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如此說來,某倒是要展示展示了?!?p> 聞言,馮良也瞇起了眼睛。
“張隆,城門隊率,友好度58,將信將疑。”
哼!張隆是吧,恭喜你,你上小本本了。
不過,“將信將疑”?倒有些聰明,不像看上去一般是個憨貨。
不信是吧,看不上我是吧?!
初到此地,馮良本來并不想生事,此刻卻也被激起了性子。
他跳下馬來,摘下弓箭,拽過程禮來交代了一番。
然后自顧自走到城門外百步站定,
稍稍活動了一下肩膀,輕舒猿臂開弓搭箭,沉聲喝道:“錢來!”
“好嘞!”
程禮馬上就將一枚銅錢遠遠向城門拋去。
馮良瞇著眼睛微微一瞄,屏息撒弦,箭去如流星一般。
“著!”
一箭就將銅錢射中,帶著它一同牢牢地釘在了的城門一人高處。
“好射術!”
“好彩!”
城門外頓時歡呼雷動!
程禮興奮地臉都紅了,“我早就說了吧,這就是云中大俠馮良,爾等都記住了……”
只有隊率長大了嘴,兀自仍不肯相信,“太玄了吧,一定是蒙的,運氣……”
馮良頓時也興奮起來,原來只打算射中就算的,沒想到手感這么好!
他也不收弓,再次抽出一支箭來,開弓如滿月,“再來!”
“好咧!”
“著!”
仍是一箭,再次將一枚銅錢釘上了城門。
“再來!”
馮良一枚銅錢發(fā)一箭,每發(fā)一箭必中一枚銅錢,箭箭直上城門。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一箭一彩,喝彩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直上云霄。
整整將一壺二十支箭全都射上了城門,馮良才收起弓箭,指指城門,沖著目瞪口呆的隊率一笑,“城稅我等已經(jīng)繳付了。”
“程禮何在?”他呼喝著重新上馬,招呼道,“整備物品,看好匈奴俘虜,進城!”
“喏!”
程禮激動得滿臉放光,抱拳拱手大聲應諾,轉(zhuǎn)身就整備起隊伍來。
城門前眾人紛紛讓開了道路。
“真是大俠,射術果然不凡!”
“廢話,沒有這兩下子,干得掉匈奴么?!”
“不是,你們快看,快看隊伍后面?!?p> “什么大驚小怪……孃求的,還真是匈奴??!”
“這是真匈奴么?”
“廢話,不看這皮裘,這模樣,聞著味道也知道了啊?!?p> 看到匈奴俘虜,隊率和郡兵的面色頓時也不一樣了。
這是家國大敵!
晉陽份屬代地,也算是邊郡,自然感同身受。
郡兵們讓開城門后,紛紛擎刀當面,捶胸行禮致敬,高唱起來,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zhàn)兮,路漫長?!?p>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zhàn)兮,心不怠?!?p> “踏燕然兮,逐胡兒。與子征戰(zhàn)兮,歌無畏!”
歌聲雄渾,直上九霄。
**
晉陽不愧是邊郡大城,漢朝與北邊商貿(mào)不絕,城內(nèi)自然是十分繁榮。
進得城里,小子程禮依舊還沒從剛剛的狀態(tài)里出來,滿臉的興奮。
他一邊帶隊順著街上的人流緩緩行進,一邊絮絮叨叨地跟馮良交底,“馮大哥,您不知道,這晉陽城是如今北方第一大城,南來北往的商販很多都會選擇在此落腳?!?p> “咱們這次去的就是城西鄭家,他家的買賣可大了,蜀中的鹽、鐵、竹杖、錦帛,什么都賣……”
“算起來,我還得叫他一聲舅父。
哈哈,你不知道,當年我姑祖母嫁去蜀中的時候,祖父還不樂意呢,
拿著刀直追了姑丈二里多遠,說他一個蜀地走商的竟然敢拐帶漢中人口……”
馮良靠在馬上,一邊聽他絮叨,一邊美美地攬鏡自顧——剛剛門口那一出固然是為了解氣正名,可捎帶著還抄著了好大一筆聲望!
他現(xiàn)在的代地聲望已經(jīng)攢到“聲望(代地)150”了。
一直走到鄭家門口,馮良才發(fā)現(xiàn),其實程禮根本就沒跟他講明白這鄭家到底是個什么人物。
雖然限于家庭成分,這鄭家的門戶開得并不大,
可他探頭望了望——門兩邊,根本就沒看著院墻的邊兒延伸到了哪里!
這鄭家肯定不只是個普通商人這么簡單。
不等隊伍到近前,就見鄭家門戶大開,一個蓄著山羊須的中年人快步迎了出來,不待馮良下馬,就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馬前,熱情地拱手問候道:“可是云中大俠馮良么?久聞大名,今日終于得見了?!?p> 馮良正要下馬,聞言差點一出溜滑下馬來,心說,“別說你了,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聽說我這個云中大俠的名頭,你哪里久聞去?”
不過,不愧是商人,消息收集的還真快。
他忍住笑,拱手打過招呼,“不敢不敢,久仰久仰?!?p> 趁機瞇起眼睛看去,
“鄭不棄,商人/學士,友好度65,探究?!?p> 嗯?探究?
原來你也是不信的嘛,哈哈。
不過,竟然還是學士,這還是頭一次見。
“久聞鄭公大名,觀鄭公衣著,原來還是進學之人吶?”
只見鄭不棄面色黯然地一捋胡須,“不才,曾追隨枚乘枚師學賦三年,然而游學未盡就歸家經(jīng)商了,實在是愧對老師啊?!?p> “鄭不棄,商人/學士,友好度68,得意?!?p> 哼!不愧是“商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得意地連友好度都漲了!
馮良心中暗道,干城管的時候老子就見多了,還以為是后世遺毒,
合著兩千年前就這樣了哇!
不過程禮雖然沒說清鄭家,但是兩家親戚關系不錯,還是能看出來的。
程家的隊伍也沒人把自己當外人,熟門熟路地就牽馬趕車往里進。
鄭不棄親自把馮良迎進了正堂,分賓主坐下,有些好奇地看著程禮一本正經(jīng)地守在馮良身后。
“程二狗子,你這是?”
程禮的臉馬上又紅了,“舅父不當人子,小名就別叫了,我如今已經(jīng)是出門做了馮公的隨從?!?p> “哦?”鄭不棄頓時來了興致,那個大舅公他可是知道的,絕對的擰脾氣,傲得很,如何肯讓自家弟子做別人的隨從?
就算這位馮良射術一流,可也并沒有什么名氣???
他繼續(xù)道:“你性子好動,我是知道的。只是你祖父一向最喜歡你,如何舍得?”
程禮這算是逮著了機會,站在堂中便講述起來。
這“匈奴大寇邊,馮公單騎平休屠”的故事,是他一路上已經(jīng)熟極而流的了,此刻更是被他“演義”得精彩紛呈。
不但鄭不棄聽得入神,連堂下的奴婢仆人門也都忘了活計,紛紛駐足聆聽。
馮良的聲望值也再次“+1,+2”地增長起來。
臨了,鄭不棄站起身來,正式地整理了下衣袍,拱手下拜,“馮公拯救鄉(xiāng)梓,善莫大焉?!?p> 然后他極為豪爽地一揮手,“這次所來物資,人口,我鄭氏全包了,必不會虧待于公?!?p> “那太好了!”程禮立馬答應了下來。
“別呀,別呀?!瘪T良也趕緊站了起來。
什么你就全包了,我后世都不知道見過多少——無理由打包那能有好的么?
他一把拉住程禮這個憨小子,什么你還太好了,無怪乎你小名叫做“二”。
“別呀,別呀。”馮良再次正色說道,“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我馮良行事,一生無愧于人?!?p> “買賣的事兒,咱們該談談,該講講,一碼是一碼?!?p> “果然仁義!”鄭不棄贊嘆道,回身取了席上的酒杯,“我敬馮公,請酒?!?p> “客氣,客氣,同飲同飲?!瘪T良也端起酒杯來,
心道,還想套路我?老子兩千年后就是專門套路小商小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