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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座商顏山

第五十六幕 走吧

從前有座商顏山 夢渡鈴舟 2135 2019-11-15 14:10:57

  沉默這件事情,終究和所有情緒一樣,都只是暫時的。

  很快,就有人開口說道:“于歸,沒想到來的人是你!”

  說話的人是陳飛宇,他看著門口的戎裝青年,眼中戰(zhàn)意熾熱沸騰。

  于歸還未說話,他身邊的王副將看著陳飛宇淡淡說道:“和少將比你還差得遠,怎么也得叫你大師兄來才是?!?p>  陳飛宇沒有露出不悅神色,似乎默認了這個事實,但眼中戰(zhàn)意絲毫沒有減退,看著王副將說道:“那稍后向滄溟國君借個場地,你我對練一場?”

  王副將毫不猶豫回答道:“隨時奉陪?!?p>  見到對方應戰(zhàn),陳飛宇臉上終于浮現出笑意,收劍入鞘,看樣子竟然是要走向門口,與那王副將當場退出宴會去大戰(zhàn)個三百回合。

  場中權貴們的神色都有些難看,這兩名青年來頭都大得嚇人,委實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指摘的對象。然而他們這時候如此不分場合地說話,已經是完全把臺上的池明繁忽略了。哪怕倚天閣有個白墮,就算大周的軍人受天下人尊敬且與滄溟交好,在一國之主面前如此做派又成何體統(tǒng)?

  到了這時候,人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移到了一邊,甚至沒有權貴再分神去注意已經站在那里很久沒有動作的時越。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從陳飛宇向時越發(fā)難開始,那位南熏特使就一直沉默,臉上神情很淡,只有在看到于歸與王副將時才略顯凝重。

  這時候,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門口那兩位身著銀甲的青年身上,只有他還看著時越。

  因為時越的身旁還有一個戴著狐貍面具的少女。

  那個少女是他今日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所以他當然不會忘記。

  他示意陳飛宇稍安勿躁,對著眾人說道:“兩位年輕英才的切磋,我相信諸位都很有興趣前去一觀。但我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p>  他看向時越,淡淡問道:“你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

  權貴們的注意力終于被拉了回來,眼前一亮,面對毫無背景的時越,他們不再需要辛苦措辭以同時討好兩方勢力,事情當然就變得簡單了很多。

  然而還沒等他們有機會說話,時越直接轉身,看向那南熏特使,平靜問道:“我需要給你們什么交代?”

  南熏特使眼睛微瞇:“我先前說過,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識好歹乃是取死之道?!?p>  “那就奇怪了,我何時做過不識好歹之事?”

  時越說著,忽然回頭看了白悠?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道你也要與我談論一番資格問題?”

  那南熏特使沒有因為他的浮夸態(tài)度而動怒,平淡說道:“既然明白,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時越好奇問道:“你和她是什么關系?”

  “白魚與我自然沒有關系,但……”

  時越用一句極其不耐煩的話打斷了他。

  “既然沒有關系,你算個什么東西?我與她說話又與你有什么關系?”

  這句話使得殿內再度安靜了數息。

  這一次權貴們臉上沒有憤怒,滿面都是驚駭莫名的神情。

  就連走到一半的陳飛宇都回過頭來,挑眉看著時越。

  雖然南熏特使的那半句話沒有說完,但誰都知道他打算說些什么。

  三年前發(fā)生在南熏國的那個傳聞幾乎是世人皆知,之后甚至有消息稱,南熏國主自從見了白悠?真容一面,就自此茶飯不思,日思夜想。

  從那時起,白悠?就相當于被那位君王看成了自己的禁臠,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所以南熏國與南宮明明不會有任何人參加天海之宴,南熏特使還是帶著上千人馬出現在了皇城,親自出席了這場接風宴。

  只是因為前些天,有人曾在東亭湖心的流杯亭中見了白悠?一面。

  如今真正確定了她的行蹤,南熏國主有可能過幾日就會親自駕臨滄海城!

  面對當世最強的三國之一,大周軍與倚天閣這樣的勢力或者可以不服軟,但絕對不會輕易發(fā)生正面沖突。

  眾所周知,扶光國君神秘,大周天子霸道,南熏國主最不像皇帝。

  因為他做事向來隨心所欲,能夠為了一名平民女子許下百里河山,會因為與扶光邊境的一次小沖突便險些挑起國戰(zhàn)。

  但他手握無上權力,像時越這樣的小角色,他只需一聲令下,就會有不計其數的修行者前去圍殺!

  到那時,即便滄溟舉國出動,也很難保住這少年!

  時越怎么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句話!

  他難道不想活了嗎!

  就算自己尋死,也不能牽連到他們!

  權貴們全然顧不上指責時越,神情惶恐地對著那南熏特使說道:“此人所說所做均與我滄溟無關,還請大人明鑒!”

  有人指著時越憤慨大喊:“此獠意圖挑撥我滄溟與南熏關系,定是別處派來的奸細,應當就地拿下押入大牢!”

  “御海衛(wèi)何在!把這大膽狂徒拿下!”

  他們只用了幾句話,就給時越坐實了一個叛國的罪名,要將他打入天牢問罪。你一言我一句配合得極好,就像他們平時在朝堂上做的那樣。

  池胤和南熏特使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池明繁面色平靜,池疏影微低著頭,黑發(fā)如瀑般垂落下來。

  ……

  ……

  看著場中眾人百態(tài),時越絲毫不為所動。

  他只是覺得有些無趣。

  這些人實在無趣,這些事情實在無趣。

  他今日說話做事之前完全沒有隱忍之類的考慮,因為他不想繼續(xù)奉陪下去。

  顧意心思純凈,不諳世事,所以最能清楚感受到人善意與惡意的變化。

  因此時越更加明白,讓顧意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會對小孩子的內心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已經對這人間失望過千百回。

  他不想讓自己的師弟重蹈覆轍。

  而且他相信,二師兄所寄予厚望,想讓他去幫助甚至拯救的人世間,絕不應該是他們面前這副模樣。

  若是讓二師兄看到這一幕,他應該也會很失望。

  既然失望,自然無望,也就沒有為他們做任何事情的必要。

  既然如此,回山就是。

  他轉頭看著顧意,后者正抓著他的衣角,眼中滿是憤怒、不甘,和些許茫然。

  他不明白自己的師兄為什么會忽然間遭受千夫所指。

  他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

  時越第一次看到顧意露出這樣的表情,有些意外,有些感動,但最終只是微笑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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