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今不是了?!饼R思林淡淡地說著,起身朝楊青音走去,緊緊盯著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音兒,就像那一日你同我說的,人都是會變的?!?p> “從前,我一心只讀圣賢書,我想為民造福,扶搖直上,可如今……”他微微一頓,突然抬手撫上了她的側(cè)臉,湊近了她,哀戚開口,“那一日我在楊府,我見你同他恩恩愛愛,我心口痛如刀剿……音兒,我后悔了,我當(dāng)初該帶你走的……”
他話音一落,又要湊近她,楊青音卻一把將他推開,滿面驚愕地看著他,“齊思林!我如今是有夫之婦,你平日里學(xué)的‘禮教’都忘了么?!”
“我才不要什么‘禮教’!”他猛地提高了聲音,滿目痛苦地看著她,“我只知道,從我知曉你成親那一日起,我每一刻都活在痛苦里,我不想繼續(xù)這般下去了……”
“你……”
楊青音話音未落,卻突然被他抱進(jìn)懷里,他的手臂漸漸收緊,直箍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音兒,我們走吧,找個沒人認(rèn)出我們的地方,逍遙快活地過完這一輩子,可好?”
“你瘋了么?!”她掙扎不休,卻推不開他。
“呵呵……瘋了么?想來是吧?!饼R思林低頭吻了下她的發(fā)鬢,湊在她的耳邊道:“也許,這是上天給我的一次機(jī)會,我不想再錯過了……”
“你要做什么?!”楊青音心頭一沉,冷聲問道。
“若要讓我請舅父出兵剿匪可以,只是你要同我走,同我離開鄞州?!?p> “你做夢!”楊青音厲聲開口,她猛地推開他,冷笑道:“當(dāng)初我讓你同我離開,你放不下你的功名利祿不肯,如今卻要用我夫君的性命來要挾我……呵呵,齊思林,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為了兒女私情而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顧,這便是你那圣賢書教給你的東西么?”她沉下口氣,一字一頓地道:“我的夫君,我自會想辦法去救,今日來這一趟,權(quán)當(dāng)是愚蠢,你放心,我再不會再來找你!”
楊青音話音一落,再沒顧及身后的齊思林,大步離開了。
如此這般掙扎煎熬的過了兩日,楊青音想盡了所有辦法,可終是無果。
正當(dāng)她想要親自去那滄瀾山一探究竟時,玉翠便匆匆跑來了,告訴她鎮(zhèn)江知州下令出兵剿匪了。
隨即帶來的,還有齊思林的一封信。
以她對齊思林的了解,即便是不用拆開信件,也能猜到他寫的是什么。
楊青音繞到桌案前,提筆給齊思林寫了一封回信,又吩咐玉翠道:“去為我準(zhǔn)備一套粗布男裝?!?p> 翠玉大驚,“小姐,您不會是想……”
“我想親自接他回來。”
滄瀾山,明堂寨。
白月將柳元洲帶回來后,就給他松了綁,這名堂寨把守森嚴(yán),她也不怕他跑了。
可讓她奇怪的是,柳元洲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從容許多。
給他吃的喝的,他也從不疑惑,只照常吃喝。
白月突然有幾分疑惑,在柳元洲用晚膳時,沒忍住問道:“你當(dāng)真不怕我在這飯菜里下毒,把你毒死了?”
柳元洲薄唇輕扯,“毒死我有何好處?”
“這……”白月猶豫,卻答不上來。
“毒死我你們山頭只會多一具尸體,可你們卻會因此得罪柳家,柳家家大業(yè)大,我又是父親獨(dú)子,他老人家勢必為我報仇,屆時……你們引來的,說不定是滅頂之災(zāi)……”
他目光灼灼,語氣堅定,白月被他唬得一愣,可到底是當(dāng)慣了二當(dāng)家,還是要撐些面子的。
“呵!你嚇唬誰呢?我才不怕哩!”
“哦。”柳元洲應(yīng)了一聲,不再和她多說廢話。
“我不殺你,不過是因為看上了你的臉罷了!”她雙手捧著臉,仔細(xì)盯著他看,眸光中的贊嘆之意不禁流露出來,她喃喃道:“老實說,你是本當(dāng)家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本當(dāng)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水,唉……想不到那一日不甚落水,老天爺竟賜給我這樣的緣分,當(dāng)真是合了我的心意了?!?p> “本當(dāng)家什么都不缺,只缺個如你這般唇紅齒白的俊俏暖床夫君了……”
她話音一落,柳元洲皺了皺眉。
他家娘子那般,言語犀利,卻也矜持自傲,讓人忍不住靠近……可眼前這女子,言語放蕩大膽,總是讓人覺得厭惡油膩。
“嘿嘿,柳元洲,我三年前便為我的郎君縫制好了喜服,不管你穿著合身與否,你今晚必須與我拜堂成親!”白月信誓旦旦地開口。
柳元洲雙眸微瞇,冷笑一聲。
要同他拜堂,她怕是沒那個命了。
楊青音扮作男裝跟在齊思林的身邊,一行人扮做往來商戶,只為先摸到滄瀾山老巢,屆時在放出信號,引余下人兵力上山,將其一舉殲滅。
齊思林擔(dān)憂楊青音害怕,時不時地都要提醒一句‘我在’,楊青音怕他露餡,只得道:“你放心,如今我已不是從前的我了,我什么都不怕?!?p> 齊思林一頓,沒再說什么。
當(dāng)她提出要同自己來時,他是拒絕的,可楊青音竟趁其不備偷偷跟了過來。
他既震驚她的果斷大膽,又敬佩她如今的有勇有謀,她還是她,卻又像是比從前多了什么似得……
“站住!你們哪里來的?!什么人?!”一道粗噶聲音打斷了齊思林的思緒,他連忙按事先同眾人商量好的話回應(yīng)那人。
“我們是過路的商隊,押送一批貴重貨物去梧州。”
“呵呵……來得好!恰好今兒是二當(dāng)家成親,又來了這么一塊肥肉,當(dāng)真是天助我也!”那人說著,呵令一眾手下當(dāng)即將幾人抓了,往山上帶去。
楊青音聽聞‘二當(dāng)家成親’便覺得不對,疑惑同那人道:“你們二當(dāng)家是與何人成親?”
那人啐了一口,罵道:“你個臭小子!死到臨頭還這么多屁話!信不信爺爺我揍你……”
“好漢且住手!”齊思林急急喝住那人,生怕他一個不小心當(dāng)真對楊青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