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郗城沒有回答,只是走進她,輕輕扣住她的腰。
他指尖的溫度冰涼,透過單薄的衣衫,清晰地落在鄭輕輕的肌理上。她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換來了腰間更為用力的桎梏。
她猝然抬頭看向他,不知緣何,竟有幾分心虛。只是很快,這份心虛就被更嚴重的恐懼給代替了。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眼中風(fēng)光霽月、溫潤雅致,連魚都不敢殺的丈夫,是一個殺人犯,你怎么可能不懼?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以為的巧合婚姻,從一開始就是精心設(shè)計的算計,你怎么能不慌?
所以,鄭輕輕就這么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垂眸,眸色像是子時的夜色一般,濃得化不開。那顏色很純粹,也很幽暗。
就好像陸郗城這個人一般,有的時候似乎很危險,可是他待她很好,那般的好。
“我今天下午,是想帶你去試婚紗的?!彼罩淼氖质諗n,有一點點發(fā)緊。鄭輕輕胸口微窒,卻沒有阻止他。
陸郗城抬手去撫她的額角,語氣又輕又柔,似乎是怕驚擾了她:“輕輕,你愿意和我走嗎?”
鄭輕輕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句話里,聽出了懇求,她突然就有一些心疼。那份心疼的感覺那樣的清晰,像是生生割破了肌膚,汩汩地流著血,疼意霎那間蔓延開來,難收難管......
她聽見自己說:“愿意......”
身后,是顧成澤滿是震驚的話語:“鄭輕輕,你他媽是瘋了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跟著陸郗城,離開了這家咖啡廳。
道路旁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陸郗城將車門打開,似乎已經(jīng)不記得方才的事情一般,笑意溫雅:“輕輕,我們?nèi)ピ嚮榧啺?。?p> 她順著他坐進了副駕駛座,手扣在裙子上,可以看得出的不安。
可是陸郗城似乎是沒有看出來,他替她關(guān)上了車門,不帶什么遲疑。
已經(jīng)是暑熱的七月份,哪怕開了空調(diào),一時之間還是驅(qū)散不了車內(nèi)的熱氣。鄭輕輕看著身側(cè)眉眼線條雅致的男人,額角溢出了一些汗水。
“輕輕,”他從無名指上摘下了一枚戒指,放在手心里,笑著看向她:“你替我把它戴上,好不好?”
戒指的款式很簡約,戒指的正中央是一顆黑鉆,切割精細。
鄭輕輕知道,那是婚戒。另外一枚,在自己的無名指上,是陸郗城替她戴上的。
可是她,卻沒有替他戴上過......
她的心縮成小小的一團,疼得厲害。
鄭輕輕緩緩地拿過他手心里的戒指,輕聲道:“好......”
陸郗城的手很漂亮,更像是一件藝術(shù)品,分寸都是剛好。他的膚色很白,甚至比鄭輕輕還要白上一些,指節(jié)修長,指骨分明,優(yōu)美而不失堅毅感。
鄭輕輕知道,這雙手的指腹有薄繭,撫過她臉龐的時候,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她將戒指套過他的無名指,因為太過認真,所以根本沒有留意到,陸郗城看她的眼神,有多么幽深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