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眾人的嘩然聲,花蓉已經(jīng)是羞紅了臉,那沐心也是方才回神,說道:“你倆快帶我去看看!”
花蓉滯滯的哦了一聲,拉著冰冰便是回去房間,那些弟子也是一并跟著,后來的林天傲見這邊熱鬧,帶著幾個(gè)兄弟一起上前問道:“怎么了,這是出什么事了,這么大陣仗?!?p> “聽說花蓉生了個(gè)私生子?!鼻邦^的弟子回答,林天傲又是好奇又是驚訝回答:“不會吧?!?p> “說什么呢,不是花蓉的,是冰冰的?!?p> 這話聽得林天傲是一頭霧水,另一名弟子又是插話道:“你們都聽錯(cuò)了,是師傅的私生子?!?p> 林天傲這下更是摸不著頭腦了,擠著前面的人,一路小跑進(jìn)了幽月軒去。等到幽月軒,只見那花蓉手中抱著一個(gè)襁褓中的孩子,冰冰隨著一起出了房門,那房門外的沐心臉色看著極差。
沐心看了看花蓉懷中的嬰兒說道:“你倆好好的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林天傲也是擠開人群,跑到冰冰的旁邊,看著花蓉懷中的嬰兒,一臉驚訝與蒙圈的問道:“花師妹,你這,你這……”
“這不是我的,這是今天早上師傅帶回來的?!被ㄈ赜行┪?,看著沐心。沐心也覺得不好,周圍弟子的議論聲也是愈發(fā)的大起來,沐心心里明白,這樣下去,那不是毀了姬無常的名譽(yù),鎖眉說道:“你且說清楚,師傅怎么會帶了個(gè)孩子回來?!?p>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和我說這個(gè)孩子是撿來的?!被ㄈ氐穆曇粼桨l(fā)的委屈起來,一邊的冰冰趕緊是抓住了花蓉的手臂安慰。沐心的眉頭鎖得更緊了,眼見著這圍觀的弟子也是越來越多,這孩子又是來歷不明的出現(xiàn)在幽月軒這里,沐心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且聽到議論的人群之中傳來一個(gè)男子的聲音:“好了,都不要吵了?!?p> 所有人都是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原是李忘天,只見他搖著手中的山河乾坤扇,慢慢走上前說道:“這孩子的事情師父已經(jīng)與我說了來由,是昨夜出門辦事之時(shí),在路邊撿回來的一名棄嬰,你們也都不要胡思亂想了?!币贿呎f著,李忘天也是一邊往前走著,并在花蓉的面前停下,伸手拍了拍花蓉的肩頭,安慰道:“沒事了?!?p> 眾人不語,倒是這花蓉此時(shí)的臉上紅暈疊起,但不是剛才那種委屈的漲紅了臉,這樣子更像是羞澀起來,口中支支吾吾的回答了一句:“謝李師兄?!?p> 李忘天一笑,又是說道:“快,給我看看孩子。”語畢,李忘天將山河乾坤扇收起,看花蓉遞出孩子,李忘天便要伸手去接,可不想,孩子一離開花蓉的懷中,便是哇哇大哭起來,眾人也是心中一緊,林天傲說道:“想不到這孩子還認(rèn)人啊?!?p> “也許是花師妹與他有緣。”沐心說道,接著,她看著孩子揮動的手臂,正是看到了嬰兒手臂上那火燒云一般的胎記,不禁問道:“孩子受傷了嗎,這手臂上怎么回事。”
李忘天見了那火燒云一般的胎記,心中也是有了定數(shù),可沐心已然摸了上去,不想那胎記竟然是如火一般炙熱,沐心觸摸的手指被生生燙了燙,只聽沐心哎喲了一聲,卻不想李忘天上前,裹住了孩子的手臂說道:“沐師妹,這只是個(gè)胎記?!?p> 花蓉見狀也是奇怪,正要看,李忘天說道:“當(dāng)心孩子著涼?!笨刹幌肽呛⒆幼约荷焓殖鰜?,一把抓住了花蓉垂下的頭發(fā),將那個(gè)胎記裸露出來?;ㄈ匾活D,顛著孩子說道:“沒事沒事?!?p> 這嬰兒也好像聽得懂一般,會心的笑著。
“對了,這孩子叫什么啊?”冰冰問道,那沐心的心中依舊有些奇怪,但此時(shí)并未回答,林天傲也是跟著問道:“對啊,叫什么???”
“師傅沒有和你說嗎,師妹?”一邊一名叫普照的弟子問道,花蓉?fù)u了搖頭,說道:“都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孩子,而且,也不知道是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叫什么?!?p> “既然是個(gè)撿來的棄嬰,又怎么會有名字,那不如現(xiàn)在我們給他起個(gè)名字?!绷痔彀列α艘痪?,一邊的冰冰似乎有些不開心,說道:“我看要什么名字啊,就叫他小壞蛋好了,剛才咬了沐心師姐,早上還……”
“早上還什么?”李忘天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冰冰倒也是開始羞紅了臉,而一側(cè)的花蓉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眾人看著這里就像看一場戲一般,林天傲也是跟著奇怪的問了一句:“早上怎么了?”
冰冰閉口不言,花蓉見冰冰的樣子,笑道:“早上冰冰想看這是男孩女孩,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冰冰趕緊的捂住了花蓉的嘴,那林天傲似乎是明白了一半,說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被滋了一臉的尿!”
“哎呀,你還說!”只聽冰冰一句抱怨狠狠的揪住了林天傲的手臂,疼得林天傲嗷嗷大叫起來,人群中又是傳來一個(gè)憨厚的聲音:“開飯了,你們都在這里干嘛!不吃飯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大柱,只見他挪著步子,艱難的走來,卻被人群擋在了外面,好一會才是挪到了這些人之前,徐大柱看到花蓉懷中抱著嬰兒,也是一驚,說道:“哎呀,這這哪里來的孩子?。俊?p> “這是師傅撿的。”沐心淡淡回了一句,那徐大柱稍有憐憫之色流露,說道:“哎喲,真可憐,那我剛才聽你們這再說要給他起名字,起好了嗎?”
一邊的林天傲掙開了冰冰的手,勾住徐大柱的肩膀說道:“我覺得吧,這小娃既然來了蒼王門又不知姓什么,不如就姓蒼了吧?!?p> “蒼”沐心蹙眉了一句,旁邊的人也是覺得有些奇怪,花蓉道:“這,也行好像,也算這孩子與我們有緣,那要叫什么呢?”
“眉字吧?!崩钔旌龅拿摽谝痪?,冰冰口中念到:“蒼眉,蒼眉?這什么意思啊?”
“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個(gè)字好聽吧?”李忘天淡淡說了一句,周遭的人都在自己品味,而那徐大柱此時(shí)好像臉上的樂呵呵不在了,有點(diǎn)奇怪的看著李忘天,似乎心中埋著什么心事。
“李師兄說的,不會難聽,那,小家伙,以后,你就叫蒼眉了啊?!被ㄈ氐χ?,對著懷中的嬰兒說道,那嬰兒也是嬉笑起來,又是伸手抓住了花蓉的頭發(fā)。
可這一伸手,露出那火燒云一般的胎記,頓時(shí)間令一邊的徐大柱全身一顫,口中差點(diǎn)脫口道:“這是荒……”
好在此時(shí)的李忘天反應(yīng)飛快,抓住了徐大柱的手臂,并對著他使了一個(gè)眼色,而這一瞬間的所有動作,皆是被早已起了疑心的沐心看在眼中。徐大柱也是稍稍收了收神色,長長嘆了一口氣,揮著手,好像是極度的不耐煩的喊著:“吃飯,吃飯!再不吃我等下都倒了!快散了!”
弟子們也是看夠了戲,一并散了去,該吃飯的吃飯,該休息的休息,這也算是日常枯燥修煉之中一件他事。
李忘天道了一句告別,便是轉(zhuǎn)身往外走,花蓉和冰冰也是將孩子抱回了屋子,沐心叫退了身邊的兩名弟子,跟著李忘天出去。
且是走到羅剎堂的石階之前,李忘天停下了腳步問道:“沐師妹,你跟著我干嘛?”
“這孩子到底是什么來歷,你們好像有什么事情在隱瞞?”沐心回答道,看著李忘天的背影,可李忘天卻久久不曾回答,沐心的心中有些著急,又是說道:“怎么了師兄,是這件事還要瞞著我嗎?”
“今夜,子時(shí),來影戈殿?!崩钔斓卮鹨痪洌膊晦D(zhuǎn)身,邁步離去。沐心心中五味雜陳,但也覺得事情好像并不簡單,剛才自己觸摸那個(gè)孩子的時(shí)候,好像是被咬了一口一樣,比之前那火蛇的燙傷還要來的厲害,帶著疑惑,沐心轉(zhuǎn)身看了看羅剎堂高高的石階,在那石階當(dāng)中豎著一塊巨大的石碑,遒勁有力的刻著兩個(gè)大字“禁地”……
一律清香飄過,大堂之內(nèi)格外開朗,而正中供奉著太清圣祖像,弟子們且都已經(jīng)離去,門外又是進(jìn)來四人,而站在正堂之中的一名白須老者,便是玄真。
“都來了啊。”玄真淡淡說了一句,轉(zhuǎn)過身,看著四人分別坐下,自己也是在正位坐下,又是瞥眼常勝山道:“常教主傷勢如何了?”
“勞煩真人掛心了,皮外傷,好的差不多了?!背偕交氐剑贿叺哪饺莩貦M眉說道:“這姬無常太可惡,真人,我慕容山莊已經(jīng)決定,擇日進(jìn)攻那蒼王門,必定將這孩子搶回來?!?p> “你且不要說這般話來?!甭湎伎戳搜勰饺莩?,又是掃了掃一邊的常勝山,說道:“我覺得,這事情,有所蹊蹺,你也不要這么來說?!?p> “蹊蹺什么!”慕容池拍桌站起,倒是將眾人都是嚇了下,那智嗔念了一句佛語道:“凡事自由天意,也許,這便也是天意,何況這蒼王門得天獨(dú)厚的優(yōu)勢與那堅(jiān)不可摧的防御工事,慕容莊主,以我們幾派之力難以攻破,反而徒增傷亡?!?p> 慕容池鼻中哼哼了一聲:“我就不信了?!彪m是嘴上那么說,但確實(shí)心中也是明白,蒼王門之所以能在最為頹廢之時(shí)立足下來,十而八九便是那姬無常所修建的防御工事。慕容池也不再說下去,一邊常勝山接話道:“真人,我覺得,如果這孩子留在蒼王門,日漸吸收那修煉的戾氣,日后必定暴動,而且現(xiàn)在對于姬無常的所作所為,且為何帶走孩子,我們都是一無所知,這又該是如何?”
“我已經(jīng)用我的修為昊天感應(yīng)過了一番,姬無常那并無什么動作,而且孩子體內(nèi)的八卦鏡也是完好鎮(zhèn)壓著荒魔,我也同意落師妹所言,此事確實(shí)有所蹊蹺之處?!闭Z畢,玄真掃眼一遍眾人,收起手中的拂塵,接著說道:“凡事自有因果,且都看天意。進(jìn)攻蒼王門一事,我乾清觀并不參與,至于諸位,我也奉勸,慎重決定。”玄真語畢,四人都是略微思索起來,落霞第一個(gè)站起身,作揖道:“真人,我雪緒堂也不參與,此事,我聽真人所言?!闭Z畢,退出大堂而去。
那智嗔念了一句佛語道:“出家人慈悲為懷,如此之事,還是算了吧?!闭Z畢又是看了看另外兩人,說道:“常教主,慕容莊主,老衲也是勸你們放棄,此事不宜過激過急,即使日后這姬無常野心暴露,吾等再去鎮(zhèn)壓不遲?!?p> 聽著智嗔的勸說,常勝山與慕容池的臉色都不好看,慕容池甩甩衣袖便是走了,那常勝山見慕容池離去,正要起身,玄真說了一句:“常教主,凡事,人為天看?!背偕揭活D,眼睛一轉(zhuǎn),心中稍有思索,回了一句:“勞煩了?!北阋餐顺隽舜筇弥小?p> 蒼王門中,姬無常靜靜的坐在影戈殿的門口,一邊的桌上放好了酒菜,但姬無常一口未動,身后那個(gè)清秀的男子慢慢走來,走到跟前,收起了手中的山河乾坤扇,說道:“師傅。”這才是打動了姬無常,淡淡說了一句:“坐吧。”
李忘天在一旁坐下,影戈殿的石階下慢慢上來一名青衣女子,李忘天立刻招呼道:“沐心師妹,來這坐?!?p> “酒來了,酒來了。”那憨厚的聲音也是同時(shí)傳來,徐大柱走到桌邊,將兩壺溫好的酒放下??煽粗逍呐c姬無常的臉色并不太好,便是說道:“師傅,那你們吃,我先回去了,灶頭上還燒著熱水呢。”
“徐師弟,你也坐下與我們一起吃吧?!崩钔煊质钦泻袅艘痪洌昂镁脹]有與你一起喝過酒了?!?p> 聽著招呼的徐大柱收起了樂呵呵的笑臉,有些猶豫,又有些激動,轉(zhuǎn)過身,臉上又是那股樂呵呵的樣子,說道:“我這粗人,算了,我等會掃了你們的雅興。”
“大柱,你坐下吧,這沒有外人?!奔o常淡淡說道,并拉住了徐大柱,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接著說道:“大柱,你已經(jīng)知道了,是嗎?”
徐大柱臉上樂呵呵的表情又是收起,低頭看了看那桌上的酒菜,心中涌起的是一股悲傷,但似乎那么久了,這悲傷一下便是淡然了,徐大柱重新笑起來說道:“這也是我的命,天生不是修煉的材料,如今沒了道行也是挺好,做伙夫也是自在?!?p> “徐師兄以前修煉過?”沐心稍有好奇的問了一句,三人都是看去,徐大柱立馬笑道:“我笨,學(xué)了一點(diǎn),學(xué)不會,師妹不要笑啊?!彪m是徐大柱樂呵呵的,但此時(shí)桌上并無其他言笑。姬無常又是說道:“大柱,孩子的事……”
“沒事,沒事?!毙齑笾卮鹆艘痪?,但好像一直在隱藏著什么,一直閉口不談,沐心越是奇怪,只聽姬無常說道:“他是荒魔轉(zhuǎn)世,而你當(dāng)年的苦修百年的道行,便是被他廢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