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冷落
來傳話的婆子一愣,細細打量起念昔來,見念昔身材瘦小,衣著樸素,看身量相貌還只是個孩子。不由心下輕視,暗想:夫人按規(guī)制分配了四個丫鬟給她,雖說這幾個丫鬟都是各處不得用的,但也是夫人給她的體面,怎的她一上來就拍了夫人的面子,要退丫鬟?是太過精明還是傻???
想了想她還是開口道:“大小姐,按規(guī)制,四個丫鬟不多的,都讓他們走了,誰來伺候你?。吭僬f這事還得請夫人做主才是??!”
念昔皺了皺眉頭,心想哪來這么多事兒,我自己又不是照顧不了自己,一看這些丫鬟們就不是真心想在這里呆,干嘛我還留著這些麻煩呢!她一拍手掌開了口:“這么點小事兒,用不著去和夫人說,我的院子我做主,你就把人領(lǐng)回去吧,你不領(lǐng)我一會兒也會把她們趕出去?!?p> ?。?!婆子驚楞住了:哪里來的這么個霸道小姐,上來就要趕人?罷了罷了,還是先領(lǐng)著人撤了,找夫人商量去吧!婆子對著眾丫鬟揮了揮手,眾丫鬟爭前恐后的跟上,仿若生怕落下自己似的,跟在婆子后頭出了知雅軒。
念昔望著這一室清冷,心寒如冰。那個所謂的夫人苛待自己也就罷了,可那個柳羨文呢?自己來了連面都不曾露,這就是娘親口中想念自己的親爹爹?呸呸...
看來不論走到哪里,都要靠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念昔歸整了自己的東西,又打量了打量自己簡陋的小屋,還是決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總不能待在屋里閉目塞聽,等著靠喝西北風(fēng)過日子吧!
本來樂享早教過她,初來乍到,先收買人心,拿點錢打點一下丫頭婆子,這樣自己會方便很多。可偏偏念昔是個鐵公雞,一毛都不想浪費在這些事兒上。在她心里始終相信萬事得靠自己才行。
念昔出了知雅軒,按印象中的來路而去。
另一邊,來傳話的婆子帶著那幾個丫鬟,來到了蔣氏住的寧馨園。
蔣氏聽了婆子的稟告,又看了看那幾個丫鬟,不禁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柳如眉本來就因為自己憑空多了個鄉(xiāng)野來的姐姐心中忿忿,現(xiàn)今又聽說這個姐姐如此霸道,竟將母親送去的丫鬟全趕了回來,不由氣憤地說:“哪里來的不知好歹的鄉(xiāng)野丫頭,竟敢如此折母親的面子!干脆,一個丫鬟也不給她,讓她自生自滅去吧!”
蔣氏雖覺得自己女兒這話說得粗俗,但聽得確實心里爽快。因此并未斥責(zé),只是搖搖頭說:“真要一個丫頭也不給她,傳出去,才是讓母親丟面子。她初來乍到,一身鄉(xiāng)野莽氣,不知禮不知矩才會如此,我作為柳府主母,她名義上的母親,卻不能看著她自生自滅,讓你父親知道了,那還得了?”
柳如眉聽蔣氏提起父親,撅起嘴紅了眼眶:“母親,父親是不是以后不再喜歡我了?”
“傻孩子,這話怎么說呢?”蔣氏忙把她攬到身前問到。
“父親非讓您接回這個來歷不明的姐姐干什么?不是為了給您添堵嗎?他是有多喜歡那個鄉(xiāng)野丫頭啊?”柳如眉開口抱怨道。
“這是什么話?你父親最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別胡思亂想了?!蓖A送JY氏又說,“你父親做事自有他的考量,但肯定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在他心里,你永遠是他最寶貝的女兒?!?p> 她不會告訴柳如眉真正的原因。因為知道自家女兒心思單純又存不住話,萬一在外人面前說漏了嘴,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蔣氏又思量了一會兒,吩咐婆子去前院看柳羨文回來了沒有,心想這事兒最好還是和他商量了再辦的好,免得自己拿不準(zhǔn)他的心思,最后鬧得落埋怨。
念昔順著來路一直走,偏她的記性不怎么樣,走著走著就轉(zhuǎn)了方向,迷了路,稀里糊涂來了前院。
前院里依舊閉門思過的柳如佩正聽身邊小廝說著近來家里發(fā)生的大事小事,一邊聽一邊臨摹字帖。
小廝說到知雅軒被收拾了出來,好像是為了給新來的大小姐居住的。
“什么?新來的大小姐?哪家的大小姐要來做客?”
“不是哪家的,就是咱家大小姐。馬二管家一早就套車去接了?!?p> 柳如佩聽了這話驚得把筆都扔了,自己才閉門思過幾天啊,父親就整出個大小姐來...
“這事夫人知道嗎?”
“知道,正是夫人讓收拾的知雅軒。”小廝回答的平平板板。
哦,這可不像母親的性子...
柳如佩雖是定遠王賜的美人所生,但自小是養(yǎng)在蔣氏名下的,庶子混大不容易,他自然知道蔣氏善妒霸道的性子?,F(xiàn)在父親要接回個女兒來,她居然安安靜靜的沒有反對,還幫著操持,簡直不要太奇怪~~
想了想,柳如佩決定趁柳羨文不在,去后院請安,順便看看動靜。他匆匆出門,剛沒走幾步,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只聽那人“哎呦!”了一聲,柳如佩趕緊后退一步。
念昔本來正茫茫然溜達,誰曾想旁邊門里竄出來一個人,正好撞上她,撞得她鼻子酸疼...
念昔捂著鼻子抬眼正想張口罵人,看見來人不禁吃驚的喊了聲:“是你?”
柳如佩本來看到對面的裙角知道是個姑娘家,不好意思的偏著頭,只是聽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他回過臉來打量,只見念昔一身女裝,頭發(fā)也梳成了及笄女子的式樣。
“?。≡趺?..怎么是你?你這是男扮女裝還是...”
“你才男扮女裝呢,我本來就是個女子!”念昔白了他一眼,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覺得柳羨文這個名字耳熟了,在書院時聽春陽說過的呀,柳如佩的爹嗎~~
柳如佩?誒,等等,這么說來我竟和這傻瓜成了一家人?還是他名副其實的姐姐?想到這里,念昔不禁想仰天長笑三聲:哈哈哈哈哈...讓你當(dāng)初在天橋欺負人,早早晚我會...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