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月桃的事,晚飯各屋并沒有在一處用,甚至就連當(dāng)晚李月桃就走了的事家里也是第二天才跟家里人說。
而且還是一筆帶過的就掀了過去。
家里也沒有誰敢追問,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也不敢張口。
李月汐跟著李勇一道出的門,昨日緊急,李月汐只說是讓魚弘闊的人將李月桃買走,卻并沒有說李月桃不會跟著去京都,此時她便要去鎮(zhèn)上安頓后續(xù)之事。
“事已至此,你還去鎮(zhèn)上做什么?”李勇皺著眉問道。
“呃,總要去跟魚公子道個謝?!?p> 李勇聽后沒有阻攔,只叮囑了一句早去早回。
李月汐便動身去了鎮(zhèn)上。
深吸了一口氣,李月汐一邊走一遍盤算著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這點銀兩,也不知道能賃個什么樣的房子,眼看著距離下個月領(lǐng)分紅的日子還有些時候,不行就只能先租個偏僻的小院,等得了銀子之后再換地方!
總要先給李月桃留些過河錢,否則自己不能時常到鎮(zhèn)子上去,萬一她沒了銀錢又賺不到銀子,就得挨餓了。
這一路滿腹的心事,不知不覺的竟然就到了鎮(zhèn)上。
李月汐也沒猶豫,直奔慕景淮和魚弘闊租住的醫(yī)館。
慕景淮早早的就等在了屋里,畢竟魚家的人在,他也不方便在外面和李月汐說話。
即便是在屋里,有程路在,他也不能過多的表露什么,因此李月汐一到,他便只能一臉孩童般率真的歡喜的看著李月汐。
別的確是什么都不能說不能做的。
因為后面的事李月汐都沒有參與,所以此時李月汐頗有點緊張的問道。
“那個,一共用了多少銀子?”
她真怕最后程路花了一百兩,那她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要過得拮據(jù)些了。
“五十五兩?!背搪芬娎钤孪@個緊張的樣子,竟是想到了自家女兒,也是一樣的古靈精怪,不由語氣中就帶了些親近。
“周氏先是抬價一百兩,我按照您說的,還價六十兩,隨后她又還了八十兩,我便說了五十五兩,您祖父同意了?!?p> “咳,讓您見笑了。。?!?p> 李月汐聞言有些尷尬的說道。
不管怎么說,名上不還是她的家人嗎,做出了這么奇葩的事情,她臉上也真是沒光的很。
程路笑著說了聲不敢,然后從懷里拿出了幾張紙。
“這幾張分別是月桃姑娘的賣身契,盡早我已經(jīng)去官府幫您蓋了印過了明路,將來不論誰來問,都可以說月桃姑娘是咱們靖遠(yuǎn)侯府的人。還有公子早早給準(zhǔn)備的釋奴文書,也一并交給姑娘保管,月桃姑娘將來如何,全憑姑娘你來安置?!?p> 李月汐見魚弘闊事情辦得如此周全,心中感激,轉(zhuǎn)頭看向他卻見他一臉嫌棄的將臉撇到了一旁!實在是。。。傲嬌的小少年?。?p> 李月汐覺得好笑,便不再和他搭話,緊跟著就聽程路繼續(xù)說道。
“這一份也是我今早去置辦的,老得鎮(zhèn)東南角的一處宅院,想來姑娘是需要給月桃姑娘尋個地方落腳的,此時程某便自作主張了,不過銀子是我家公子出的。”
“?。俊崩钤孪仁且汇?,隨即連忙搖頭。
“不行不行!這,當(dāng)初可不是這么說的,我請你們幫忙,本就已經(jīng)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卻不能收這宅院了,不然,不然我心里過不去?!?p> “可您若不收,我家公子心里更過不去,您是靖遠(yuǎn)侯府的恩人,靖遠(yuǎn)侯府三脈單傳,公子便是府里的命根子,您救的不僅僅是公子一人,而是整個靖遠(yuǎn)侯府,作為恩人您可以不圖報,可我們卻不能不知恩。如今這處宅子也不過是寥表心意,您的情靖遠(yuǎn)侯府記下了。帶公子回京之后,府上自然會另有準(zhǔn)備?!?p> “?。窟€要準(zhǔn)備?別啊!千萬別別別!你。。。那個魚弘闊,我不過是個小農(nóng)女,你們回京之后都是高門貴戚的什么人都有,我這點小恩小惠的你可別放心上,千千萬萬別再回來找我!我這輩子可不想跟顯貴沾上邊!活得太累!”
原本程路以為李月汐聽了他的話心中會高興,卻不曾想她竟是這般反應(yīng)。
程路心中微動,原以為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因為她的恩情所以對她另眼相待,可是現(xiàn)在,程路卻覺得自己小瞧了她。
魚弘闊無奈的說道,“這事我說了可不算,我祖父是個武夫,為人最是直爽沖動,等回去他問明了事情經(jīng)過,來接你進京奉養(yǎng)的可能都有,我可攔不住。程路說的那都是客氣的。。?!?p> 李月汐頓時就蒙了。。。
“那,那你祖父,他也不能不講道理?。 ?p> “哎?我說你這小丫頭!我祖父即便接你去,那也是讓你去享福的!到時候自然會護著你,你百般推阻些什么?”
“魚弘闊!”李月汐一著急差點叫了慕景淮,可是到底想起程路在,她忍住了。
“人各有志!本姑娘我就喜歡鄉(xiāng)野生活,你祖父要問,麻煩你轉(zhuǎn)告一聲,對我最好的報答就是讓我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莫要叫人嚼蠟制山珍!宅子是吧!宅子我收了!恩你們也報了!這樣總行了吧!”
李月汐連忙對程路說道。
程路不置可否。
“這宅子在官府那掛著的是靖遠(yuǎn)侯府的名頭,但是轉(zhuǎn)讓文書也一并寫好了,您自己知道便可,回頭若是有事,靖遠(yuǎn)侯府的威嚴(yán)也能幫您震懾一二。”
程路將事情辦得如此周全,李月汐也實在是無處挑剔,這人情她不承也得承了。
李月汐想了想,看了看不靠譜的魚弘闊,然后又轉(zhuǎn)頭看了看程路,然后對程路叮囑道。
“我說的話交給魚弘闊代傳恐怕不太保準(zhǔn),若是你家老侯爺當(dāng)真動了報恩的心思,還請您一定將我的話轉(zhuǎn)達,此時交托給您,可行?”
程路看了看魚弘闊,結(jié)果魚弘闊哼了一聲,頭一扭,轉(zhuǎn)到一旁去了。
見自家小主子沒有反對,程路便笑著應(yīng)下了。
等李月汐將一應(yīng)契紙都收好了,魚弘闊便背著手率先走到了門口說道。
“走走走,帶你去看看你的宅子!你放心,里邊的東西我們走之前一定給你置辦好!你只管安心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