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輕輕吸了吸鼻子,她哆哆嗦嗦地?fù)崦夏贡劭艏t得不像話:“可是......爸、媽,我和一個很愛我的人結(jié)婚了。那個人是一位醫(yī)生,叫陸郗城,他......對我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
她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天地間晨光明媚,一片靜謐,有花香味四散著。
而此時的山腳,卻是另一番景象。
陸郗城看著面前沈肇,面色足夠平靜,一雙眼睛無波無瀾。
而沈肇亦然。
兩人沉默佇立了好久,沈肇率先開口:“阿輕知道你跟蹤她嗎?”
陸郗城開口,溫雅輕慢的聲音,未見半點起伏:“我是來接她回家的?!?p> “回家”二字太尖銳,生生刺痛了沈肇的耳膜。他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多了銳利。
他沒有回答,下頜線因為隱忍,緊繃了幾分。
陸郗城卻只是看著,連一個表情都是吝嗇。
不過寥寥數(shù)語的一場對峙,沈肇卻覺得筋疲力竭。
他昨天去了a市開會,是凌晨的班機回來的,沒有休息,便來這里掃墓。此時此刻,他的心口平生出幾分倦怠。
沈肇選擇了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前,他看著面容如玉的男人,笑了笑:“陸郗城,你這個患得患失的樣子,其實比我好不到哪里去?!?p> 他說完,徑直離開。
而在那一刻,陸郗城終于變了臉色,面容微微的青白。
患得患失,好一個患得患失......
車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剛好,吹散了夏日的燥熱悶重。
鄭輕輕坐在副駕駛座,一聲不響地看著眼前替自己系安全帶的男人。他的眉眼在陽光下好溫柔,那樣干凈疏朗的氣質(zhì)。
“郗城......”她喊他。
他將安全帶調(diào)整好,淡笑著看她:“輕輕,怎么了?”
鄭輕輕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我今天遇見沈肇了。”
他唇邊的笑意收了一些,一雙眼睛暗沉沉的,有細(xì)碎的光:“剛剛嗎?”
她點頭,一五一十地將方才發(fā)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她說得很慢,大約是因為沖擊太大了,話不成調(diào)。
陸郗城只是聽著她說,從后座拿了一瓶水,松松擰開了以后遞給她。
他臉上的表情溫淡,指尖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力道,幾分安撫。
鄭輕輕在這樣的溫柔包容下,心頭安定了不少,之后的話語,也慢慢連貫了起來。
她說完,眼底有掙扎,終究是疑惑地問他:“郗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為什么會年年來看望我的父母?”
陸郗城的語調(diào)低柔,沒有猶豫,說出了一小部分的過往:“沈肇以前是律師,你們家,是他最后一個顧客?!?p> “至于他為什么年年去看望你的父母,我想......”他的笑意淡然:“大約是因為你吧?!?p> “輕輕,你應(yīng)該感覺出來了吧?”他看著她,緩緩道:“沈肇喜歡你?!?p> 很逼窒的安靜。
鄭輕輕垂眸,用力抱住他:“陸郗城,我知道的,可是我只愛你啊?!?p> 一瞬間澀然,他吻著她的眉眼,輕微的嘆息:“輕輕,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