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白
念昔不知自己的隊友云清塵和她一樣，正要走一條自己完全未知且無法把控的路。她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是焦頭爛額，面對柳羨文那樣什么都不管的渣爹，和蔣氏時不時的侮慢刻薄，念昔頭一次覺得娘親說的真對，自己只是有點小聰明，真要遇到敵人，這腦筋還真是不夠用！
幸而在柳府還有個柳如佩。自那次家宴后，柳如佩明顯倒向了念昔，平時對她多有關(guān)照，即便作為柳家庶子，柳如佩并不得寵，他依舊盡力讓念昔在柳家站穩(wěn)腳跟。
兩人關(guān)系越來越好，念昔更是熟稔的什么話都敢說了：“如佩，想當(dāng)初書院競賽，你怎么就那么牛氣沖沖認(rèn)定自己會贏？還不惜把彭城書生都得罪了？”在給蔣氏請完安回去的路上，念昔叫住柳如佩問。
柳如佩看了看念昔身后的兩個丫鬟，支支吾吾：“干嘛要問我這個？”
念昔打發(fā)了丫鬟，自己拉著如佩到了湖邊的涼亭，“這里無人又涼快，你不必顧慮什么，快跟姐姐說說吧！”
柳如佩有點不好意思的撓頭：“多久的事了你還提？我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自己丟人?！?p> “為什么這么說？嫌自己名次沒拿好？”
“當(dāng)然不是，是一回想，就覺得自己當(dāng)初年少無知，仗著有父親和哥哥庇佑，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似的，唉...”
念昔聽了這話有些沉默，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也是因為仗著母親的寵愛還有春陽哥哥的縱容，才那么大膽子下場比賽呢？可惜，那樣的肆意，永遠(yuǎn)都不會再有了！
“我當(dāng)初太自以為是了，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什么也不是?！绷缗逋侣墩嫜浴?p> “為什么這么說？當(dāng)初的武試你可是實至名歸，怎么現(xiàn)在這么瞧不起自己了？”念昔吃驚的問。
“當(dāng)初？當(dāng)初有哥哥，他的舅舅是定遠(yuǎn)王麾下大將，我只是沾了哥哥的光。而今我被困在家里，文不成武不就，父親瞧不上我，認(rèn)為我愚鈍，既不讓我去書院讀書，也不保舉我給我尋個事兒歷練，蔣氏只顧為自己的兒女打算，將哥哥送到定遠(yuǎn)王那里歷練去后，連搭理都不再搭理我了，我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這么多年只不過是哥哥手里的槍，他們根本沒有一個瞧得上我的?！?p> 聽了柳如佩的這一席話，念昔瞪大了眼：“原來你什么都明白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以為我傻乎乎的是不是？”柳如佩大眼睛瞪過來。
念昔忙擺手：“不是不是，如佩弟弟最聰明了，哪是我能比的哈哈哈...咱們倆算是同病相憐了，以后可要互相照應(yīng)哦！”
“這還用你說，我不是一直都這么做的嗎？”柳如佩白了念昔一眼。
念昔訕訕的點頭，對哦，看來我來這里也不是沒有收獲，渣爹就算了，至少多了個憨厚的弟弟，也不虧，嘻嘻...
念昔做了柳府大小姐，只能閉門修身養(yǎng)性，輕易不能出府去，這個念昔已經(jīng)試過幾次了，不論向蔣氏還是柳羨文請示，都是不許。她想偷偷溜出去，可惜沒有幫手，總是不能成行。今天遇到柳如佩，她不禁抱怨起來：“雖說作為姑娘家不應(yīng)該拋頭露面，但是偶爾出府溜達(dá)一下也是可以的吧，為什么我就不能出去呢？”
“母親不許的？”柳如佩問。
“不僅夫人不許，連父親也強烈反對?！?p> “不對啊，如果是母親為難你，不讓你出去還說得過去，連父親都強烈反對，他一向不管這些的，如眉經(jīng)常出門會友或是逛街的，你為什么不可以？難道你又惹禍了？”柳如佩開始動腦筋了。
“除了剛來時的那一次，到現(xiàn)在為止，我不是一直老老實實的待著呢嘛，上哪去惹禍呢？沒準(zhǔn)是父親大人被夫人教訓(xùn)了，余威仍在，所以我的事情他都不敢管了?！蹦钗粝氲郊已绾笤俾睹?，對著自己冷冰冰，說個什么都要看蔣氏臉色的柳羨文，簡直無語。
“也許吧！”話雖如此，柳如佩仍然心中疑惑，想著什么時候有機會一定要問問父親。
“你今天出府不？要不我扮做你的小廝，陪你出去？”念昔把主意打到了柳如佩身上。
“快拉倒吧，你是嫌我太平日子過久了，想讓我挨頓鞭子嗎？這要是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我可得吃不了兜著走了?！绷缗逑胂肷鷼獾牧w文，不禁打了個哆嗦。
“你的膽子有這么小么？”念昔鄙夷的說，心里卻也不想把柳如佩無辜拖下水，“那你出去幫我打聽打聽，顧員外家的小公子顧春陽現(xiàn)在是在彭城呢，還是在京城呢？”
上次見顧春陽，還是年節(jié)的時候，春陽說顧員外想讓他自書院出來后住到京城做官的哥哥家，多結(jié)交高門子弟，為自己打出名氣。大楚選官雖有科考，但仍以舉薦為主，為官者多是世家高門，春陽雖是有出身，但在京城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現(xiàn)在顧員外如此安排，怕是要讓顧春陽入仕了。念昔當(dāng)時聞言也鼓勵了春陽幾句，畢竟春陽的才學(xué)在那里擺著，早晚他會發(fā)光的。唉，那時候念昔還喜滋滋的說自己就要遠(yuǎn)行了，沒想到而今還是被困在彭城。既然沒走成，念昔還是想再見見春陽的，這是她唯一的好兄弟了，以后，萬一，自己在柳府待不下去，春陽還能做個幫自己逃出去的幫手......咳，想遠(yuǎn)了，還是先讓如佩打聽打聽再說吧！
“哦，就是你那個竹馬？”柳如佩想了想說。
“什么竹馬？那是我好兄長好同窗！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女子，你不要瞎說?！蹦钗舻伤?p> 柳如佩見念昔生氣，也不再打趣她：“好吧，我會幫你打聽的?！?p> 二人說完，舉步往回走，正好碰上想要來此練琴的柳如眉，柳如眉清冷的喊了聲：“二哥！”面對著念昔，則是翻了個白眼。
念昔本來認(rèn)為自己做姐姐的要拿出個良好態(tài)度來，微笑都擺出來了卻換回來個白眼兒，心里真是膈應(yīng)，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我不跟你個小孩子計較，遂假裝沒看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