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致庭聽他發(fā)下這誓言,總算松了口氣,又似從前一般抱住他的肩膀帶他樂呵呵地走了。
楊青音忙到了晚膳時分才歇一歇,剛要著人去喚書墨院去喚柳元洲,卻見門口處匆匆跑來一個披頭散發(fā)之人。
她定睛一看,這才認(rèn)出是陳夫子。
只是他身上的布衣被人剝了去不說,頭發(fā)也散亂了,連胡須都被人剪掉了兩捋。
“陳夫子!您……您這是怎么了?!”楊青音驚道。
陳夫子‘嗚呼’嚎了一聲,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罵道:“老夫活了幾十年,從未見這般狡的后生!還不就是你的夫君!趁我不備,將我敲暈,扒了我的衣服,剪了我的胡須,不知逃哪里去了!”
他嘆了口氣,朝楊青音擺擺手,“不教了,說什么了老夫也不教了,受不起這罪!”
柳元洲!
楊青音怒從心間起,差點(diǎn)將一口銀牙咬碎,看他這兩日有所長進(jìn),她本以為他是真的上進(jìn)了,不想竟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小姐,這該如何是好???要不要我去將的老爺請來?”玉翠見她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忙安撫她的后背安慰。
“先不要讓公爹知道。”楊青音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走到陳夫子面前好生道歉安慰了一番,又派小廝將他送回了家。
楊青音目送陳夫子離開,這才又吩咐一側(cè)的玉翠道:“去準(zhǔn)備一套男裝來,我親自去找他?!?p> “???小姐,這……”
“讓你去你便去,若再多廢話,我便將你嫁人!”
“是。”
玉翠知道楊青音這次是真的怒了,哪里還敢勸阻,忙匆匆去了。
楊青音去了柳元洲慣常去的酒樓、妓院、賭場,可卻沒見到他的人,她又派人去天香居打聽,才知張致庭今日也不在。
她心下猜測兩人是在一處,可張致庭的小廝嘴巴緊的很,就是不肯說他去了哪里,楊青音不好親自露面,只好又叫人去詢問這里的??停@才知道張致庭是新開了一家地下賭場。
楊青音晚膳都未曾吃,渾身乏力,路上買了兩個烤地瓜充饑。
那家賭場開得十分隱秘,是在一處布莊下的,幾人走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
她進(jìn)門見到幾處賭桌都沒有柳元洲的影子,便問一側(cè)的小二道:“我想見你們老板?!?p> “我們老板不……”
他話音未落,楊青音便扯出一張銀票在他眼前晃了晃,從容道:“勞煩小二哥替我通傳一聲?!?p> 那小二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樂呵呵地收下銀票后,恭恭敬敬地道:“我這就去。”
不過片刻,小二哥就回來了。
“公子,我們老板請您去內(nèi)室的包間?!?p> 呵呵,還有包間,看來柳元洲當(dāng)真是來享受了。
楊青音狠狠捏了下手里的烤地瓜,大步跟著那店小二去了。
“柳公子今日手氣甚好,還真是讓我等羨慕呢~”一道嬌弱聲音自珠簾后傳來,似男似女,楊青音腳步一滯,守在包間門口的兩名膚白男子立即上來迎接她,“呦,這位公子便是貴客貴客么?生得好生精致啊……”
楊青音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張致遠(yuǎn)卻已撩起了珠簾,“不知是哪位貴客想見本……嫂……嫂夫人??!”
他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似的,楊青音瞇了瞇眼,再也壓不住怒火,將手里未吃完的烤地瓜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怒道:“又是你!張致遠(yuǎn)!上次的教訓(xùn)你都忘了是不是?!”
他身側(cè)的兩個小廝見自家老板被打,剛要上前動手,卻被身后身后出現(xiàn)的人一腳踹開。
柳元洲瞇眼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冷聲道:“哪個給你的膽子?敢對本少爺?shù)摹?p> “啪嗒!”
一塊仍舊溫?zé)岬目镜毓显以诹怂哪樕稀?p> 楊青音見他發(fā)愣,接過翠玉手里的烤地瓜又砸向了他的腦門。
“楊青音!你瘋了是不是?!”柳元洲大步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眼看她。
以往在家里便罷了,如今在外面,她竟也半分顏面都不給自己,當(dāng)真是他將她慣壞了!
“是又如何?!對你這種‘狗改不了吃屎’的之人還需什么理智?!”楊青音冷笑一聲,隨即諷刺道:“呵呵,我當(dāng)真是瞎了眼,才以為你當(dāng)真能奮發(fā)圖強(qiáng)考取功名,可如今看來,你就是不如齊思林!”
“你說什么?!”柳元洲沉下了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眸中已蒙上了一層寒冰。
他沒壓住火氣,一把握住她的肩膀?qū)⑺棺约旱拿媲?,“你方才說什么?再說一次!”
楊青音單薄的肩膀被她捏得生疼,可她眼中無半分懼色,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你不如齊思林!別說是齊思林,你連八歲孩童都不如!”
“你就是柳家的恥辱,腦子里只想著縱情聲色,柳家遲早會被你這個敗家子敗光!”她話音方落,柳元洲已揚(yáng)起了手。
張致遠(yuǎn)見事情有鬧大的趨勢,忙上前阻止,“柳兄,柳兄,息怒啊……”
“滾!”柳元洲一把將他甩了個趔趄,同眾人怒道:“看什么看?!都給我滾出去!”
這些人哪里還敢說話,忙匆匆走了,偌大的內(nèi)室只余柳元洲和楊青音二人像仇人似的相互盯著。
“呵呵,柳元洲,你不是想打我么?打啊!”她又朝他靠近一步,柳元洲薄唇緊抿,額角青筋暴起,僵持了片刻,到底是沒下得去手。
楊青音諷刺一笑,“瞧瞧,你這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怪不得說話不算數(shù),你就不是個男人!”她也是一時怒極,才口不擇言起來。
她剛想轉(zhuǎn)身離開,人卻被人撈進(jìn)了懷里,柳元洲大手俠在她的腰間,微一用力就將她提了起來。
楊青音有些慌了,又急又怒道:“柳元洲!你干什么?!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
柳元洲將她拖抱到里間的小塌,還未等她起身便傾身壓住,二話不說俯身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唔……放開……唔……柳元洲,你禽獸!”
楊青音掙扎不休,直到她氣喘吁吁,柳元洲才放開她。
他修長的指尖落到她微微紅腫的唇上,眼眸涌動著從未有過的暗,“呵呵,我不是男人?楊青音,你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