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妃床前一攤污血,晨妃一只手無力地耷拉在床沿,眼睛緊閉著,臉色比紙還慘白,玲瓏在哭著給她擦嘴邊的血跡。
萱兒過去拉起晨妃的手一探,吁了口氣,還好,還有脈搏。她拉起玲瓏,卻發(fā)現(xiàn)玲瓏用仇恨的目光瞪著她。
“玲瓏,這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
“萱才人,你好狠心啊!你為什么要害我家娘娘?她已經(jīng)病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要給她下毒。她只吃過你帶來的東西,今早起來,她就捂著胸口,噴出一大口污血就人事不省了。你為什么要加害我們娘娘?”
玲瓏用力甩開萱兒的手,沖著她斥問。
“下毒?昨晚的飯菜我也吃了,我怎么可能下毒?”
萱兒趕緊從懷里掏出百花解毒丸,塞進(jìn)晨妃的嘴里。
玲瓏看到了,過來搶奪萱兒手里的藥丸,萱兒用力把她震開,扶起晨妃,幫她把藥丸咽下去。
萱兒細(xì)探了晨妃的脈搏,張開她的嘴往里探,再翻了翻眼皮,她看向正對她滿目仇視的玲瓏:“昨晚我走后,有沒有人來過?晨妃姐姐有沒有喝過什么?”
“你還假惺惺,娘娘從昨晚到現(xiàn)在就只吃過你帶來的飯菜,沒有人來過,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p> “那你再想想,在我來之前,有沒有人來過?有沒吃過什么?”
“在你來之前,就只有知畫姐姐來過琴音宮,可她是給我送桂花糕的,進(jìn)來看到娘娘行了個禮就走了,萱才人,你還要抵賴嗎?就是你,就是你害了娘娘。”
“看好晨妃姐姐,我去找?guī)煾竵??!?p> 萱兒不想再解釋,她趕緊跑去找無機(jī),晨妃中的是噬血穿心毒,百花解毒丸只能緩解,還得無機(jī)出手才能救回晨妃。
萱兒跑回冷宮找了一遍,人影都沒有,無機(jī)也不知躲哪個角落去了。
萱兒急得沖空中大喊:“師父,救命?。 ?p> 少頃,無機(jī)和南宮凌都趕來了,緊張地問:“萱兒,你怎么了?”
萱兒一看無機(jī)出現(xiàn),馬上拉著他跑:“師父,什么都別說,趕快去琴音宮,晨妃姐姐中了噬血穿心毒?!?p> 南宮凌聽了,沒有急著跟過去,他沉吟片刻,叫來逐月:“去查查從萱兒回宮前兩個時辰到現(xiàn)在,都有誰去過琴音宮,噬血穿心毒中毒后至少七八個時辰后才會毒發(fā)?!?p> “是!”逐月隨之消失。
無機(jī)和萱兒進(jìn)了琴音宮,晨妃已經(jīng)醒來,正半倚在臥榻上。
晨妃強(qiáng)撐著要起來,萱兒忙上前扶著她,讓她靠著。
“萱兒,對不起,我代玲瓏向你道歉?!背垮苁翘撊?,講著話都似是喘不過氣來。
正端水進(jìn)來的玲瓏,看到萱兒和無機(jī)大師,急步過來跪下道:“萱才人,對不起,奴婢不該……”
“別說了,看在你真心對晨妃姐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p> 萱兒打斷她,再抬頭不滿地對無機(jī)說:“師父,你身為一代神醫(yī),怎么還站在那,趕緊過來幫晨妃姐姐看看?!?p> 無機(jī)沖萱兒瞪了一眼,過去替晨妃細(xì)細(xì)查看了一番道:“噬血穿心毒暫時被百花解毒丸壓制了,但也得趕緊從根源把毒解了,不然,就她如今這身體,也熬不了多久?!?p> “師父,那趕緊解了呀?!?p> “臭丫頭,哪有那么簡單,這個得蒸浴和內(nèi)服相結(jié)合,至少得七天方可解。”
“那玲瓏你趕緊收拾東西,一會我們就趕回懸醫(yī)閣去?!陛鎯簱]手讓玲瓏趕緊去收拾。
“丫頭,你確定要帶她上山?”
無機(jī)翹起胡子不滿地瞪著萱兒,這丫頭,怎么誰都想帶去懸醫(yī)閣。
“那你在宮里替晨妃姐姐把毒解了,我們再一起上山,那我也就可以在京城再玩幾天?!陛鎯簾o視無機(jī)的不滿。
“算了,一會上山吧,讓你再留幾天,我怕我會被你活活氣死?!睙o機(jī)甩手就走了出去。
無機(jī)走出琴音宮,正好看到南宮凌進(jìn)來,他隨手又在南宮凌頭上一響栗,哼一聲瞪一眼就走了。
“皇上……”晨妃看到南宮凌進(jìn)來,眼睛亮了亮,想下榻行禮,被萱兒按住了:“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不行禮,皇上不會怪你的,對不對,皇上?”
南宮凌不知自己哪里又惹萱兒生氣了,趕緊回道:“晨妃不必多禮,好好躺著吧?!?p> “皇上,你宮里的太醫(yī)都是擺設(shè)嗎?還有你身為皇上,自己的妃子病了你也不知道的嗎?你看看晨妃姐姐現(xiàn)在的樣子,不被毒死也快瘦死了?!?p> 萱兒不滿地看著南宮凌。南宮凌這才注意到,晨妃已骨瘦如柴,形如枯槁。
“萱兒,是我身體不爭氣,怎么可以怪皇上呢?皇上這四個月都不曾踏足后宮,況且是我自己不愿意去喚太醫(yī)?!?p> 晨妃拉著萱兒的手,強(qiáng)撐著一口氣說完,支撐不住又暈了過去。
“南宮凌,你快過來看看,晨妃姐姐怎么又暈了?”萱兒看著晨妃暈過去,心里真怕她出事。
“沒事,她只是太虛弱了。萱兒,你別著急。你讓她躺下休息,等到了懸醫(yī)閣,有師父在,她很快會好起來的?!?p> 南宮凌替萱兒把臉上的亂發(fā)撥到了耳朵后:“上山后要記得想我,要記得你是要對我負(fù)責(zé)的?!?p> “南宮凌,你這樣子真像個女人,而且是個深閨怨婦,咦我要打冷顫了?!?p> “沒良心的女人!”
南宮凌一個響栗打過去,萱兒避開,抬手就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再打我,我就不理你了。”
“行,以后換你打我,只要你對我負(fù)責(zé)?!蹦蠈m凌抓著她的手放在臉上。
萱兒抽回手,白了他一眼,這皇上肯定是個受虐狂。
下午,萱兒帶著晨妃坐上馬車,離開了皇宮,回懸醫(yī)閣去了。
目送萱兒遠(yuǎn)去,南宮凌回頭望向霽月宮,眼眸深深。
就在萱兒離開皇宮前,韻妃和湘妃一行人,聲勢浩大地來到琴音宮,說是聽說晨妃中毒了,過來看望。
“皇上,這中毒可是大事,應(yīng)該請大理寺查清楚,不然這后宮人心惶惶,不知下一個是不是自己?!?p> 韻妃有些恐慌小心地說。
“皇上,臣妾聽到有人在議論,這萱才人一回宮,晨妃就出事了,還聽說昨晚萱才人自己提著食盒過來請晨妃用膳。不過,我看萱才人和晨妃關(guān)系這么好,這肯定是那些人在污蔑!”
湘妃本來想添點油加點醋的,一看到南宮凌那陰沉的臉色和萱兒那別有深意的笑,趕緊改口。
“知道是污蔑就不要提,沒什么事,你們都回去,不要打擾晨妃休息?!?p> 南宮凌凌厲的眼神讓湘妃心一驚,果然,萱才人是不能得罪的,這韻妃無端端邀她來琴音宮,真是不安好心!
“皇上,臣妾本不想來的,是韻妃非邀我來,說在這可以看到皇上,皇上,你都好幾個月沒去看我了?!毕驽鷿M是委屈地看向南宮凌。
“皇上,臣妾也是想念皇上才來的,臣妾這就回去?!表嶅灿閹I望向南宮凌。
“皇上,這就是你的失職了。既然她們那么想你,你就應(yīng)該多陪陪她們,對吧?”
萱兒目無表情地看著南宮凌,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以后遠(yuǎn)離南宮凌!
“你們明知晨妃身體不適,還如此聲勢浩蕩前來,分明是不懷好意,就罰你們回宮禁足三個月?!?p> 南宮凌一看就知道萱兒又對他起了戒心,這兩個該死的女人,真想一掌把她們拍飛。
湘妃看著南宮凌散發(fā)寒氣的樣子,都想抽自己兩下,趟這渾水做什么,而韻妃依舊面不改色,款款認(rèn)錯告辭。
南宮凌回到御書房,逐月匯報說,在萱兒回宮前,只有韻妃身邊的知畫去過琴音宮,但她只是送了幾個桂花糕給玲瓏,向晨妃行了個禮,那桂花糕只有玲瓏吃了,晨妃并沒碰過。
“你去查查韻妃和知畫,噬血穿心毒可以利用小蚊蟲叮咬或身體的傷口進(jìn)入體內(nèi),七八個時辰后毒發(fā)。她們的目標(biāo)不是晨妃,是萱兒!朕懷疑上次盈珠湖的暗殺也出自霽月宮?!?p> 南宮凌目光深沉狠戾,韻妃,朕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你可以做些什么。
萱兒一行人回到懸醫(yī)閣,萱兒就催促無機(jī)給晨妃配藥蒸浴,無機(jī)卻把她提到后山崖,丟下了谷底。
“師父,你干什么,沒看到晨妃姐姐都快熬不住了嗎?”
“臭丫頭,那是后宮南宮凌的妃子,你就這樣相信她?你就不怕她害你?”無機(jī)看著一臉焦急的萱兒,只覺來氣。
“晨妃姐姐怎么會害我呢,他又不喜歡南宮凌,師父,你心真多!”
“她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認(rèn)識她多久,后宮的女人就沒一個是簡單可信的!”
“師父,師娘以前也是宮里的女人,你娘也是宮里的女人,我也算是?!?p> 萱兒無語地看著無機(jī),想了想,上前挽著他的手:“師父,晨妃愛的是白易塵,她就是因為白易塵去了邊塞從軍,才落下了相思病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你放心,她不會害我的。”
無機(jī)無奈地嘆口氣:“萱丫頭,我可以救她,但好了以后,你趕緊送她走?!?p> “行,我馬上派秋竹幫我去找白易塵,到時我就幫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陛鎯洪_心地往上躍去。
“嫣兒,你說怎么辦,這丫頭不信我?!睙o機(jī)在谷底一石墓前無奈嘆息。
無機(jī)回到懸醫(yī)閣,幫晨妃配了藥,萱兒想拿去蒸,卻被無機(jī)一掌拍走:“讓她的宮婢玲瓏去蒸!”
萱兒想幫忙煎藥端藥,都一一被無機(jī)趕走,萱兒感覺無機(jī)就像個老小孩,時刻杞人憂天,盯著不許她和晨妃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