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只調(diào)皮的小狐貍
優(yōu)美的琴音在他修長的手指下緩緩流出,如淙淙泉水,流淌在暗夜里的山間,徐然仿佛看到皎潔如玉的圓月下,潔白的山花旖旎綻放,花中的精靈輕輕地煽動翅膀,輕盈地飛舞.....
宮宇印不愧是走向國際的鋼琴大師。
正常徐然聽得如癡如醉的時(shí)候,溫文爾雅的鋼琴王子的眼神似乎不經(jīng)意地往她這邊飄了飄,雖然隔了幾十米的距離,她仍然感受到一股好奇的打量之意,琴音似乎也有所飄忽,讓徐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看,宮宇印是在看我嗎?”徐然用手背碰了碰江洲的手,雀躍地問道,整個聲音里充滿對男神的崇拜和一眼受寵的驚喜,儼然就是一個小迷妹,“你說,宮宇印,鋼琴彈得好,怎么人還長得那么帥,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簡直是天外的仙人。我心中的白馬王子形象啊?!?p> 江洲不禁皺起眉頭,朝宮宇印望去,果然是在打量著這邊,頓時(shí)冰冷的眼睛射出一記利箭般的眼神,萬年寒冰不及其一。
宮宇印脊背一陣發(fā)寒,趕緊收回神思,正襟危坐,琴聲一轉(zhuǎn),裊裊直上,猶如精靈在夜空中狂歡。
“有嗎?”江洲冷冷地回答,雙手一舒展,很不小心地碰了一碰徐然髻邊的桃花簪子,鐺的一聲,桃花簪子掉落在地,一頭烏黑的秀發(fā)頓時(shí)如瀑布傾泄而下,蓋住了她水嫩如豆腐的香肩。
徐然不禁眉頭一蹙,這個冒失鬼。徐然一手捂住胸口,剛要彎腰去撿桃花簪子。江洲紳士地說道:
“對不起,我來撿?!?p> 江洲彎腰,手一撈就撈到桃花簪子,忽然手掌心向下一沉,桃花簪子上的琉璃桃花在暗黑的地面上支離破碎.......
江洲撿起簪子,在幽暗的燈光下,徐然一看,臉黑了一圈,光禿禿的簪子那頭,哪還有那朵燦爛綻放的粉色桃花?只剩個扎眼的琉璃碎尖。還好今天戴出來的是便宜貨,如果真把鳳凰簪子戴出來,那還不心疼死了。
徐然忍不住狠狠地白了江洲一眼。
“別生氣,待會給你買個新的,比這個還要好看的?!苯奕崧暫宓馈?p> 徐然怎么聽著江洲的語氣里沒有多少歉意,反而多了些許得意。果然是土豪,有錢了不起。
會場里的空調(diào)開得極大,敞著肩膀,有些許涼意,長發(fā)披肩,倒是暖和了不少,只是,少了發(fā)間那一抹粉色桃花,白色的禮服白皙的皮膚,整個人白晃晃,徐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現(xiàn)在形象如無力的薄紙一般飄白,精靈風(fēng)頓時(shí)變成女鬼風(fēng)。簡直是對男神宮宇印的褻瀆。
如果眼神能變成利箭的話,那江洲此刻一定是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徐然狠狠地收回眼神,冷冷地,顧著聽著音樂,無奈琴音在徐然縈繞的畫面已經(jīng)被打破,顧著生悶氣,再難投入音樂之中,愈發(fā)冰冷地挺直背端坐著。
江洲一看,女孩生氣了,偷偷地用手指關(guān)節(jié)碰碰她的蔥白的指尖,透著求和的信息。
徐然,冰冷地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裙子上。
江洲身子微微一側(cè)傾,古銅色的手越過自己的座椅,悄悄探到徐然的座位上,用指尖砰一碰她嬌小的手背,露出半求半哄的笑容。
徐然忽然對他嫣然一笑,被戲謔的小手猛然一反手擒住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住,用手肘壓著鉗制住他的長長的手臂,另一只手在她嫵媚地嬌笑中緩緩放在那只被擒住的大手上,指尖輕輕地從他的虎口處微微一滑過。
江洲頓時(shí)一癡,如一股電流從手掌傳入心臟,竟有心跳停滯一般的呼吸急促。
忽然一股子微微的疼痛傳入神經(jīng),江洲的心跳恢復(fù)跳動,這才發(fā)現(xiàn)徐然嫵媚的笑容扭成一股子奸笑,猶如一只使了壞的小狐貍。
仔細(xì)一看,徐然那滑過的指尖正抓著他虎口上一點(diǎn)點(diǎn)的皮肉,使勁全身力氣地捏緊再一扭。
這只調(diào)皮的小狐貍,江洲不禁笑了。
徐然見他不疼,反笑,心中一陣惱怒熊熊燃起,弓背,腰身下沉,猛發(fā)丹田洪荒之力,漸漸用力壓制住他的胳膊,手指用力從180度的捏旋轉(zhuǎn)到360度。
讓你得意,讓你笑,徐然看著他的笑容,心中惡狠狠地腹誹著。
江洲還在笑,愈發(fā)地笑得厲害,像風(fēng)中搖曳的樹葉低啞地沙沙地越笑越癡狂......
徐然一發(fā)狠,深吸吸一口氣,發(fā)動最后的致命一擊,狠狠地扯過他的手臂,用盡全身力氣壓緊,指尖超過360度使勁地捏旋,讓你笑,讓你笑,讓你笑......
忽然見江洲收住笑容,放松著任由她蹂躪的手臂如觸電一般一抖,又一僵......
徐然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自己改用腋下鉗制住,登時(shí)一股子火熱從臉龐燒起來,趕緊撒手,噔的一下,大手落在她大腿旁,大大的手指不小心撩了一下她的裙角。
江洲又一愣。
徐然感覺火燒,如風(fēng)吹過一般,燒的噼啪作響,感覺全身在冒煙。
“哼,嗯......”江洲好一會兒回過神,發(fā)了輕輕地發(fā)了兩聲響,清清嗓子,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臂,擺正姿勢,認(rèn)真地欣賞音樂。
琴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像足了徐然的呼吸,她忽然覺得這個原本有些發(fā)冷的音樂會場,忽然變成了火焰山,燒得她呼吸困難。
徐然弓著背,緩緩起身,想到外面透一透氣。
忽然,小手被一只大手攫住。
“你去哪?”江洲握著她的手問道。
徐然狠狠地盯著他那只萬惡的大手。
江洲若無其事的收回他的手。
“我有點(diǎn)口渴,去買瓶水?!毙烊灰还勺有邜罒o處發(fā),只能化作無奈,道。
“幫我也買一瓶,我也渴了?!苯扌Φ?,仿佛尷尬從未有過。
好個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家伙,城墻都不及你的臉皮厚。虧得你爹娘生得你這一身好皮相,卻沒生得你眼力勁,不知道老娘正想一腳踹你十萬八千里遠(yuǎn)嗎?奈何你太健碩,估計(jì)是踹不動了,只得自己滾十萬八千里遠(yuǎn)去了。還敢使喚自己買水,就不怕我下個藥,毒死你?!
徐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低頭長發(fā)埋著緋紅的臉,緩緩地離開座位,退出音樂會場。
靜坐在座位上的江洲,望著女孩的背影,嘴角悄悄上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