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 月下乘棺人
“滾滾滾,你他娘把養(yǎng)身丹當(dāng)什么了?”
吳天良臉皮抽搐,不客氣的拍開趙建基伸出的手。
養(yǎng)身丹總共只有四枚,一枚就能造就一個猛男。
之前給陳勇那飯桶吃了一顆,吳天良都心疼的不行,更別說現(xiàn)在只有最后一枚了。
其實,原本是還剩兩枚的。
但方琴堅持不懈的自強精神打動了吳天良,所以就給了她一枚。
事實證明,養(yǎng)身丹的藥效是不分男女的。
方琴吃了后,幾天時間就變得和一頭母老虎似的,矯健且體力充沛,常常和吳天良鏖戰(zhàn)個把小時都不帶虛的。
因此,這種脫胎換骨級別的仙丹妙藥,吳天良說什么都不會給趙建基當(dāng)腎寶片給用了。
夜色很快徹底籠罩大地。
趙建基雖然沒吃到補藥,但也用行動證明了他不是口嗨黨。
一回去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秦沁兒蠻橫拽進了屋打起了雙人撲克,要把以前輸?shù)萌家淮涡在A回來。
旁邊。
雜物院里。
林海蹲在角落,又一次咬牙切齒的聽著心愛的馬兒在別人家叫個不停,惡狠狠的啃著紅薯,心里一個勁詛咒趙建基。
一時之間。
竟不知到底是誰給誰戴了帽子。
咚咚~
半夜時分。
吳天良房門被敲響,和衣假寐的他立馬睜開了眼睛。
房門打開。
借著月光,看到陳勇,趙建基,方琴全都精神奕奕站在門外。
“大哥,秦沁兒那爛褲襠剛才偷摸出門了,現(xiàn)在進了隔壁院子?!?p> 陳勇手中提著半截樸刀,低聲說了一句。
“雞哥,你這不行啊。”
吳天良聞言,神色古怪的望了眼尷尬郁悶的趙建基,有點想笑。
怎么叫了半晌,馬兒精力還是那么充沛,難道是打出去的鞭子太細了,沒力道?
不過。
現(xiàn)在也不是打趣趙建基的時候。
“把前些天做好的咸肉干帶上,還有幾個水囊,其他沒必要帶,速度快?!?p> 招呼一聲,吳天良又折返屋子中。
從被褥下取出了黑鐮刃。
又環(huán)顧一圈這間睡了半個月的臥室,說了聲再見,他便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離開。
今夜月華映霜。
湖心島松林中,一前一后兩隊人保持著安全距離,向著湖邊快速移動。
每當(dāng)林海他們有停下的征兆,后面的吳天良就連忙帶著人隱蔽。
就這樣。
一直到了湖邊。
林海四人都沒發(fā)現(xiàn)后面跟著的吳天良等人。
“哈哈,什么狗屁吳爺,還不是得吃老子的洗腳水!”
等來到放在湖邊的棺材船前時。
林海終于壓制不住心中的激動,抱著秦沁兒對嘴就啃了一口,猖狂大笑。
林間隱蔽的趙建基見到這一幕,倒沒有憤怒,只是神色古怪的撓了撓褲襠。
“哎,別說了,趕緊走吧?!?p> 趙家老管家李仁財擺擺手第一個進了棺材,一臉憧憬道:“老夫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再嘗嘗米飯是什么滋味?!?p> “放心吧,出去我好好給相公你做一頓?!?p> 讓躲在林子里的吳天良驚掉下巴的是,那兔兒爺似的武生胡三金竟然“甜甜一笑”,依偎進了李仁財懷里。
看一老一少膩歪的樣子,顯然是勾搭已久了。
“我去,真就饑不擇食唄?!?p> 吳天良打了個冷顫不忍直視。
難以想象這半個月內(nèi),隔壁的雜物房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浪漫故事。
“放心吧,好好跟著林爺我,保管你們吃香喝辣的?!?p> 林海攬著一臉癡情的秦沁兒上了棺材,豪氣干云,甚至爺都自稱上了,顯然是膨脹的有些飄了。
嘩啦啦~
很快,四人借助著一些長木板就將棺材滑進了湖中,奮力向著對岸駛?cè)ァ?p> 見距離差不多了。
吳天良立馬帶著人從林間石頭后面竄了出來,沖著已經(jīng)滑了三分之一距離的林海等人焦急的吼了一嗓子:
”喂,林掌柜,剛才你說想吃香喝蠟,要什么牌子的啊,到時候我給你們燒下去?!?p> “吳天良?!”
這突然起來的一嗓子,直接讓棺材里的林海等人嚇了一大跳,本能驚慌回頭。
但下一刻。
他們又想到如今深處湖中,是絕對安全,而吳天良他們是不敢下水的,頓時又松了一口氣。
“哈哈,吳天良,沒想到吧?”
林海更是直接冷聲嘲諷:“秦沁兒是我的人,你的逃生計劃也為我作了嫁衣,我就問你氣不氣?”
不止是他。
他懷里的秦沁兒也是一臉鄙夷的對趙建基道:“你不知道吧,其實每次我說厲害都是騙你的,笑死,其實根本沒感覺?!?p> “入你娘??!”
趙建基一聽,頓時感覺男性尊嚴被踐踏了,怒不可遏的反噴道:“還不是你個賤人千人騎萬人嘗,別說老子,找頭大象來都一樣!”
“行了,雞哥?!?p> 吳天良則拍了拍跳腳的趙建基肩膀,望著湖中的林海等人冷笑道:“兩只腳都進棺材的人了,你不得給人家過下嘴癮?。俊?p> “天……天良,那就是你說的后手?”
就在這時。
方琴牙齒打架的聲音響起。
吳天良心中一動,抬目向方琴指著的方向望去。
月華照耀下。
湖水透亮,清晰可見另一邊水面下一個龐大如鯊魚的胖頭黑影正在向著林海他們快速靠近著。
鯰魚王!
吳天良見到那黑影也是臉色一變,下意識退了兩步。
即便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到鯰魚王。
但不管多少次,一看到那龐大的體型以及變異鋸齒鯉都無法咬穿的變態(tài)鱗甲,都會讓他心驚膽寒。
“吳天良,你個癟三算計我們?!”
就在這時。
林海他們也看到了不遠處湖面下無聲接近的龐大陰影,臉色刷的就白了,沖著吳天良歇斯底里的怒罵咆哮。
“你這話說的。”
吳天良卻是戲謔一笑,隨后聳肩攤手道:“我只是說夜晚的時候鋸齒鯉群不會出動,可沒說其他變異魚死完了啊。
也怪你們蠢,整天混吃等死,但凡有人能來湖邊找找出路也不至于發(fā)現(xiàn)不了。
不過,你們放心,那家伙的牙口很厲害,不會讓你們受到折磨的?!?p> 話音落。
吳天良也沒興趣再嘲諷死人了。
轉(zhuǎn)身就向著反方向跑去,不時還回頭望向湖中的某個水草繁茂的方位。
那里是變異鋸齒鯉魚群扎窩睡眠的地方。
一旦林海他們被鯰魚王掀翻落水見了血,鋸齒鯉群肯定會驚醒和鯰魚王搶奪食物。
而那個時間點,就是他們離開的最好機會!
“嗚嗚,趙大哥,救我啊,你不是說要陪我過一輩子嗎?!?p> 悔恨哭聲響起。
死亡的威脅似乎讓秦沁兒回心轉(zhuǎn)意,掙脫了林海,沖著趙建基放聲的哀求。
“滾你娘的!”
趙建基卻晦氣的罵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跟著吳天良跑了。
轟!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石破天驚,怒浪滔天,炸響整座胡泊。
吳天良下意識回頭望去。
就見一頭周身黑色鱗甲反射著冷硬如鋼光澤,體型堪比大型鯊的胖頭長須鯰魚沖出水面,張開血盆大口,攔腰咬住了承載林海他們棺材船。
那宛如大號拉鋸般的兩排牙齒一合攏,當(dāng)場就將棺船咬成了兩截。
咔吧!
不會水性沒有跳水的秦沁兒當(dāng)場就被咬成了兩截,血涌噴灑,慘不忍睹。
“唉……”
遠處,剛好看到這一幕的趙建基嘆了口氣,但緊接著面色又化作了淡漠。
吳天良卻看都懶得看一眼,站在湖邊目光始終盯著另一邊鋸齒鯉魚群扎堆的地方。
嘩啦啦——
千百箭矢穿水的聲音響起。
果然!
隨著鯰魚王鬧出的大動靜,以及林海等人跳水,秦沁兒化作碎片。
水浪,人味,血腥味!
瞬間讓休眠的鋸齒鯉群驚醒過來,如水蜂出動一般,全軍出擊,飛速向著氣味來源之地靠近。
“?。?!”
僅僅幾秒的功夫。
慘叫聲起。
武生胡三金第一個遭了殃,血水噴涌,直接被拽進了深水中被分食。
砰!
同時,食物被搶,讓鯰魚王狂怒,龐大魚尾拍擊水浪,和變異鋸齒鯉群廝殺在了一起。
一時間,慘叫聲,水浪聲,響徹夜色。
“他們拖不了多久,趕緊走??!”
吳天良遠遠見那邊混亂起來,心中大喜,不再猶豫。
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水中,非人體魄爆發(fā),掀起浪花,像利箭一樣射了出去。
撲通撲通!
陳勇,趙建基緊隨其后,他們都是會水的,速度雖然比不上吳天良,但凡人頂尖的體質(zhì),也遠超普通人,幾秒的功夫就竄出去一大截。
最后是方琴。
農(nóng)家出身的她也沒有什么大小姐的嬌氣,水性很好,再加上吃了養(yǎng)身丹,體質(zhì)達到頂尖,速度只比陳勇他們慢一點點。
呼!
二十秒后。
吳天良終于進入淺水區(qū)域,腳踏實地,抬頭長出一口氣,向著岸邊狂奔,逃出生天的喜悅讓他恨不得仰頭長嘯一聲。
但,似乎老天爺不想讓他們的逃生之旅太過順暢。
當(dāng)吳天良回頭望去時,頓時看到了目眥欲裂的一幕。
“哥,救我!!”
湖中,離岸只有十幾米距離的陳勇突然仰頭叫了一聲,緊接著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大力拖拽一般直接沒入了水中。
“草,阿勇?。 ?p> 吳天良腦子一嗡,眼珠子瞬間紅了,想都沒想就再次跳入了水中。
陳勇是和他從小一起共患難長大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得上陳勇。
若是陳勇出事,那對他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心靈創(chuà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