不禁愈發(fā)增多幾分。
“煙兒,隨本王走!”
低沉之音剛落,許煙雨一只手便已是被南承靖執(zhí)起,瞬時一旁的凌謙也已是很覺悟地到他身后推著輪椅。
“哼!”
看著一眾人漸遠的背影,南承樂安早已是氣急敗壞。
她倒是未想,三皇兄竟會這般毫不顧忌地直言懟她!
“再怎么樣,也終究不過是一個瘸子了!終究無法和我家皇兄相比!”
她口中的“我家皇兄”,在場的婢女無不心知,便是與公主同一母妃所生的大王爺,也就是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
而他二人的母妃,也就是當(dāng)今的皇貴妃娘娘,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眾人心中皆知,皇后多年無子嗣,皇上又早早便將大王爺立做了太子,那這日后的皇上會是誰,也自是無疑的了。
……
三王府。
飯桌前。
許煙雨看著眼前的佳肴,卻是遲遲未選擇執(zhí)筷享用。
“都下去!”
倏而,只聽得身旁一道低淳之音傳出。
立即,立在身后的一眾下人便是尊敬應(yīng)了聲“是”,隨即便是迅速退離了屋內(nèi)。
“你也下去。”
見王爺親自對自己再開口,一旁并未動的浣竹終是忍著幾絲擔(dān)憂選擇了退離。
許煙雨還未來得及想清心中倏而升起的想法,南承靖卻已是率先說了出來:
“現(xiàn)在只剩了你我二人,自可取下面紗了,也自可用食了吧。”
她便知的,他是在為她著想。
“本王說了,在本王面前,王妃不必有任何拘泥?!?p> 見她一時并未動作,低淳之音再次響起。
許煙雨心中暖意不自覺愈升,隨后,果真便是依得他選擇了取下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