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門一眾頂尖高手自然知道此次雷劫影響甚廣,卻不知這“異數(shù)”的雷劫已攪動了天下風云。
受到云氣影響的幾家一流宗門也都派出了使者前來查看,他們雖不確定是青云門,但順著云氣總不至于迷路。
若說先前青云門的高手只是重視這雷劫,經(jīng)過天魔的幾次試探后,他們也不得不重視起樂山來。
十萬天兵,縱是大乘期的修士也要畏懼三分,那一句勾了仙藉更是把他們唬的一愣一愣的。
頂尖高手尚且如此,低階弟子更是不用說了,更有上百名弟子收拾行囊趁亂逃出了青云門,其中修為最高的竟是元嬰期。
下面這些動作自然都被修為高絕的幾人看在眼里,但他們并未加以阻止,相比之下,樂山的表現(xiàn)更要出色的多。
天魔此時也是無奈,這十萬天兵已是他從樂山龐雜的記憶中選出最唬人的一套,但他卻不知這天兵從來都是輸多贏少。
其實,還有一個從開而降的掌法,名為“如來神掌”便奈何場面太過宏大,就連天魔也駕馭不了。
且說天魔動了他不該有的手段,青云門的高手自有反應,但不及他們出手,又從劫云上方殺出一個身影。
只見她一身著廣袖流仙,黑發(fā)簡單結成云鬟披在腦后,手持一把紙傘,乍一看溫柔善良氣質優(yōu)雅。
這是一個足以稱得上花瓶的二八女子,但她卻有著超越劫云的實力。
只見她伴著紙傘落下,直把劫云洞穿,刺眼的陽光從方圓數(shù)丈的劫云中透出,恍惚中那女子更加仙氣昂然。
而那十萬天兵、雷公電母自然消散于無形。
“樂公子,你我皆是謫仙。當初受罰癡心不悔,依舊許下三生三世的諾言。如今三世劫數(shù)將滿,仙道可期,你還記得當初的誓言嗎?”
那女子聲音柔脆,看著樂山的目光更是柔情似水。
劫云以女子為中心,依舊保留著數(shù)丈的空洞,陽光照射下一切都那么真實。
眾目睽睽之下,樂山臉紅了,他確實很害羞。這天魔花樣也真多,自己的缺點全都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你是……唐雨柔?”
樂山強作一本正經(jīng)的問。
那女子一聲嗔怒,上來就要抓樂山的耳朵,卻被他躲了過去。
“說,我不在的這些年,你都認識了多少女人!”
女子依舊不依不饒想要過來擰樂山,而樂山終于受夠了,他一掌劈向了天魔所化的女子。
女子果然被一招打散成了黑氣,天空中的劫云也再次合上,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師弟!”
未能安靜片刻,山下又走來了慕長歌的身影。
他與往日似乎一般無二,但胸前卻鼓起兩個饅頭。
此時,樂山是真的怒了。只見他微微頷首,卻醞釀著無邊的殺意。他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甚至是天魔的陷阱,但他已顧不了那么多了。
天魔不死不滅?沒有親自嘗試過又怎么能知道!
“師弟,你知不知道你不辭而別我有多擔心……”
慕長歌說著,就要留下淚來。
樂山也真是心中有愧,他點了點頭道:“是我把靈根看得太重,早知如此便不會進去閉生死關!”
“師弟……”
慕長歌說著,就要撲將過來。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樂山的心都要化了,而后一下把她抱個滿懷。
很溫馨、很柔軟,正是樂山一直最想要的。然而下一刻,樂山的金丹陡然出了變化,卻是把天魔化作的慕長歌直接吸了進去,果然又是一道黑煙。
天魔入體,很不好受,但樂山絲毫不懼,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弱于任何實力相當?shù)奶炷Ч砩瘛?p> “小心!”
自有青云門的高手提醒樂山,他們再次被樂山的膽魄震驚到了。無知者無畏?如果真是如此,樂山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
“天魔!便與我一起迎接天劫吧!”
樂山說著,再次抬頭看起了劫云,這一刻,他終于知道怎么破局了。
然而,天魔是真有神通,能知樂山所想。下一刻,他便不知用什么秘法再次自廢了些許修為從樂山的金丹中逃遁而出。
至此,天魔也終于與樂山撕破了臉,方一出來便是燕燕鶯鶯玉體橫陣香氣迷漫,一陣陣婉轉低吟擾的人心神大亂。
那天魔也著實從樂山的腦海中學到不少糟粕,尺度之大讓青云門的一眾高手也是瞠目結舌,幾位女修更是不忍直視。
時候不對,不然定會好好欣賞。
這是樂山的心里話,暗自說完,他便解下了腰間唯一的寶器:鴛鴦玉。
把那寶器輕輕的放在大青石上之后,樂山甚至不管纏繞上來的女人,直接抬手劃向了天空的劫云。
十八劍訣,此時不只是劍訣,還是道法。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玄光劃過,劫云的中心裂開了一道深淵般的裂縫,而后從中涌出無數(shù)的電光,如天河般傾泄而下。
一眾青云門的高手再次震驚了,他們不知這劫雷本該是何模樣,卻覺得樂山是在以卵擊石。
哪怕天魔襲擾,他們也能替樂山抵擋一二,唯獨這雷劫不是他們能夠染指的。
再弱的雷劫,也是天地之威,它能留給渡劫者一線生機,其它人若是參與便只有毀滅。
修為高強者,一向也都是趨利避害,他們勝敵的方式也多為以長克短,直接的毀滅也不是他們愿意承受的。況且,此時樂山的雷劫早已超出了他們的控制。
無數(shù)紫色閃電傾泄而下,早已看不出形跡,唯有樂山自信的往上一躍,一招撥天如形云流水。
不光是青云門的高手,就連天魔也驚呆了。果然是狠的怕愣的,什么時候度劫的人都變成傻子了,如果那天魔會有什么無法戰(zhàn)勝的宿敵,那傻子絕對能占一席之地。
天劫,果然是天地之力,如天河崩塌般的威勢落下,卻不傷渡劫者腳下一分一毫。
天崩之后,整個世界仿佛都回歸了平靜,雖有傾盆大雨落下,眾人卻只作平常,他們自然不會被淋到。
只到一個驚呼出聲:“這是天癸真水!”
然而他話音未落,第一波的雨水已經(jīng)完全浸入地下,唯有施展避水訣的眾人微微阻礙了天癸真水的墜勢。
其實他們大都沒有親眼見過天癸真水,只是聽聞劫之后落下天癸真水十分苛刻。
三千年前便有傳聞,六大宗門之一的神劍宗一長老渡劫飛升時落下千余滴天癸真水,用以淬煉飛劍,這才穩(wěn)住一流仙門的位置。直至今日,神劍宗依舊以鋒利的飛劍冠絕天下。
而此次天癸真水何止數(shù)萬滴,只是大多落在土木中消于無形。不過剩下的這些,少說還有兩千余滴,一時間宗門內喜氣洋洋。甚至有人把有價無市的高階丹藥直接倒在衣袖里,好空出上等的玉瓶。
修仙者并非無欲無求,他們的欲望比凡人更加強烈,只是不喜真金白銀的濁物罷了。其中一人甚至不顧一眾老祖在場,當即喜形于色的喊道:“我孫兒的飛劍有著落了,這真的是天癸真水……”
不過三息的時間,天癸真水被百十人瓜分一空。他們也終于把目光移向了樂山,此時的樂山全身焦黑一片,已經(jīng)酥到了骨子里,唯有金丹尚有一絲生機。
他身下的那方大石,此時靈光盡顯,仿若有生命一般向樂山輸送著自身的靈氣。
七人中的白發(fā)老道見狀不經(jīng)的咂了咂嘴道:“這靈石都快成精了,當初青墟老兒說了我還不信……好在它落了戶好人家,不然早被煉成法寶了!”
魁梧的老者也驚異的看著靈石與樂山,只是調侃道:“我說,你們全真一脈素來與他們交好,怎么讓他們落到現(xiàn)在這步田地?一個天才弟子,若有件像樣的法寶,也不至轉世重修,白白錯過了這一世大好機緣……”
白發(fā)老道捻了捻手指,天嗣峰這數(shù)十年的過往大都了然于心,不由苦笑:“呵呵,交好又如何?他青墟老兒不也是把徒子徒孫棄之不顧!全真一脈若有這般弟子,我縱是拼了老命也要助他成仙……”
“看看,這可不又是門戶之見嗎?”魁梧老者不由搖頭苦笑。
幾人閑聊間,天上劫云又有新的變化。中心的旋渦早在劈下第九道雷劫后便已崩潰,整個方圓近百里黑云也逐漸潰散。
普通元嬰修士所渡小天劫,不過三九、四九之數(shù),六九非常少見。至于九九雷劫,那不過是傳說中的存在,甚至修仙史上無有明文記載。
至于樂山金丹方成,所渡天劫,也在傳說之列,雖只劈下九道,威力卻勝過六九之數(shù)。當然,這也并不代表他的修為已經(jīng)超過了元嬰老祖。
說起來,天劫也如虛無飄渺的大道那般玄妙。每個人的天劫強度大多與根基、業(yè)力息息相關,劃分標準也非??陀^。而對天劫的抵抗能力卻因人而異,就如樂山這般,他的抵抗能力千年難得一見,甚至那第九道劫雷足夠殺死這里半數(shù)的高階修士。
這也正是先前數(shù)十人法寶被毀的原因,并不是他們修為不如樂山。一般情況下,樂山也不可能接下別人的天劫,哪怕是元嬰小天劫中最弱的天劫。
天癸真水也僅此一波,黑色劫云一邊消散,一邊下著傾盆大雨,把整個青云門山脈沖洗數(shù)遍。唯有劫云中心,異常平靜,旋渦早已散去,雷聲不顯,只是翻騰不休。
“嘿嘿,終于看見太陽了。我等正道修士,還是喜歡……呃~”
兩個離的較遠的修士連天癸真水都沒搶到,他們自顧看著熱鬧,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其中一人話說一半,卻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原來,那劫云中心泛起的金光不是太陽,而是劫云本身的光澤。
數(shù)千年的修仙史上亦無金色劫云的記載,但紫、金二色一直代表祥瑞,樂山與魔門的糾葛也終于不告而破。
一道金色劫雷落下后,白發(fā)女子的衣袖無風自起,更是不由抬起頭來看著樂山、看著那塊大石。
這金色劫雷雖然直擊金丹,威力卻比紫色劫雷弱上數(shù)倍。而且天劫給人帶來的壓迫皆盡散去,此時,它能代表的也只有祥瑞!
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凡間國度正值午時,本是氣朗風清、天高云淡,卻見一朵朵白云陡然加速如白駒過隙,直向青云門的方向涌去。
無數(shù)道觀中、祭壇上擺起臺案,燃了長香。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凡是見此異狀者無不俯身跪敗。就連萬里群山中的妖獸,也被異常的天地元氣所吸引……
九道金雷落下后,青云門黑色的劫云散盡,陽光透過重重金云照射在大地上,絢麗的光影層次分明,宛若仙境。守山大陣也在金色的光芒中顯出淡淡的虛影,青云門內一片喜慶。
“鏘~”
“鏘……”
“鏘…………”
三聲由遠及近的鳳鳴聲更把青云門的喜慶推向了最高潮,只見金云中穿出一條身姿修長的仙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