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都是大白菜
太后讓人停下，被公公攙著走過來，一身棕色華服，滿頭的銀絲卻梳的整齊油亮，身上的首飾不多，可個個都是精品中的王品，隨隨便便一件賣出去都是價值連城。
不怒自威。
她看上去倒是有點兒和藹，面上掛著慈祥的笑，但牛小甜可不覺得這樣一個扶持先帝上位的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是一個心慈手軟、天真爛漫的性子。
“哀家的九兒，誰欺負(fù)你了？”
太后愛憐愛的看著九公主道，先是上下掃視了一番，發(fā)覺她并未受傷，視線落在她身側(cè)的兩個貼身宮侍身上，那兩個宮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不敢直視太后目光。
“皇奶奶，就是她們！”
九公主找到靠山，緊緊抱住靠山的胳膊不撒手，刁蠻的拿手不禮貌的指著牛小甜等人。
“她們搶我的兔子燈！還出言不遜！皇奶奶，您快治她們一個大不敬之罪！將她們打入大牢！”
陳煙云不怕進(jìn)大牢，她只怕自己給自家主子惹來了麻煩。
當(dāng)即撲騰一下跪地，整個身子都趴了下來，額頭重重磕在石板上，牛小甜反應(yīng)后伸手去拉她都來不及。
“太后娘娘！千錯萬錯都是奴婢一個人的錯，不關(guān)任何人的事，太后娘娘要罰就罰奴婢一個人吧！”
采紅驚訝的張大嘴巴，喃喃道：“煙云？”
太后笑了兩聲。
牛小甜只覺得后脖子都發(fā)麻。
縮著肩膀抖了抖，她努力忽視那不舒服的感受，尤其是當(dāng)老太婆看她的時候，活像被一條花蛇盯上。
“九兒，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細(xì)給皇奶奶說道說道，皇奶奶一定替你作主?！?p> 太后意味深長的看了鳳瑾幽一眼，繼而懷著深意打量了牛小甜幾眼道。
“皇奶奶，您還要九兒說什么？這大家都看見了，就是她們仗勢欺人！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敢搶本公主的兔子燈，還有沒有王法了？”
誰知太后并未苛責(zé)她們。
地上的陳煙云已經(jīng)開始微微出冷汗。
太后反而笑了兩聲，十分關(guān)愛的沖不遠(yuǎn)處若有若無朝這邊投來視線的鳳瑾幽道：“瑾幽，你的王妃，你都不管的嗎？這是你們軒王府的家務(wù)事，我一個老太婆可不好插手啊。一個是我疼愛的乖乖孫女，一個是我的孫媳，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為今看來，果真就是這個理兒！先人誠不欺我也?！?p> 鳳瑾幽目光在牛小甜身上定了一瞬。
他突然恍惚了一下。
此等情形仿佛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
一個白衣少女，雖看不清樣貌，可那臉上的神采飛揚卻能感受到，她回頭沖他咯咯笑著，一揮手，喊“瑾幽！”
“瑾幽？你怎么了？”太后奇怪的咦了一聲。
鳳瑾幽這才回神，輕輕撥開燕九歌拽著他衣袖的手，后者咬著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鳳瑾幽輕撫了一下袖子，抬靴走去，見到老人，嘴上有對一般人難以見到的微笑，那笑容多了真情，“皇奶奶?！?p> “家務(wù)事？皇奶奶，您這話是何意？”九公主后知后覺的問。
鳳瑾幽瞄了她一眼，才道：“她就是趙凝兒?！惫枪?jié)分明的手指，屈尊指了指牛小甜。
牛小甜看都不看他一眼。
仿佛在場的人都不存在。
都是大白菜。
“她就是我的五嫂嫂？哼！五哥哥從哪里找來的鄉(xiāng)巴佬，穿的那么寒酸?！?p> “九兒！”太后輕斥了一聲，不過仔細(xì)聽并無真正責(zé)怪的含義。
她老人家是人精，不過是看鳳瑾幽聽到九公主的話，眉頭皺了一下，她才搶先責(zé)罵。
九公主卻不知情，被訓(xùn)斥就撅著嘴，“本來就是嘛！而且五哥哥那么好，怎么看人的眼光就那么差呢！先前是那個嬌嬌弱弱不能有一絲磕碰的燕九歌，而后又是這個蠻橫不講理的趙凝兒，真是同情五哥哥，下半生的幸福都沒了?！?p> “九兒！”
太后的確有些無奈了，點了點她的鼻尖，“你懂什么?！?p> 九公主哼了一聲，攥著太后的手臂，狐假虎威的瞪著鳳瑾幽，一副我“我就說了我有皇奶奶你就算不爽敢拿我怎么樣？”的表情。
可當(dāng)鳳瑾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的時候，九公主就慫了。
她只覺得一股鉆心的寒氣從腳底心只竄上去。
完，她差點兒忘了這個是五哥哥，可不是好欺負(fù)的七哥哥。
身子往后撤，一步一步，讓太后的身軀將她完全掩蓋。
鳳瑾幽這才幽幽的移開了視線。
“皇奶奶，想必這一切都是誤會，凝兒她初入皇宮，不懂規(guī)矩，還要皇奶奶多教教她。”
鳳瑾幽盯著一臉百無聊賴的牛小甜道。
太后也將目光重新放在牛小甜身上，見她那一點兒也不淑女的站姿，嘴角抽了一抽，然后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表情變化，道：“是嗎？哀家倒是可以派老嬤嬤教她，就是不知道哀家這個孫媳婦愿不愿意學(xué)。”
趙丞相的女兒，不是素來膽小怕事嗎？
她隱隱約約記得去年過年時候，她隨著趙丞相入宮了一次，連看人一眼都不敢，走路都瑟縮小心的，何時大變了樣，仿佛脫胎換骨，那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藐視權(quán)威的氣質(zhì)，可不是能裝的出來的。
牛小甜事不關(guān)己，不說話。
鳳瑾幽冷冷的沖她使了個眼色。
牛小甜用延伸詢問，干嘛？
鳳瑾幽瞇了瞇眼睛，似有威脅之意。
“你眼睛進(jìn)蟲子了？”牛小甜裝傻。
鳳瑾幽忍不了的閉了閉眼睛，直接動手抓住她的手腕，來到太后面前，“還不拜見皇奶奶？”
太后笑吟吟的看著兩人的手。
牛小甜掏了掏耳朵。
我只說答應(yīng)陪你來，沒說陪你演戲。
她暗流涌動的交流著。
鳳瑾幽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空氣中宛如有一道電流，奇奇怪怪的。
“五哥！你當(dāng)著皇奶奶的面，也要欺負(fù)凝兒妹妹嗎？！”
突然，鳳毓琝的聲音插進(jìn)來，他憤怒的說。
牛小甜一看，頓時苦下一張臉，她不過是打算氣氣鳳瑾幽，這呆子插進(jìn)來，不是添亂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