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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志之霧隱尨靈

三山志之霧隱尨靈

詹放勛 著

  • 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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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0-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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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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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消失的戲班

三山志之霧隱尨靈 詹放勛 7870 2019-10-14 23:17:08

  七十年代中期初某天,普邑七賢村火燒宮熱鬧非凡,村俗里中斷已久的三王出巡廟會再過幾天就要舉行了。到時鳴炮、抬轎子、跳火堆等傳統(tǒng)活動都會讓村民很開心,村民們可以借著這些習俗來祈求一年的風調(diào)雨順、出入平安。

  村里的長者李德明帶領(lǐng)著村里各姓氏一眾老小正在布置迎神的工作,看著大家忙的不亦樂乎,他自己心里也高興。因為時局的關(guān)系,三王會作為村里的重要祭典已經(jīng)消失很久,很多年輕人都已經(jīng)不認識了?,F(xiàn)在他重新組織巡會,相信大家通過這些傳統(tǒng)習俗,可以聯(lián)絡(luò)感情,彌補原先出現(xiàn)的感情縫隙,更可以強化血親關(guān)系,團結(jié)各姓族人,把祖宗的精神意志流傳下去。

  當大家埋頭苦干時,村長詹平過來了。他笑呵呵地對李德明說明了情況。原來村社為了給眾村民助興,讓大家過一個快樂、祥和、豐富的節(jié)日,于是便邀請縣里的戲劇班到村里來搭臺唱戲,時間定在十五,連唱三天。在村里搭臺唱戲的消息可是振奮人心??!多年來,村里因交通閉塞,出去一趟困難,外邊的人想進來更是不容易。因此,村里人在白天耕種之余總是少了些娛樂,夜里又要省著用煤油早點休息,日子過得很沉悶。如今,有戲班要來村里唱戲,那氣氛自然像過年一樣。大家都盼著時間過得快點,以便能早點看戲,那心態(tài)自然像久旱而期盼雨露一樣。

  一天早上,村里泛著茫茫的霧氣,村民都各自忙著自己手里的活計。突然,村口一個干部急急忙忙的向村公所跑去,像是有些急事,他一到村公所門外就嚷嚷叫著:“村長,那戲班來了,到村口了。”

  “什么,戲班來了?今天不是十一號嗎?你看清楚了?”村長在房里披著衣服就出來了。

  “錯不了,我看著他們帶著好多道具呢!”

  正當他們還在說話的時候,那戲班領(lǐng)隊在村民的帶領(lǐng)下就直接來到了村委會找村長。村長問:“不是約好十五號開唱的嗎?怎么今天十一號就來了?!?p>  那領(lǐng)隊的回應道:“我們團長交代,這次要啟用幾個新角,培養(yǎng)人才,所以早點來排排,免得砸了自個招牌?!?p>  “呵呵,那也是,得好好練練新一輩的角色。我們村沒有招待所,你們戲班就在村公所里住下吧!我已經(jīng)讓人打掃了房間,你們自己安排。另外,村的辦公場所也給你們用,反正村里這階段沒什么事。”

  戲班在村公所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在村里的曬谷場搭了個戲臺子。村民們都很好奇,爭先去那里圍觀,看看這,瞅瞅那,再打聽一下戲什么時候開始。戲班里對于村民的一些舉動很反感,頗有微詞。于是,戲班里就找到村村長,向他反映了有關(guān)情況,希望村民們在演出之前不要靠近戲臺,更不要去戲臺里打擾他們,以免影響他們正常的訓練,最終導致戲劇的出演效果。村長聽完后,同意了戲班的要求。于是讓各片組干部去通知村民們在演出前不準靠近戲臺,更不準到戲臺里去打擾戲班的訓練。假若有人違反相反規(guī)定被抓到的,一律扣除工分來作為懲罰。大家一聽要扣工分,就自然都遠離戲臺子靜待戲劇的正常演出了。戲班沒有村民的打擾,一下子就清凈了下來。

  村里有個小混混,人們管他叫阿炳,平常好吃懶做,小偷小摸慣了。現(xiàn)在見戲班在自己村里準備演出,于是便對戲班打起了主意。他原來是打算趁著村民在戲臺里瞎逛時來個渾水摸魚,不過現(xiàn)在因為戲班的反對,村長下了禁止令。白天貿(mào)然溜進去,被現(xiàn)抓的風險比較大。于是,他打定主意,準備晚上利用夜色的掩護潛伏進去作案。

  那天晚上夜色一降臨,阿炳就蠢蠢欲動。不過,當他到了曬谷場周邊一看,只見那戲臺上,還有幾個年輕人在插科打諢。阿炳沒有想到這戲班的人這么拼命,到了夜里還在訓練。阿炳看看夜色,覺得時間還早,于是他干脆就找了個陰暗的角落坐下來遠遠的看著他們訓練。那臺上兩女一男,憑著早上的打聽,他知道留長發(fā)的那個女的叫馬丹娜,短發(fā)的那個叫林佳,男的叫什么英,他有點記不清了。阿炳時年32歲,還打著光棍,他因為家里窮,自己又吃不了苦,所以到現(xiàn)在還是娶不到老婆。因此,他現(xiàn)在對女性同志特別關(guān)注,有種特殊的敏感性。他遠遠的坐在草堆里,看著她們在戲臺上飄逸的身影,看得如此如醉,以至于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當阿炳一覺醒來之時,他發(fā)覺已經(jīng)是到了后半夜了。他迷糊中還遠遠聽到唱戲的聲音,出于憐香惜玉的心理,他一起身就氣得直罵娘:“有這么練的嘛!還讓人活不,可別累壞我的兩個小美人?!?p>  阿炳嚷嚷著往戲臺那邊罵,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戲臺上的大布幕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放下來了。從那棚上的縫隙來看,里邊還有光,聲音也是從里邊傳出來的,似乎人就在里邊練著。不過,阿炳越看越著急,他疑惑練個戲干嘛要把布幕放下來,兩男一女之間不會有什么茍且之事吧!一想到這里,阿炳就要挺身來個英雄救美??伤D(zhuǎn)念一想,戲子無情,他們有茍且之事干他作甚,他只是求財罷了。不過,這人不走,他可不好下手。眼看著夜色也不早了,他尋思戲班就算還有人在訓練那應該也是不多,估計可以下手的。于是,他躡手躡腳的摸到戲臺邊。

  戲臺正面是個寬闊的空間,除了幕布之外什么都沒有,不利于隱藏。于是他干脆竄到了戲臺后邊,想從后邊進去。后臺里家什較多,也有許多墻布可以遮擋,最關(guān)鍵的是戲臺的東西都放在這后臺,能偷的東西也就只能在這里邊找。

  阿炳找了個開著的窗,在窗下側(cè)耳聽了許久,確定沒有動靜后,他就輕手輕腳順著竹架子爬了上去。瞅著里邊不見人的一會功夫,他手腳麻利地像泥鰍一樣鉆了進去。這后臺里邊沒有燈光,到處一片昏暗,借著月色的余光,阿炳看到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阿炳小心翼翼地把后臺轉(zhuǎn)了個遍,他發(fā)現(xiàn)諾大的后臺居然沒有人看守,于是他就開始放心的找起值錢的東西來。前臺上的戲曲依然在唱著,聽不出其中有一絲的勞累。阿炳也樂在其中,他唱他的,我找我的,河水不犯井水。

  一段時間過后,阿炳找得有點累了,然而他卻沒有翻到什么值錢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戲班的戲服和道具以及胭脂之類。這下阿炳郁悶了,他碰上的或許是個窮戲班,勞累半天不說,這下可能要空手而回了。無奈之下,阿炳暗暗問候了戲班眾人的祖先后,他就打算從原先的地方溜出去。

  前臺的戲曲依然咿呀咿呀在唱,走到窗邊的阿炳不甘心就這么白跑一趟。他突然想折回去看看前臺在搞什么把戲,或許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前臺與后臺之間的通道用一層厚厚的布隔開來,不嚴密的縫隙中透著些許燈光。阿炳提著腳步順著微弱的燈光慢慢摸到門口處,他一聽外邊沒什么大動靜就秉著呼吸透過縫隙往前臺看。結(jié)果,沒人!阿炳提了口氣,將遮布撩開一點再看。結(jié)果,還是沒人!阿炳心中這下打了個問號,戲還在唱哩,難道都擠在角落里!強烈的好奇心讓阿炳趴下身來,撩起遮布的腳,臉貼著地板往外看。阿炳這時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偌大的前臺一覽無余,連一個人的腳都沒有。沒有人,那會是誰在布那邊唱??!難不成飛在空中唱!阿炳前思后想,心里已然是慌亂如麻。外邊只依然唱到:

  “(唱)明珠女一片心香,明珠女一片心香,河山錦繡海天長,慶云麗日春永駐,愿爹爹福壽康強?!?p>  “哎,小姐,你繡的花卉把蝴蝶也招來了?!?p>  此情此景,阿炳自認為自己定是遇上不干凈的東西了。眼下,悄悄的折路回去,不會有什么問題。關(guān)鍵是戲班的那三個不知是什么情況了,救還是不救。這時,阿炳突然想起一句名言;“最近一個時期,有一些牛鬼蛇神被搬上舞臺了?!币幌氲竭@里,他打定主意,他要出去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他猛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足膽,然后撩開遮布勇敢向前一邁,大喊道:“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然而,放眼望去,空曠的戲臺上除了自己什么人影都沒有,而那唱曲依然在空中飄蕩:

  “菊稱萬壽傳佳兆,針在云鬟喜在心。”

  “小姐……小姐……”

  “是誰?是誰在這里裝神弄鬼,快出來,我炳少可不吃這一套?!卑⒈濐澋暮暗馈?p>  “張伯伯……”

  “張將軍,你隨家父進京,何故獨回?”

  無論阿炳怎么喊,那唱曲只是不停的念,然而四下無人,偌大的戲臺給阿炳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極大恐懼。突然,原本安靜無常的后臺亦變了,也隨著前臺唱道:“驀地黑云升,毒計害干城,五內(nèi)皆崩裂,泣血不成聲。”

  此時,阿炳的神經(jīng)瞬間繃緊了,他自己剛出后邊出來,現(xiàn)在怎么又會有人在唱曲呢!

  “弱女奔馳篤孝思,不知疲倦不知饑,洶涌波濤艱險渡,荒山庵寺暫依棲,流離顛汰風雨里,道旁昏倒病難支。”

  聽到這里,阿炳的內(nèi)心終于扛不住了,他嚇得撒腿就跑,直接穿過前幕而出,結(jié)果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戲臺下。他也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就跑,一直跑到家里才停下。那天夜里,阿炳一個人害怕不已,他自己躲被窩里一直哆嗦著到天明。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阿炳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直嘆晦氣,他沒想到自己偷東西會遇上這種事。不過賊心不死的他,決定再要碰碰手氣。當然,這次的目標不可能是戲臺了,他把地點轉(zhuǎn)到了村公所上。戲班的人現(xiàn)在還有些住在里邊,或許那里有些值錢的東西。阿炳熬了許久等到了夜里才行動,出了門就徑直往村公所這邊走來。一路上,他的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此次又有意外發(fā)生。

  在村公所墻外,阿炳看到里邊沒有一絲燈亮,里邊的人應該都歇下了。對于如何進去,阿炳再是熟悉不過了。他以前就翻過幾次去里邊偷東西,從未失手。這一次,他仍按照原先的方式,找到了村公所側(cè)邊的一堵矮墻,然后在墻角墊幾塊磚,手剛好摸得著墻頭,再些許發(fā)力,人就上去了。進去之后,阿炳在墻邊蹲了好長一會,確定沒有動靜之后,就直奔戲子睡覺的房間。房間不多,除了領(lǐng)隊是個單間,剩下的是通鋪,只分男女。阿炳沒想到的是門都沒從里邊鎖上,這下可算是給阿炳大開方便之門了。阿炳先摸進了女通鋪,借著窗前月色的余光,發(fā)現(xiàn)屋里并沒有人在睡覺。案桌上除了生活用品之外并無其他。失望之下,阿炳摸進了男通鋪,沒想到男通鋪的情況跟女通鋪的一樣,什么都沒有。阿炳帶著一絲不甘摸進了領(lǐng)隊的房間,意外的是領(lǐng)隊居然也不在。阿炳迅速把房間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個大箱子,內(nèi)心暗暗高興總算有點收獲了。阿炳在激動之中打開了箱子,正要借月色看清是什么東西時,月亮剛好被云層擋住了。不過,阿炳通過手里的觸摸,感覺箱子里的東西是紙質(zhì)的而且都是一沓一沓的,大小跟票據(jù)差不多。阿炳一下子樂了,雖然他現(xiàn)在看不清,但是他可以肯定箱子里的東西是票據(jù),而且數(shù)量不少。他高興的把東西往懷里塞,拿到差不多的時候才戀戀不舍的走了。重新翻過圍墻后,阿炳忘乎所以的往回走,這次出手他可是滿載而歸??!

  由于處在興奮之中,阿炳并沒有注意到路上前方的情況。這時,一束強光突然照住了他。阿炳先是一陣緊張,假裝鎮(zhèn)靜下來后,他發(fā)現(xiàn)朝他過來的正是村長。正尋思如何來應付,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胸前懷揣的東西滿滿的撐起了自己的衣服,這時他想要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阿炳,這么晚了還在溜達??!”村長打著燈光冷冷地問。

  “村長,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這正要回去呢!”阿炳支支吾吾,想要蒙混過關(guān)。

  “你睡不著,那是心思都在錢上吧!你懷里藏著啥?”

  “沒有什么,只是我晚上吃太飽撐著了。”

  “我還沒那么傻,有飽得有棱有角的嗎?拿出來我看看?!?p>  阿炳這下沒法子了,只好不情愿的把東西摸出來。村長拿過去一看,結(jié)果是好長一斷時間不說話。如此一來,阿炳自然是忐忑不安。最終,村長來了句:“你這臭小子,只怕是單身太久,給憋出毛病來嘍!”

  阿炳一看村長手上拿的東西居然是書本,他一下子懵掉了。一想到自己懷里還有,他又直翻自己懷里的東西,那一沓一沓的果然都是書本。阿炳惱怒的直罵娘:“操蛋,誰這么無聊??!窮鬼一群,什么東西不藏居然藏這東西,還讓我偷上了,這不是要坑我么!”

  “我還以為你轉(zhuǎn)性了!長進了!不曾想!唉!”村長凌厲的訓斥阿炳。

  阿炳怕引火燒身,立馬解釋道:“我阿炳不識字,誰不知道。這東西是從戲班領(lǐng)隊的房間里拿的,偷書不算偷,你要找人問罪找他去?!?p>  “你小子,偷人家東西還這么囂張,還有理了。走,跟我見領(lǐng)隊去!”村長說著就拉著阿炳往村公所走。

  “村長,村長,人不在那呢!一個人也沒有,我才從那里出來的。明天再說吧!我有點困了?!卑⒈珠_始耍滑頭了。

  “人不在啊!那走,去戲臺,我叫人管管你,看這次誰還能救你,叫你慣偷,叫你好吃懶做?!?p>  阿炳一聽村長要拉自己去戲臺,心里就咯噔起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他到現(xiàn)在還有余悸。脫口就喊:“不行,戲臺去不得,打死我也不去?!?p>  “臭小子,這可由不得你,你必須得跟我走?!?p>  “村長啊,戲臺我昨晚去了,真去不得?。 卑⒈樀弥鼻箴?。

  “什么,你小子昨晚去了戲臺,肯定又是偷東西吧!”

  阿炳知道自己又說漏嘴了,這下事情可鬧大了。無論他說什么,村長生拉硬扯就是要帶著阿炳往戲臺那邊走。阿炳嘴里只叫著“去不得啊”,身體卻由不得自己。拐了幾個路口,阿炳遠遠的望見了戲臺。那戲臺的紅色大幕依然低垂,戲臺里的唱曲還是咿呀咿呀的在唱。在黑色的夜幕里,紅色的幕布在點點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恐怖。隨著距離的不斷靠近,阿炳的雙腳卻越發(fā)沒有力氣。

  “阿炳,你小子今晚沒吃啊,看你雙腿軟得跟蝦似的?!?p>  “村長,我雙腿發(fā)軟,走不動了?!?p>  “你小子心虛啦,知道害怕啦,這次絕不繞你,待會看人家戲班的怎么收拾你?!?p>  “村長啊,戲臺那里不干凈,真不能去?!?p>  “你別唬我,任何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趙領(lǐng)隊,趙領(lǐng)隊在臺里邊嗎?”村長高聲在戲臺下邊喊著。

  “村長,別喊了,快走吧!里邊沒有人。”

  “沒人,那是誰在唱戲呢!”村長說完又朝臺上喊了幾句“趙領(lǐng)隊”。

  “我昨晚也是以為有人,結(jié)果就------”

  “誰??!誰在喊我?”這時,幕后有人回應了。

  “你瞧,這不有人嗎!”村長數(shù)落完阿炳就說:“我,村村長,我找趙領(lǐng)隊有事談談。”

  過了一會,臺上的幕布被撩開了,出來的正是戲班的趙領(lǐng)隊。村長和趙領(lǐng)隊打過招呼后,就說到戲班的演出費問題。原來約定的時間只有三天,但是現(xiàn)在戲班自己提前來了,那么這段時間的費用應該由自己來承擔,村里只提供相應的住宿,不提供任何報酬。趙領(lǐng)隊聽了村長的說辭后,表示愿意自己承擔,村里只需付給原先約定的價格。在取得趙領(lǐng)隊的同意后,村長就示意阿炳走人。阿炳被村長搞得一頭霧水,剛才還拉著自己登門道歉?,F(xiàn)在又示意自己可以走了,全然不提盜竊的事。不過阿炳聽到村長讓他走,內(nèi)心也相當樂意,反正不用挨罵了,便跟在村長后邊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走。

  走出好遠之后,村長突然發(fā)出咦的一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頭便問:“我剛才說戲曲名目沒有?”

  阿炳被這么惶然一問有點不確定:“好像沒有?!?p>  “你確定?唉,我這記性。那你幫我再回去一趟說個戲曲名目。”

  “不用說了,他們要唱《劉明珠》,我聽他們老唱這個?!卑⒈悬c不耐煩。

  “哦,村民們還想加一支《雷震天波府》,你就走一趟回去跟他們說下。我的腰有點疼,不能再走遠了?!?p>  “能明天再說嗎?”阿炳誠懇的問道。

  “剛才我好像把你偷東西的事忘了,要不咱們一起回去說?”

  “.......那我去問的?!卑⒈淮彘L抓了把柄只能不情愿的走回去,其實他最擔心的是昨晚的情況。

  “趙領(lǐng)隊,趙領(lǐng)隊還在嗎?”阿炳學著村長的方法在戲臺下喊著。

  那戲臺上的戲曲咿呀咿呀的唱著,只是那紅色幕布緊緊的垂著,任憑阿炳怎么喊就是沒有人出來搭理他。阿炳回過頭看了看村長,只見村長此時已經(jīng)坐在地上了,想必他那腰疼可又鬧得厲害了。假若現(xiàn)在掉頭回去,村長那邊肯定是糊弄不了。沒辦法之下,阿炳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戲臺。厚重的幕布被小心翼翼的揭開,阿炳放眼四望,今夜的戲臺中間貼了一個很大的囍字,囍字下邊有兩張椅子和一把桌案,桌案上放了兩盞紅蠟燭和八個蘋果,好像是一場戲的場景,然而卻一個人也沒有,而空中的鬼曲卻依然淺唱低吟。

  “趙領(lǐng)隊------”阿炳低低的喊著。在等待良久之后,阿炳壯了點膽子就向前邁了幾步。走進了戲臺。雖然空中的鬼戲讓人害怕,不過好像沒有傷人的意思,這讓阿炳松了一口氣。

  阿炳慢慢移步到桌案前,細細瞅了一下,蠟燭并無用過,于是便順了一顆蘋果就向后臺的門布走去。后臺里燈色昏暗,阿炳又喊了幾句,依然沒有應答。阿炳只好硬著頭皮往里邊走。嘴里嘟噥著:“媽的,一個這么大的戲班不會是集體上茅坑吧,一個人也沒有?!卑⒈憫?zhàn)心驚的把后臺繞了一個圈,依然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

  “不可能啊,廁紙都還在?。∧菚侨チ四睦锬?!那戲曲又是誰在唱?!卑⒈较朐讲惶?,轉(zhuǎn)身就出了后臺向紅色大幕布走去。刺溜的,阿炳突然一個轉(zhuǎn)身向桌案走去,伸手便把蘋果往懷里揣,一個、兩個----六個,當阿炳拿到第六個時就蒙了,怎么只剩下六個!他剛才就順了一個吃掉,他雖然沒念什么書,但是數(shù)還是會數(shù)的??!阿炳四下找了找,依然沒有,難道蘋果自己飛了!忽然阿炳感覺到有道光線很刺眼,定睛一看,那兩盞蠟燭此時正在燃燒,剛才蠟燭明明沒有點燃啊!那又怎么會燃起來呢!

  “咔嚓?!卑⒈牭胶笈_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咔嚓?!卑⒈苜M勁的想分辨出這是什么聲音。

  “咔嚓,咔嚓,咔嚓--------”

  阿炳的神色突然變得慘白了,這“咔嚓”的聲音分明是咬蘋果時發(fā)出的。他現(xiàn)下少的一個蘋果不會是跑到后臺去了吧!那又會是誰在吃?。∷髅鲃倧暮笈_里出來的,那里可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發(fā)現(xiàn)?。“⒈o張得要命,雙眼不眨的盯著門布看。突然,門布被撩動了,一只白花花的人手在空中舞動著。原來是人啊!如此情形,讓阿炳懸著的心輕松了許多。他眼巴巴的盼著那人從里邊出來,想看看這后邊站著的是何方神圣。然而,現(xiàn)實卻出乎意料,從里邊探出來的卻是一個狗頭人身的妖怪,他身著將軍鎧甲,毛黑臉白,鼻尖色紅,一副獠牙好不嚇人。阿炳內(nèi)心這下扛不住了,雙腿嚇得直哆嗦,轉(zhuǎn)身就往紅色幕布走,慌亂中把桌案磕了一下,那上邊的東西瞬間散落了一地。阿炳全然顧不得周邊情況了,用盡全身力氣拼命往外邊沖。

  在遠遠的走出了戲臺之后,迎面而來的村長看著阿炳著急的在罵。阿炳心亂如麻,一點也聽不進去。然而村長卻更加發(fā)狂了。

  “你這個臭小子??!我叫你去問人家戲目,你他媽的放火干啥呀!你是想殺人滅口是不?”

  “村長,霧靈大人,霧靈大人--------”阿炳有點神志不清了。

  “什么霧靈!什么大人!不許胡說八道,你瞧你他媽干的好事,戲臺都燒起來了,趕緊給我叫人去救火。哎呦!我的腰啊!”

  阿炳回頭一看,只見那戲臺已經(jīng)是火光沖天了。戲臺是竹子搭建的,上邊又搭了那么多布,很容易惹火??隙ㄊ莿偛抛约喊严灎T打翻了才會導致火災。阿炳見此情況已然是三魂丟了六魄了。

  戲臺的火很旺,一直燃燒個不停。村里的村民見這邊火光沖天便自發(fā)都來救火,然而因火勢過大,那撲火的水自然是杯水車薪。大家都很關(guān)心戲班里的人逃出來沒有,然而,大家卻沒有見到戲班里的任何一個人,村公所里的房間也不見戲班的人影。大家只怕那戲班是全都葬身火海了。而此刻,明白情況的卻只有阿炳一個人,他知道這火堆中一個人都沒有,有的只是傳聞中狗頭人身的妖怪。

  大家對于戲臺失火的事傷心欲絕,而村長則是如坐針氈。他把阿炳關(guān)起來,等待警察的發(fā)落。然而辦案的警察經(jīng)過詳細偵查之后,并沒有在戲臺的炭灰中發(fā)現(xiàn)一丁點人體殘骸。后來聯(lián)系了縣里的戲劇團,對方則表示七賢村在原先商定之后,隔天便派人來取消了合同,原因是因為費用較高,村里經(jīng)濟難以支付。因此,縣戲劇團并沒有派出隊伍到七賢村出演,而是參加了縣的文藝匯演活動。對于七賢村的戲劇班一事,他們表示不清楚。因而,警察局在沒有人員傷亡和沒有人口失蹤上報的情況下,將此事定性為普通的失火事件,不予立案。關(guān)于阿炳在戲臺里看到的狗頭人身的妖怪,他對此緘口不提,怕的是給自己多惹麻煩。

  火燒宮的村民們對此大感意外,他們都難以理解他們當初接觸的戲班是什么戲班,居然一點人影都沒有找到,他們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最為奇怪的是連住宿房間的有關(guān)東西也全都不翼而飛了。而對于阿炳身上藏匿的書本,在事情發(fā)生后就被沒收了,具體的已經(jīng)無從知曉,大概也就是戲班里的戲本吧!這也是唯一能找到的跟戲班有關(guān)的物品。因而大家都確信村里來過一個戲班,盡管它是不為法律所承認的。對于它的去處,人們更多的相信阿炳的說法,戲班是給霧靈大人領(lǐng)到霧靈山去了。據(jù)后來傳說,在失火的當天夜里有人看到一支穿著戲服的隊伍大搖大擺的朝著大山深處去了。

  此事遠去之后,只留下后人稀疏的傳聞和無暇的想象。然而,卻不知道此中秘密非同一般。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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