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生辰
七日后，李暮臣等人風(fēng)塵撲撲回到了靜安院，把雪妖交給曦瑤。
入夜，曦瑤拿出鎖靈囊，放出雪妖，雪妖名為姬容，他渾身散發(fā)著清冷的氣質(zhì)。如漠上寒玉。
八百年后雪妖終于又見到了曦瑤，兩人書房對立。
“我們又見面了！”曦瑤微笑，姬容亦是微笑。
曦瑤烏黑發(fā)絲翩然垂與纖腰間，一襲清雅的衣衫一派隨意。隨性。在他面前也不需要刻意隱瞞身份。
姬容行禮，緩緩道“女君殿下！”曦瑤微闔著眸，“我以為你放下了？”
姬容嘴角勾起，眼眸微露星光笑道：“生于天地間，有些事是忘不掉的，也踏不過去？”
她搖頭：“來來去去一場空?！奔萏ы戳岁噩幰谎郏笏株H下，聲音無任何情緒流露：“怕是女君沒遇到心上人？”
“心上人？”曦瑤淡然一曬，她坐于桌子把玩著茶杯，她思襯片刻，眼前浮出一張臉，笑意溫軟：“機(jī)緣這東西恐怕要來的晚些?！?p> 姬容每一回見到女君殿下，都覺得與眾不同，微微發(fā)征，良久，姬容微微一笑，帶點(diǎn)松緩：“我以無牽掛，任由女君處罰?！?p> 曦瑤嘆道：“按理說你也沒做什么，這八百年你若好好修煉，早就飛升成仙了，你翩翩留流人世間，修為上不去，著實(shí)可惜！”
姬容轉(zhuǎn)身看窗外竹子黑暗搖曳，背對著光于這世間隱隱透出一種悲涼，緩緩說道“唉，千帆過盡，不復(fù)往昔？”
曦瑤側(cè)首望去，清風(fēng)一笑“那抓緊修練，早日得道成仙！”
“成仙？”曦瑤雖看不到姬容表情，但他透著一股漠然看塵事的“空！”
他轉(zhuǎn)身那長長烏絲掠過一抹清風(fēng)，眸中展示長不拘于塵世間的所有一切，視萬物為無物。
曦瑤不由又是一陣感嘆就為一人，葬送自己的成仙機(jī)會，賠上自己的一生寂寥。曦瑤最后卻是笑了笑。這一場繁華浮世中的偶然相遇，如此便錯(cuò)過誰知，曾有人譜寫相思如花。
姬容微微呼氣再度開口：“不知女君為何在此？”
曦瑤輕抬眼簾瞳中含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也是為一個(gè)人。”
“一個(gè)人？”姬容露出疑惑。
曦瑤起身，來到窗前道：“我就不罰你了，你且可以找太上老君，拜他為師，你若不喜聽與不聽在你？”
姬容笑著搖了搖頭，對修仙無感，清風(fēng)道：“姬容能否追隨女君？”
曦瑤略驚訝道“追隨本君，恐是不行，本君在凡間不知還要待到何時(shí)，你跟在本君身邊不妥?！?p> 姬容堅(jiān)定道“雖不知女君為何人在此？大可將我封印，待日后回星河渡化于我?！?p> 曦瑤聽之，莞爾一笑，頭一回聽到這種要求。
曦瑤傾身向前，問道：“你不在考慮考慮？”
“望女君成全。”姬容莊重俯身向曦瑤行大禮，毅然決然。
曦瑤錯(cuò)愕，且也覺得可行，“得，得，就這么辦吧？”
“多謝女君?！奔菰僖淮未蟀荩指屑?，曦瑤再次把他收回鎖靈囊，放進(jìn)書房箱子將其封印。
“還沒到？”
武堂長廊內(nèi)，一人聲調(diào)延長，氣息溫涼。
“嗯，小心臺階?！崩钅撼柬懈∮沃σ狻?p> 今日是潘桐生辰，李暮臣蒙住潘桐眼晴，帶他出門，要送一份大禮給他。
蒙著眼潘桐抓著李暮臣手，模索向前走，問道“要去那里？”
“跟我走，到了再告訴你”李暮臣提著燈籠，神神秘秘帶著他向前走，穿過長廊，踏過石門，一路芳香。
潘桐靠嗅覺和聽力分辯方向，憑著對他信任，一路上安安靜靜跟著走。
走了一段路程，樹葉發(fā)出“沙沙”聲音，“嘰嘰”蟲鳴聲，越走越寬闊。
“到了！”
兩人站定，李暮臣輕輕替他解開黑布，細(xì)心交代道：“慢慢睜眼?！?p> 黑布解開剎那，潘桐眼前迷糊一片，眨眨眼，輕柔睜開，卻被眼前美景震撼。
眼前漫天飛舞螢火蟲，流螢閃著銀光，像鑲在布上的銀線。樹陰下，草叢上，三三倆倆，忽前忽后，時(shí)高時(shí)低，那么輕悄、飄忽，帶著黃綠色的螢光飛來飛去，猶如一盞盞天然“小燈籠?！毕袷菑奶焐蠟⑾曼c(diǎn)點(diǎn)繁星。
兩個(gè)人站在樹林，周圍螢光浮動(dòng)，如夢如幻，月色倒著他們雙人影子。衣角翻飛如卷云。如畫中仙人。
“怎么樣？”李暮臣仔細(xì)觀察潘桐流露的表情。
“很美！”潘桐嘆之，從院五年，從來沒發(fā)現(xiàn)此處有如此美景？
李暮臣神氣道“這是送給你的生辰禮物？”螢火蟲在他們身邊飛上飛下，螢光閃閃。
潘桐輕輕呼了一口氣，再看向?qū)γ娴娜?。宛爾：“你記得我生辰？?p> 李慕嘴角笑著，眼滿滿中笑意?！肮霉妹∩嫌杏涗??！?p> 潘桐接著笑著作輯道：“多謝李兄！有心了！”
見他如此歡喜李暮臣心花怒放，這算是的夸他了。
李暮臣傻樂看著螢光，伸手抓過一只螢火蟲，慢慢攤開手，螢火蟲展動(dòng)翅膀又飛走了。
“喜歡…嘛？”李暮臣最后一字聲調(diào)微提，被他帶出些些旖旎！
潘桐他呵氣如蘭：“喜歡，別有一番意義？”潘桐說話的瞬間，李暮臣微微向前俯身靠近他。
李暮臣不經(jīng)意舉動(dòng)讓他雙腳仿佛扎在了土地，怎么挪不挪不開，透著螢光看上李暮臣雙眸他看的很是清晰透亮。
那樣的深色，像是水的旋渦一般?？床灰姷?，看不見那底處是溫潤春風(fēng)般柔和。以至多年后留在心底生了根再也撥不出來。
李暮臣淡吐芬芳悠悠說道：“什么意義？”這般調(diào)笑的話語。
潘桐錯(cuò)開眼，看向別處，說道：“能得到如此驚喜，別懼一格。”
李暮臣挑起眉，然后輕笑置：“我還有個(gè)大禮?！?p> 潘桐這回是緊盯著他流轉(zhuǎn)的漆眸，笑道：“還有？”
李暮臣笑容燦爛，話語溫潤“嗯嗯，還有你喜愛的字畫？李暮臣從懷里掏出一本《廿九日帖》。
潘桐頓了一頓，看著手里名貼人，眼里露出興喜光芝道：“王獻(xiàn)之的名貼，這可是最難得?！?p> 李暮臣半掩的眼簾慵懶卻是眼神一凝，低下頭接著道：“我好收藏古董玩意，名貼只是其中之?！?p> 潘桐，聽著的他話笑了：“就怎么送給我了？”
“嗯，到了欣賞人的手里它才更有價(jià)值”李暮臣笑笑
“生辰快樂…”
“生辰快樂…”
突然草眾中冒出一隊(duì)人，高呼，歡呼著。
“你們？”
曹狄棒著食盒，走到他們跟前，大笑“我們早早給你準(zhǔn)備了，就等你回來呢！”大伙樂呵呵大笑！
曹狄從食盒拿出一碗長壽面，和紅雞蛋。捧到潘桐面前“壽星公，諾！”
他心有一股溫暖熱量填滿。李暮臣拍著他肩開心對他眨眨眼。他笑著，他們也笑著…夜色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