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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取下面紗,動作相比方才確已是不再那么猶豫了。
兩人四目相對,這一次,許煙雨不知是否是他隱藏得太好的緣故,竟是未從他的眸中看出任何一絲如方才那般的厭惡之色。
他的眸色也依舊是靜靜落于她臉上,竟是未有過絲毫的移動閃躲。
倒是后來,是許煙雨先被他看得有些羞了臉。
率先避開了他的目光,“王、王爺,時辰……不早了。”
南承靖也已是選擇將目光從她臉上移去,臉上冷毅之色并未有多大變化。
低淳之音傳出:“本王還有點事務(wù)要處理,就不陪王妃一同休憩了。”
話落,就已是手動推輪椅欲要轉(zhuǎn)身離去。
“王爺,可是……今日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許煙雨說著,本就染了胭脂的臉色更是紅了幾分。
她倒是沒想過,自己竟要在這大喜之夜主動說這樣的話,還是為了,挽留他。
“你我二人既已結(jié)為夫妻,那便自是來日方長,還望王妃不必急于一時?!?p> 低淳之音話落,身影已是徹底轉(zhuǎn)了方向,“王妃舟車勞頓,還是早些歇息吧?!?p> 許煙雨靜靜站在原地,看著他漸遠(yuǎn)的背影,也沒再選擇多挽留。
他倒是覺得是她急了,然,她不過只是覺得,大婚之夜一生終其不過只有這一次罷了。
不管于他是否也是如此,但于她來說,便是真的只有這一次。
答應(yīng)和親,答應(yīng)遠(yuǎn)從許國到這南承國來嫁于他,是她無怨的決定,也自是無悔的決定。
擇一人,便白首,便終老……
許煙雨不知他所說的還有事務(wù)要處理到底真假如何,只是從他毫無留戀地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看來,心中也自已是有了幾分答案。
也是,今日不過是兩人此生第一次見面,此前從未有過分毫相知,又怎可要求瞬時便敞開心扉?
而況,面對著的還是如此一張可怖駭人的面容。
“公主?!?p> 許煙雨正欲轉(zhuǎn)身前往鏡臺前拆下頭上的大婚頭飾,身后卻忽而傳來了浣竹的聲音。
“你怎還未睡?”
“異國他鄉(xiāng)第一夜,浣竹又怎會睡得著?!?p> “浣竹……”
浣竹幾分怨屈的話語剛出,許煙雨已是似有幾分無奈地輕斷她的話。
“來時我就同你說過了,這里不是他鄉(xiāng),而是我們將要就此生活一生的地方。這三王府也非他地,自此,就是你我的家了?!?p> “公主,您說的浣竹都懂!可是,浣竹心里總歸還是有幾分難以紓解?!?p> “而且,浣竹方才親眼看見……看見王爺從這里離開了!王爺他這是什么意思?這大婚之夜王爺他怎可——”
“浣竹?!?p> 許煙雨聽著她語氣里明顯的為自己打抱不平之意,輕柔出聲喚住了她,伸手輕輕執(zhí)起了她的手。
“你的心意我又怎會不懂。只是,王爺他自有自己的想法,且我心里也并無任何怨意,所以,你也自不必再多想了,可好?”
“公主您都這般說了,浣竹又哪還敢多想?!?p> 許煙雨看著她癟癟嘴的模樣,嘴角輕輕笑了笑,眉目間有的盡是溫柔寵溺。
“公主,浣竹為您拆發(fā)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