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唐氏一時(shí)之間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她快步行至楊青音的身側(cè),壓低了聲音道:“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竟還要講究這些?”
楊青音依舊不動(dòng),唐氏急了,忙開口道:“日后,我再不插手你管元洲之事了,這一回你總能放心了吧?”
她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可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疑惑地道:“倘若日后再有人說我苛待相公……”
“那我便先去撕爛他的嘴!”唐氏一把扯過楊青音,神色已是焦急不堪,“好兒媳,你快些去吧,元洲他等不了啊?!?p> “是,有婆婆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楊青音話音一落,已大步走到了柳元洲面前,一手捧起他的臉,另一只手高高的抬起——
“啪!啪!”
兩道耳光聲傳來,眾人不禁渾身一顫。
柳元也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他白皙的側(cè)臉微腫,仰頭看著楊青音的神色似帶著幾分迷茫,喃喃道:“這是何處?為何……本少爺會(huì)在此地?”
他話音一落,唐氏大步上前,急道:“元洲,你可還認(rèn)得娘親了?!”
柳元洲點(diǎn)點(diǎn)頭,唐氏這才松了口氣,讓那道長繼續(xù)做法……
折騰到快天亮的時(shí)候,那道士才收手,留了幾道符咒給唐氏后,又鄭重地叮囑道:“今年壬申年,柳少爺犯了太歲,再加上天生八字相隨,所以才這般容易沖煞,切記讓方才那位夫人時(shí)時(shí)跟在柳少爺身邊才是?!?p> 唐氏連連點(diǎn)頭,派人將那道士送走。
那道士離開不多久后,院中住著的幾位大家閨秀也先后說了借口離開,急得像是身后有虎狼追逐似的。
柳元洲在房中休息片刻,聽見一道開門聲響起,微微瞇眼看向門口,見到來人是楊青音時(shí)松了口氣,忙起身朝她招手,“過來?!?p> 楊青音大步走了過去,目光落在他微微紅腫的臉上時(shí),起了一層漣漪。
“我去拿些消腫的藥膏來幫你涂一涂?!彼捯舴铰?,便要離開。
柳元洲忙拉住她,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拽,“先不急著上藥,我折騰了整晚,如今有些疲累了,你陪我躺會(huì)兒。”
“這是白日?!睏钋嘁籼Ц吡寺曇籼嵝?,見他依舊不松手,才有些無奈地道:“府上還有許多事等我處置?!?p> “其他事會(huì)有本少爺?shù)氖轮匾??”他怕她不允,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略微紅腫的側(cè)臉,幽怨開口,“我也算為了你生生被抽了兩個(gè)耳光,還裝瘋賣傻了一番,你總該補(bǔ)償我一下的……”
楊青音只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有些迷惑了,才在這青天白日里與他這般躺著,柳元洲側(cè)頭靠近她,見她沒躲,也漸漸大膽地身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將她抱緊。
他輕笑一聲,喃喃地道:“我柳元洲從未想過會(huì)有這樣一日,我陪著自己的娘子做戲,卻只為逃避納妾?!?p> “怎么?你后悔了?”她不悅反問,剛要推開他,卻換來了他更緊的桎梏。
“真是個(gè)冷情的啊……”柳元洲嘆息一聲,又開口道:“你可知你是這十八年來,唯一一個(gè)打過我的女人?!?p> “婆婆她沒打過你么?”
“我娘自我出生以來,便將我視為珍寶,又怎么舍得打我?哪里像你,對我半點(diǎn)也不留情面。”柳元洲微微撐起身子,仔細(xì)去觀察她的神色,見楊青音要?jiǎng)e開臉,骨節(jié)分明的手立即握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你害羞了么?”
他的黑發(fā)未束,這般俯身恰有幾縷落在她的臉上,臉頰上那處紅腫不顯狼狽,反倒更趁得他膚白如玉,略帶笑意的一雙桃花眼眸更是風(fēng)流無限,會(huì)勾人似的……
楊青音呆呆地看著他,從前他太過紈绔,倒讓她忽略了他的容貌,原來這男人生得竟這般貌美,怪不得那幾個(gè)大家閨秀一進(jìn)門時(shí)見他眼睛都黏在他身上了似的……
“柳元洲!”她猛地起身,一把推開他。
柳元洲倒也不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抬手輕揩了下唇角,慵懶地道
楊青音自知方才是被他的美色所惑,慌忙起身,瞪了眼他后,匆匆離開。
自這樁事后,唐氏倒真沒再多責(zé)楊青音,也再?zèng)]提起讓柳元洲納妾的事情,雖然對她依舊沒個(gè)好臉色,可卻沒再多說過什么,所以接下來的兩日也算消停了。
這一夜,楊青音正在書房考柳元洲今日所學(xué)的功課,門口便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楊青音打開門后,見是管家福伯,才疑惑道:“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福伯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急急道:“門口來了位滿身是血的姑娘,自稱是天香居月娘的侍女云兒,急著要見少爺?!?p> “什么?!”提起天香居,楊青音不禁皺了皺眉,“她可有說什么?”
福伯搖搖頭,“已是奄奄一息,可迷迷糊糊說了幾句什么‘救救我家小姐’?!?p> 楊青音心一沉,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來,吩咐福伯道:“將她弄進(jìn)來,你去請大夫?!?p> “是?!?p> 半個(gè)時(shí)辰后,那渾身是傷的云兒已被安置在了下人的房間,大夫?yàn)樗蒙砩系膫诤?,她才幽幽轉(zhuǎn)醒。
云兒看了眼周圍眾人,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柳元洲的身上,哽咽道:“柳少爺,求您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就快被折磨死了……”
柳元洲亦是震驚,疑惑地道:“月娘不是好好待在天香居么?怎會(huì)受折磨?受何人的折磨?”
“您許久不曾過來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她被知縣公子陳楊贖了身,那陳公子本意是說要娶我家小姐的,可是到了他府上不到兩日,便來了一位貴客,那人見我家小姐貌美,便同陳公子討要,陳公子二話不說,便直接將我家小姐贈(zèng)給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