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不是夢……
是真的?。?p> 不知怎么地,唐澤心口一陣絞痛。
杜玉走了過來,輕聲說道:“胡全夫婦,在事故中不幸去世?!?p> 聽到這個消息,唐澤抓了抓頭發(fā),神色無比痛苦,把咖啡放到窗臺上,從兜里摸出一顆煙。
火苗照射在唐澤臉上,呈現(xiàn)昏暗的黃色,抽了幾口,唐澤冷靜了許多:“那個小女孩呢?!?p> “她沒事,受到了點驚嚇,現(xiàn)在應該在醫(yī)院?!?p> “那就好?!?p> “唉~小小的年紀卻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依靠……”杜玉有些感嘆的說道。
“她以后會怎么辦?!碧茲赏巴獾牧凉猓従弳柫艘痪?。
“我想,大概是被親戚收養(yǎng),或者寄養(yǎng)孤兒院吧?!?p> 煙被唐澤幾口便抽完,掐滅煙頭唐澤沖杜玉吩咐道:“注意一下她的去向?!?p> “天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我沒事的。”
“好的,唐醫(yī)生,有什么事情電話通知我?!?p> 待杜玉離開以后,唐澤在窗邊又站了許久,直到大門處的光亮消失不見,這才拉上窗簾,回到了座位上。
胡全夫婦的離世,完全是意外。
車速太快,人的反應根本來不及,這是沒有辦法的結(jié)果,唐澤心中難過,但也改變不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結(jié)果,萬幸的是,他們的孩子沒有發(fā)生意外……
調(diào)整好復雜的心情,唐澤把胡全夫婦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逝去的人停滯不前,活著的人,還要繼續(xù)前進。
打開了手機中的錄像。唐澤把手機靠在桌子上的文件上,目光認真的看了起來。
入眼是唐澤自己捆自己的畫面,過了大概幾分鐘,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唐澤用腳碰了一下鎮(zhèn)定作用下睡著的胡全。
屏幕中的唐澤出現(xiàn)了奇怪的變化,因為手機的攝像頭正對著屏幕上人的臉,所以唐澤完全目睹了他的變化。
額頭上,一只漆黑的眼睛緩緩張開,漆黑的眼珠在豎著的眼眶中咕嚕嚕的滾動著。
屏幕中的“唐澤”三只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攝像頭,他咧嘴獰笑了一陣,嘴巴動了幾下,但沒有發(fā)出聲音。
唐澤把他嘴唇動的這一段放慢了一倍,一字一句的讀著:“你…關…不…住…我?!?p> “原來是你在作怪,呵呵,我能創(chuàng)造出來你,自然能完全掌控住你?!?p> 觀看完整段視頻,唐澤把手機揣到了兜里,喝了口已經(jīng)涼透的咖啡。
“跟這個奇怪的眼睛融合了,就覺得可以挑釁我了么,唐瘋子,你有點天真。”
唐澤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自己身體確實出現(xiàn)了的變化,額頭多了一個奇怪的眼睛,它使自己能進入別人的精神世界。
但是,不好的地方是,這只眼睛不完全被自己掌控,只能借用。
它真正的屬于的人,好像是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那個唐瘋子。
唐澤沒有追求完全掌控這個眼睛,直接掌控與間接掌控,差不了多少,只要可以借助它治愈患者就行,其余的都不大重要。
有漸凍癥壓在身上,唐澤對待一些事情,表現(xiàn)的比較寬容,畢竟沒有什么事情比等待死亡更可怕!
一夜無話。
唐澤沒有回家,在二院中對付了一宿,起床后站在窗臺看了眼大門,大門外不遠處的警戒線已經(jīng)撤了,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昨天的一切仿佛都被今天清晨的陽光給沖散掉,路人們依舊行色匆匆。
唐澤注視了一會,來到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發(fā)。
鏡子中,臉色呈現(xiàn)病態(tài)的蒼白,宛如一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少年,唐澤面無表情的盯著鏡子,這時,正在梳頭的梳子突然掉落,緊接著右手也跟著垂了下來。
唐澤原本淡然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有些陰沉!
“呵……”
許久過后,右手的力氣漸漸恢復,唐澤一拳猛的打在鏡子上。
“呼啦啦”
脆弱的鏡子掉落在地上,化為玻璃碎片。
擦了擦右手上的血跡,唐澤像沒事人一樣走出了辦公室。
早晨,二院已經(jīng)開始忙碌了起來,許多護工帶著患者在走廊上排隊,這是要出去活動,曬太陽。
“唐醫(yī)生,你沒回去?。 倍庞耦I著一隊患者,迎面走了過來。
唐澤微微一笑:“嗯,對了,麻煩你一件事,你忙完了可以去我辦公室?guī)臀覔Q一面鏡子嗎?我洗手間的鏡子碎了。”
“???哦!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杜玉干凈利落的答應了下來。
唐澤對于時間非常重視,做起事情來也追求效率,因此,蠻喜歡杜玉這個性格的人,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不問理由,直接就辦事,能省下很多麻煩事。
“好的,謝謝你了,不嫌棄的話,過來給我當助手?!?p> 杜玉愣了一下,接著驚喜道:“我嗎!”
“呵呵,對?!?p> “好??!好??!”正高興著,杜玉突然頓了一下表情,有些惆悵道:“可是……”
“我直接跟老主任說,你不用做什么事,等調(diào)動消息就行。”
“嗯嗯,謝謝唐醫(yī)生!”
告別杜玉,唐澤徑直來到了老主任的辦公室內(nèi)。
他的辦公室在住院樓一層,一間獨立的辦公室,比唐澤的要大上一圈。
同樣的,辦公室內(nèi)的設施也非常簡單。
辦公桌,椅子,電腦,以及一些書籍文件。
老主任六十多歲,滿頭白發(fā),身材有些瘦弱,戴著一副眼鏡,一眼看去跟普通老頭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氣質(zhì),老主任身上自帶這一股令人親近的氣質(zhì)。
溫和,和善。
“咚咚”
正在看書的老主任沒有抬頭,口中吐出兩個字:“進來?!?p> 唐澤走到老主任對面,掃了眼他正在看的書籍,二十四個比利。
“老師,你昨天找我?”
把書籍合上,老主任抬頭看著唐澤有些蒼白的臉。
“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來了一批實習生,其他醫(yī)生手里都調(diào)了好幾個,我給你安排了一個。”
唐澤沒有接話,倒了杯熱水送到了老主任面前。
“還在研究你父親的病嗎?”
聞言,唐澤端著熱水的雙手頓了一下。
“這么多年,我看你天賦好,又夠努力,把你提到了這個位置,但是你細數(shù)一下,你一共治療過多少患者?”老主任接過熱水放到了桌子上。
“個位數(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