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三爺,它跟來了沒有?!?p> 聽到走山客的問題之后,薛三爺停下了手里一邊跑一邊甩向身邊,把細枝砸斷的繩索,同時放慢了腳步看了自己身后一眼,發(fā)現(xiàn)那條赤練蛇并沒有跟上來之后,薛三爺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山人,咱們就在這兒停一下來,歇歇,我剛看了眼,那條赤練蛇應(yīng)該是沒有跟上來?!?p> 也不知是薛三爺砸斷的細枝攔住了赤練蛇追趕的腳步,還是原本那條大蛇就沒有為難自己二人的意思,總之跑了一路的薛三爺跟走山客倆人此時終于可以停下來好好的歇上一歇了。
不知不覺間,倆人已經(jīng)跑到了一處空曠的山谷之中,抬眼望去身邊并沒有茂密的樹林。
“剛才事發(fā)突然,我都沒弄明白,那條大蛇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咱們之后爬走了嗎,怎么你又說它就在身后跟著咱們?”走山客只記得自己聽從薛三爺?shù)姆愿酪恢桓C在地上,怎么那只赤練蛇就繞到了自己身后呢。
其實這事兒薛三爺也不是很清楚,猶猶豫豫的說道:“這事兒我也沒弄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第一眼看到那只赤練蛇就發(fā)現(xiàn)在它的蛇尾處有一塊不小的紅斑,依我看應(yīng)該是因打斗留下來的傷痕,就連尾部的鱗甲都被扯掉了大半,這跟我無意間在樹林里看到了那個一直盯著咱們的人影腿上的紅色印記十分相似,再說了這荒郊野外的,你總不能說之前我看到的是誰家的獵戶吧。”
走山客道:“你確定你看到了?”
“確定,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但不管是那條赤練蛇的真身也好靈識也罷,肯定對咱們都是不懷好意的?!闭f到這里,薛三爺還在為之前的事感到后怕,身上竟然起了一層薄薄的白毛汗??諝庖蚕袷峭蝗荒塘怂频?,安靜的只能聽得到兩個人的喘息聲。
休息了片刻之后,薛三爺提議不能再按照原路返回,兩個人需要在另尋一條下山的道路,一是因為倆人折回去的路上,保不齊還有那條赤練蛇守著,另外一個原因是對比此時的處境,山林里的地勢太過于復(fù)雜,薛三爺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在如此茂密的植被覆蓋與崎嶇的山路上找到下山的道路。
走山客對于薛三爺?shù)脑捪騺硎茄月犛嫃?,在簡單的整頓過后,兩個人再一次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他奶奶的,我怎么記得在山洞里我可沒走這么遠的距離,這都多大會兒功夫了,還是連個屁都看不到?!?p> 這條山谷地勢相對來說較為平坦,再加上有了從走山客懷里剛剛蘇醒過來的山里蹦的指引,兩個人在繞過了一道結(jié)了冰的瀑布之后,來到了一處更為開闊的谷底附近。走山客跟薛三爺順著瀑布下游的方向繼續(xù)走去,在繞過了一顆參天的龍爪樟樹之后,走山客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薛三爺說:“三爺,你聽?!?p> “嗯?”薛三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聽到耳邊傳來的敲鑼打鼓的聲音,“這是誰家咱娶新娘子吧?!毖θ隣敳桓铱隙ㄟ@是自己在山洞里聽到的聲音,反倒更像是娶親時的鑼鼓聲。
倆人順著聲音一路來到了山崖邊上,在前面領(lǐng)路的走山客突然停下了身子,由于天氣的原因,林子里此時又冷又潮,倆人腳下本就是一層厚厚的青苔十分濕滑,薛三爺差一點摔倒在地好在他及時扶住了身旁樹干才侃侃穩(wěn)住了身子。
“你搞什么鬼。”
薛三爺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再驚動了這片林子的主人,這就是為何薛三爺起初不想答應(yīng)帕奎的原因,這片云貴地區(qū)的山川到底有多兇險沒有人知道也沒人說得清,一個不小心他們二人就有可能命喪于此。
“三爺,你聽,是水聲?!弊呱娇偷穆曇敉瑯硬淮蟮珔s有些顫抖,薛三爺同樣清楚此刻的水聲意味著什么,倆人已經(jīng)不知道在這片林子里跟無頭蒼蠅似的跑了多久,能找到水源兩個人就可以一路跟著水流向下游走,就一定可以找到帕奎他們所在的寨子,畢竟水在哪兒來說都是一個部族生存下去的關(guān)鍵。
薛三爺穩(wěn)了穩(wěn)身子,招呼著走山客繼續(xù)吵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隨著倆人離水聲越來越近,腳下的地勢也變得陡峭起來。
云貴地區(qū)的山勢并不像東北的大興安嶺或者西北的昆侖山那么層巒疊嶂,高聳入云,相比之下一個“怪”字都不足以描繪出此處山巒的全部特征,薛三爺口中的天山,也就是玉龍山脈中大大小小的的山峰溪谷有千余座不止,各個都是高低錯落并沒有統(tǒng)一的形態(tài),因正是因此,此處的絕大部分都沒有人文明侵蝕的痕跡。說話間薛三爺已經(jīng)綁好了麻繩,倆人一前一后的從山崖半腰來到了谷底的河道旁邊。
令薛三爺困惑的是水流還算湍急的谷底兩岸的河灘上的土地竟然十分干燥,甚至還沒有樹林里的山路濕滑,河道兩旁緊靠灘涂的部分早就結(jié)了一層薄冰,而薛三爺跟走山客一直尋找的敲鑼打鼓的聲音正是從這條河道附近傳來的。
“三爺,你看那邊,那些黑影都是摞起來的木頭吧,怎么會有這么多木頭砍成一截一截的摞在這里?!弊呱娇桶焉嚼锉姆懦鋈ブ缶酮氉砸蝗嗽跒┩可限D(zhuǎn)悠了起來,發(fā)現(xiàn)了在山壁后面竟然有一片專門堆放木頭的灘涂,走山客連忙把薛三爺叫了過去。
在看到這些木頭之后,薛三爺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可不像是普通的木頭,山人咱們過去看看?!?p> 在薛三爺?shù)膸ьI(lǐng)之下,走山客緩緩地來到了這片灘涂上,找了個就近的木料跟前蹲了下來,頓時一股濃濃的腐爛的氣味直沖鼻腔。
“咳咳,什么啊,這些木頭估計是泡水之后全都朽了吧,咳咳,什么人會無緣無故的把這么多木頭砍斷了堆在這里,拿去賣了不知道要賺多少錢。”走山客這邊還沒抱怨完就發(fā)現(xiàn)薛三爺竟然湊近了一塊一人多長的木頭,蹲下身子兩只手緊緊抓住了木頭底部然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把這一整塊木頭給抬起來,可能是雨季來臨時水位上漲之后在河水中浸泡過的緣故,這截木頭遠比看上去的要重很多,薛三爺用力一抬竟然沒能搬動它只是將它抬離地面一寸不到的距離,不過盡管如此薛三爺還是發(fā)現(xiàn)了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