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良聽見小保安的話,眼睛都綠了。
神特么埋金遺澤,
那都是老子的金餅子!
要遺澤也是遺給我自己的??!
聽這意思,老子在這兒埋了金子的事兒都成了半公開的了?
“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馮良咬著牙,隔著欄桿逼近了小保安,“老子的金子都被誰給挖走了,家哪里的,說不好的話……”
“不是,你要干啥?”小保安又退了兩步,扭頭看著趴在欄桿上笑個不停的程素素,咽了口吐沫,閉緊了嘴巴。
“哈哈~,你還真是來挖金子的啊,是不是也從網(wǎng)上找到的秘籍攻略?”程素素撅在欄桿上,長長的丹鳳眼都彎成了兩道月牙,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可真有意思?!?p> **
東城體育場大夜市,一輛拉法488狂飆而來,“吱”地一聲停在了夜市門口。
黃德驃跳下車來,剛想要喊口號命令。
就見剩下的幾個小年輕根本不用他說,一窩蜂地就往夜市里沖。
還沒近攤子,就紛紛叫了起來。
“老板,給我來二十個肉串!”
“給我開瓶啤酒,我滴娘啊,可渴死我了,趕緊的?!?p> “給我來倆烤饃先,算了,我不跟你們搶,別烤了,你把饃先給我一個吧,再來碗湯……”
“都特么干嘛呢?!”跟在后面沖進夜市的黃德驃直跳腳,“都給我找人,找人,快點兒啊……”
“算我求你們了行不,”他望著一望無際的夜市,努力咽了一口被香味兒激出來的口水,“回頭我請你們一個月的希斯德還不行么?”
“我一個人哪找得過來啊,太大啦……”
綠毛沒理他,滿滿地灌了自己一口紅豆湯,“呼~,可算是活過來了?!?p> 想了想,又上攤子攢過一把缽缽雞來,塞進黃德驃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先吃吧,都不容易,大不了咱們邊吃邊找嘛。”說著,他又喝了一口,扭頭沖著攤子里喊道,“老板,快著點兒啊,給你加錢!”
手里的串串鮮酥麻香,不停地挑動著黃德驃的嗅覺和味蕾,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攤位,終于一臉悲憤地咬了下去。
“咳咳咳”手機通訊響起。
“說,小四,吸溜吸溜,你快說,吸溜吸溜……”
通訊寂靜了片刻。
旁邊綠毛的通訊響馬上就了起來。
“你們干啥呢?是不是吃九宮格去了,合著就我一個人該餓著受累是吧……”
“不是,小四,我們夜市堵人呢,吸溜吸溜……”
“你說我信么?!”
“真在夜市呢,不信你看,是吧?”綠毛舉起手機掃了一圈,“我跟你說,沒想著這夜市的攤子還真好吃啊,氣氛也好?!?p> “就是就是,照希斯德不次?!迸赃厰]著烤串的二子也幫腔道。
“快說,怎么了?”黃德驃也顧不得串串了,趕緊搶過手機來“什么情況?”
“德哥,他們從夜市出去了,我看了一路,這次真是奔著蒙山后山去的。”小四咽著口水快速答道。
“臥槽!這都特么搞什么呢,四渡赤水么?”
黃德驃擰眉瞪目,一揮手中的串串,“走,蒙山后山,趕緊……”
然而,不等他說完,旁邊擼串那位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哎,我說,給我也叫上啊,我特么馬上就來。二子,你聽見沒……”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黃德驃就覺得自己腦后的青筋直突突,周圍的嘈雜和喧鬧都好像在天邊一樣,變得縹緲起來。
綠毛環(huán)視了一眼,嘆了口氣,摸上了桌上二子的啤酒瓶,臉上為難道:“德哥,你看,我都喝了,酒后不開車……”
你特么還怕這個?!
你家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么?
黃德驃憤憤地咬了最后一口,甩下了手中的串串。
**
射虎石廣場上,程素素邊笑邊講,磕磕絆絆地總算是把事情講了個大概。
原來,程家千年流傳,在建國后的特殊時期卻遭了殃,數(shù)代積攢一朝喪盡,還好的是畢竟詩書傳家,在地方上總有些好名聲,有人護著,人總算是都撐了過來。
只是到了后來,難免一大家子舉步維艱,即使后來政策好了,也沒了再起的資本。
唯有當時還是半大小子的程漢軍不認命,翻著嫡房都要念誦的先人筆記,非說是有前人遺留下來的寶藏。
家里都把那當做傳奇笑談,只要他一門心思當了真,跟愚公似的,恨不得給半個后山都松了土。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后來不但發(fā)現(xiàn)了傳說中的射虎石,也挖出了寶藏,并以此為資本,風云再起,幾十年間國內(nèi)國外風風雨雨,一路坐到了煤鐵大亨的寶座上。
后來,發(fā)了財?shù)某虧h軍深念祖宗遺德,請了西京的歷史大家薄教授出臺,出錢重修了后山射虎石……
“所以,這個也都是你家的唄?”馮良手指著廣場劃了個圈。
“沒錯?!背趟厮匦Σ[瞇地點著頭。
“那你不早扯,有意思么?”馮良低頭抵近了她,呲著牙。
“太有意思啦!”程小妮兒大張開雙臂,“今天是我這輩子最有意思的一天!”
說著摟過馮良的腦袋來,沖著腮幫子“吧嗒”又是一口。
旁邊的保安都趕緊扭開了臉,看月亮的看月亮,捻螞蟻的捻螞蟻。
馮良呼嚕呼嚕頭,給瘋妮子推開了。
習慣性地反手蹭了蹭臉。
他自己點了煙,看著月色發(fā)呆。
就在這風涼如水的夜色里,馮良只覺得有一股明媚的憂傷深深滴席卷了他——
老子兩塊大金餅子啊。
一塊二百五,兩塊整整一斤吶!
埋了整整兩千年!
歷經(jīng)了多少代,結(jié)果就前三十年沒了?
而且連個念想兒都沒給留,酒壺蓋兒都沒落下……
他恨恨地噴了一口煙霧。
你特么至少該給我留個白條吧!
到底是誰漏了老子的底的?
他擰著眉,又深深地抽了一口。
對了,聽程小妮兒說是程家先人的筆記,
那當時老子埋金時,就程禮在……
草!
就怕叛徒?。?p> 好你個程二狗子,你也給我等著瞧!
不過現(xiàn)在嘛……
馮良掐了煙屁股,凝神看著眼前笑瞇瞇的程素素。
“這么說來,金子都是你爸程漢軍挖走的唄?”
“哼,別提他!”程小妮兒立馬瞪了眼。
“關(guān)我屁事。”
馮良將煙屁股扔在地上踩了踩,“老小子連罐子和玉虎都起走了,是啥也沒留哇!”
“玉虎?”程素素的眼神晃了晃,“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廢話!”馮良一縱身躍出了欄桿,撈起程小妮兒的胳膊就往來時的林子里鉆。
“唉,你要干甚?”
“快把手放開!”
旁邊的保安立刻鼓噪了起來。
“沒你們的事,不用管?!背趟厮負]退了保安,緊顛了兩步,“st,你要干嘛?!”
“要債!”馮良看都沒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