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直說了吧
徐海軍有些激動地說道：“你看！你都被她影響成什么樣了，你以前哪會這么說話！你現(xiàn)在連腔調(diào)和措詞都跟她差不多了！”
顧林娜一愣，還真是，以前自己的確沒這樣說過話。
徐海軍說道：“你是大家閨秀，怎么能像她似的？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顧林娜皺緊了眉頭，大家閨秀這個詞，讓她立刻想到了祝英臺，以及徐熒熒對梁祝的獨特剖析。
一瞬間，腦子里只剩下兩個字：渣男！
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字在腦海里揮之不去，而徐海軍對徐熒熒喋喋不休的數(shù)落，更是讓顧林娜感覺腦仁兒疼！
“閉嘴！”顧林娜難以遏制的暴發(fā)了，厲聲斥道：“磨嘰什么！跟個娘們兒似的！”
徐海軍愣住，眼神震驚地看著她。
顧林娜眼圈發(fā)紅，盯著他說道：“你不是想知道那首詩是什么意思嗎？我告訴你。這首詩的意思就是人事無常，隨緣聚散。人世間有很多事是無法選擇的，比如說人的出身和家世，人的天賦和機遇。熒熒是在告訴你，凡事不要太過刻意，因為過猶不及！”
頓了一下，顧林娜狠了狠心，接著說道：“直說了吧。你不讓我跟熒熒好，在我看來，無非是怕我從她身上學(xué)到特立獨行的一面，不再是你喜歡的那種所謂的單純。我告訴你，我不是什么大家閨秀，我只是一個向往自由和美好的普通女孩，我已經(jīng)被我爸媽限定了人生道路，我不知道要不要改變，也不知道要怎么改變，我已經(jīng)很糾結(jié)了！所以請你不要再來干涉我的自由，我爸媽都喜歡徐熒熒，你憑什么說她不好？你憑什么不讓我跟她做朋友？”
徐海軍皺著眉頭沉默，顧林娜緩和了一下，又說道：“我這幾天跟熒熒聊的也是我爸媽的事情，而且我爸爸讓我試試，能不能勸熒熒上音樂學(xué)院，我爸爸是真喜歡她。”
徐海軍說道：“你心里這么煩，怎么不跟我說？”
顧林娜問道：“我跟你說有用嗎？你只會說我學(xué)習(xí)好，學(xué)什么都好。你有沒有想過咱們的未來？”
徐海軍眨了眨眼，顧林娜苦笑了一下，說道：“有個笑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有一個人，看到一個放羊的孩子，就問這個孩子，你為什么要放羊??？孩子回答說，為了掙錢。那人又問，掙錢干什么呀？孩子答道，娶媳婦。那人問，娶媳婦干嘛呀？孩子答，生娃。那人又問，生娃干嘛呀？孩子答，放羊?！?p> 徐海軍咬著牙問道：“你說我是那個放羊的？”
顧林娜嘆了口氣，幽幽說道：“不是，我覺得我才是那個放羊的孩子?！?p> 徐海軍皺眉，顧林娜轉(zhuǎn)身朝前走，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這個笑話是媽媽講給她聽的，第一個聽她講這個笑話的人是徐熒熒。
當(dāng)時徐熒熒聽完了以后說道：“這沒什么可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和生活階層，在那個孩子的階層里，或許放羊是他所知道的，唯一的生存之道。這不應(yīng)該是評價一個人有沒有志向的問題，而應(yīng)該說是沒有見識，他只知道放羊能掙錢，不知道別的掙錢方法。但至少，他為他的將來打算了，也為他的孩子打算了。”
“你不要覺得只有你是那個放羊的孩子，其實每一個人都是那個放羊的孩子，因為每一個父母都是用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去培養(yǎng)孩子，絕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軌跡都是這樣的循環(huán)，因為熟悉，有既得經(jīng)驗可參考，所以這種循環(huán)是最安全可靠的?！?p> 徐海軍明顯沒有徐熒熒睿智，而且，徐海軍不夠懂她。
又想起徐熒熒說的話：“如果是我，我會先問自己，我能向他承諾什么？能不能承諾感情，承諾前途，承諾未來……”
沉默著走了一段路，顧林娜說道：“上音樂學(xué)院可以專修術(shù)業(yè)，將來即使進不了省樂團，也能當(dāng)專業(yè)課老師，還可以開班帶學(xué)生，一樣能掙很多錢，我媽媽的月收入比我爸爸還要高，她并不指著省樂團的工資生活，省樂團只是一項榮譽。”
徐海軍一愣，隨即兩眼放光地問道：“真的？”
顧林娜露出笑容，嗔道：“我騙你干嘛！”
徐海軍激動地說道：“那我陪你上音樂學(xué)院，就算進不了省樂團，將來我也養(yǎng)得起你。”
顧林娜嬌羞不勝地嗔道：“誰要你養(yǎng)？我自己不會掙錢吶？”
高高興興地回了家，顧林娜什么話都沒跟父母說，她學(xué)精了，不想讓父母干涉自己的心意，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父母知道得太多，反正現(xiàn)在有徐熒熒了，有問題可以問徐熒熒。
晚上睡覺前，母親憂心忡忡地說道：“娜娜肯定有事，但她什么話都不跟我說，我問她，她就說是因為要參加管樂節(jié)了，高興?！?p> 頓了一下，母親埋怨道：“都是你！讓她去跟徐熒熒聊，這回好了吧？聊得女兒都跟我不親了。”
父親說道：“她總是要長大的，她還能一輩子都像個孩子一樣，什么話都跟你說？你是什么話都跟你父母說嗎？”
母親嗔道：“她還??！”
父親說道：“那她就是不跟你說，你能怎么辦？”
母親嘆氣，父親又說道：“你不要小看徐熒熒，雖然徐熒熒跟娜娜同歲，可那個孩子的眼界很寬，而且為人仗義執(zhí)言。上次十一會演，因為仇娟的事，她當(dāng)著3X中樂團，領(lǐng)誦《秦風(fēng)·無衣》，育才樂團所有人跟著一起朗誦，讓3X中的人顏面無存。要不是這股俠氣，我怎么可能讓娜娜去找她聊？”
母親嗔道：“你就不怕女兒學(xué)得跟徐熒熒一樣？”
父親愕然問道：“徐熒熒怎么了？你知道她什么污點嗎？”
母親皺眉說道：“不是污點，就是性格太過潑辣，不服管教。”
父親失笑，說道：“管教，是針對錯誤和偏執(zhí)，沒有錯誤和偏執(zhí)，又何談管教？”
母親躺下，憤憤地拉過被子蓋上，說道：“等著你寶貝女兒給你驚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