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虧是開掛調出來的倚天劍,屬性一欄的“鋒銳無匹”果然不是瞎蓋的。
凡是擋在它前進道路上的,
無論是金屬、木頭、骨頭還是肉身,統(tǒng)統(tǒng)都被一分為二。
“撲須奴(匈奴),流寇,死亡,陣營對立?!?p> 馮良穩(wěn)了穩(wěn)心神,重新站直了身體,輕輕一抖劍身,將上面的血珠都甩落在塵土里。
看著手中的寶劍長舒了一口氣,輕聲念道,“寶劍與鎧甲,護衛(wèi)己身。”
念罷,翻手挽了半朵劍花,“倉啷”一聲還劍歸鞘。
哪怕在馬廄之中,他也瞬間生出了一種“滄海安足慮,把劍問滄?!钡母杏X。
“叮咚,恭喜您完成成就,‘第一步’。
首次擊殺一個敵人,獎勵自由點3點?!?p> “叮咚,恭喜您完成成就,‘勇猛戰(zhàn)斗’。
首次擊殺精英敵人,獎勵自由點2點?!?p> 然而馮良卻沒有搭理游戲系統(tǒng)的提示。
他這會兒正擰著眉頭看著“前匈奴流寇”,胃里實在是有些犯惡心。
“嘔~”
現(xiàn)在看來,沉浸式的游戲,做得太真實細致了也不全是好處。
代入感崗崗地那是不假,
剛剛戰(zhàn)斗那會兒,馮良覺得自己就跟在演《兵臨城下》似的,渾身的細胞都興奮起來了;
而且緊張到最后,再酣暢的一擊斃敵——那感覺也是爽到不行。
可是現(xiàn)在……
“真草蛋,游戲而已,你一尸體也搞得這么真實細致干啥?!”
看著落地成盒,紅的白的,新鮮熱乎淌了一地的前匈奴流寇,
他覺得自己的腿稍稍發(fā)軟,有點不太想往前湊。
可是,打怪之后怎能不摸尸?
那也太不專業(yè)了吧。
而且看了一眼小地圖,鄉(xiāng)農(nóng)那邊局勢也很緊張,他還得趕緊過去支援……
“都是豬肉,都是豬腦,都是豆腐,都是腦花兒……”
馮良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進行自我催眠,捂著口鼻用撿回來草叉子掀開尸體,好容易劃拉出一張短弓和一壺箭矢來。
“優(yōu)質的游牧弓,短弓,攻擊22,良好?!?p> “游牧箭,箭矢,攻擊2,不穩(wěn)定。”
犀利的攻擊數(shù)值,看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好他剛剛沒上遠程?!?p> 敵人的失誤就是自身的幸運啊,馮良心里感嘆。
“不過,我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p> 回想起歷史上對匈奴戰(zhàn)法的描述,
他拎起弓箭快步跑回水槽邊上,抱著正在悠閑飲水的老挽馬的腦袋,胡嚕胡嚕給推到了一邊,空出自己的倒影來。
“力氣應該是夠了,干脆這次全加到強弓!”
馮良閉上眼睛張開雙臂,仔細體會這次技能加點:
與剛剛加點體質不同,
他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灌注進了腦袋和肉身。
然后待他再看手里的弓箭時,頓時就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他下意識地撥弄了一下弓弦,輕輕一震手腕,短弓也隨之顫動了兩下,弓弦還“嗡嗡”地應和著,仿佛與他血脈相連一般。
“強弓技能:4
剩余自由點:1”
咦,還有一點沒加上?
算了,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視野角落的小地圖上,代表著友軍的綠點正在被代表敵人的紅點快速地分割吞噬著。
馮良在腰后側別好倚天劍,拴好箭壺,拎著游牧弓就迅速往戰(zhàn)斗的方向跑去。
一拐過了農(nóng)舍,喊殺聲瞬間就撲面而來,顯然戰(zhàn)斗現(xiàn)場十分激烈。
剛剛吃了悶虧的他沒有貿然沖進戰(zhàn)場,而是靠在墻邊小心地觀察起來——
眼前的情勢一點都不好,看來自己剛剛判斷地沒錯,鄉(xiāng)民們的抵抗確實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時刻。
戰(zhàn)場上,挺身而出的鄉(xiāng)農(nóng)已經(jīng)倒下了大半。
剩余的鄉(xiāng)農(nóng)正緊縮在祠堂門前做最后的戰(zhàn)斗。
遠程更是只剩下了兩個獵人,掩在祠堂的圍墻后面,不時地發(fā)出一箭來。
但是偏軟的獵弓,對熟識弓箭的匈奴流寇來說,基本夠不上多大威脅。
馮良清楚地看見,一個身著皮甲的匈奴流寇直接將射向自己的箭矢從空中摘了下來,反手搭弓又射翻了一個鄉(xiāng)農(nóng)。
鄉(xiāng)農(nóng)們倉促結成的陣線,也在匈奴流寇的反復沖擊下,變得支離破碎起來。
不時有人被分割、射倒、擊倒。
而匈奴流寇的攻擊,卻正如同狼群一般犀利。
他們自由分成了幾個小隊,前后邀擊,左右包抄。
“呦~嗷~”尖聲呼嘯著,將抵抗的鄉(xiāng)農(nóng)們分割開來。
“嗯,有狼群就得有狼王?!?p> 馮良尋思著,凝神再次掃過戰(zhàn)場。
果然,在匈奴流寇的側后方,還有一個年紀大些的流寇正站在井臺子上,身邊還帶著兩個在看管“戰(zhàn)利品”的老弱。
他身上的皮甲明顯要好上一籌,不時地還舉起馬刀來吆喝一番。
“應該就是你了?!瘪T良凝神望去。
“撲須雕(匈奴),當戶,友好度15,焦急,陣營對立。”
這廝果然是頭領。
“擒賊先擒王!”
他輕輕捏出一枚箭矢,搭弓上箭,長舒猿臂,深吸一口氣,拉弓如滿月一般——動作嫻熟地就好像他已經(jīng)練習過千百次了一樣。
“強弓4果然不凡?!?p> 馮良心里感嘆著,將視線牢牢地鎖定在流寇頭領的頭頂,屏住呼吸,穩(wěn)住,之后右手輕撒。
“著!”
就見那枚箭矢如同流星趕月,以迅雷之勢滑破空氣,直奔著流寇首領的頭頸而去。
正正命中頭領,
嗯,身后的一頭黃牛。
“我擦!竟然還有風偏和箭翼滑翔!”馮良張大了嘴,狠狠一拍大腿,“你娘的設計,引擎要不要這么秀???!”
他趕緊再抽出一支箭來。
卻發(fā)現(xiàn)流寇頭領已經(jīng)跳下了井臺,藏在后面去了。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戰(zhàn)果。
那頭臀部中箭的黃牛突然發(fā)起狂來,筆直地向前沖入戰(zhàn)場,頓時將雙方的陣線都攪得一團糟。
“快,快,向我靠攏,向我靠攏!”鄉(xiāng)農(nóng)這邊,一個高高大大的老鄉(xiāng)馬上站了出來,趁機高呼,希望重新組織起陣線。
他馬上就吸引了到馮良的注意力,
“程仁(漢朝),里正,友好度50,悲憤?!?p> 哦,原來是鄉(xiāng)領導。
當然,這位鄉(xiāng)領導,不出意外地也馬上就被匈奴流寇給盯上了——突前的流寇迅速沖突到他的身邊,一棒子就將他砸倒在地。
馮良趕忙再次引弓,
這次他依照著自己的感覺重新預估了偏移。
這輩子只射過剛剛一箭的他,瞄著突前的流寇暗暗祈禱,“保中,保中,我就是李廣,我就是花榮,我就是養(yǎng)由基……”
至于說友軍里正會不會步了黃牛的后塵——反正不射他也死定了。
吐氣、屏息、撒手發(fā)箭。
“嘣”地一聲,箭去如流星!
一箭就將想要補捶的流寇射翻在地!
“爆頭!NICE!”馮良興奮地握緊了拳頭。
這一下便找對了感覺,
于是他靠在農(nóng)舍的土坯墻邊連連發(fā)箭,
“后背全亮給我了,行,不射都對不起你?!?p> “嘣”
“離我這么近,成,那你別跑了?!?p> “嘣”
“獐頭鼠目,就你了?!?p> “嘣”
“啊,簡直太爽了?!?p> “嘣”
一連射翻了五六個人。
然后他不待匈奴流寇反應過來,又快步繞回到馬廄的另一側。
“以少打多麻雀戰(zhàn),沒聽過吧,嘿嘿?!?p> “嘣”
“敢打爺爺我的人?”
“嘣”
“啊呀,小眼神很犀利嘛,竟然瞧見我啦?”
“嘣”
強弓技能點得高起,馮良是越射越順手。
而且仗著有小地圖,走位也是越來越風騷。
他繞房翻墻,或是草叢,或是蹲箱,搶線、繞塔、抄后路,無所不用其極!
不時地有人被他從背后射倒。
而且馮良第二箭就射發(fā)了性子,此后更是箭箭不離對方頭頸,中則必死。
流寇們都驚疑起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那支神出鬼沒的箭會從哪里射來,也絕不想當下一個目標。
流寇的首領當戶眼見不對,在井臺子后面站起身來大聲叫嚷,意圖指揮一部分流寇包抄馮良,結果剛一露頭就被他一箭又射了回去,再不敢露頭。
“膽兒挺肥呀,還敢跳?哼,躲得倒快!”
鄉(xiāng)農(nóng)首領也重新爬了起來,趁機大叫道:“援兵來了,云中的邊軍來了,大伙跟我上啊,報仇的時候到了!”
說著便身先士卒沖了出去,帶得鄉(xiāng)農(nóng)也都奮起余勇,死死纏住了匈奴流寇。
“聰明!這才是好隊友啊。”馮良暗暗點贊。
這下去了后顧之憂,他射得更爽了,
一邊站樁打起了靶,一邊心中暗想,
老子現(xiàn)在怎么也能算得上一員猛將了吧,就是不知道跟李廣他們比起來怎么樣。
一直到箭矢將盡,他干脆從墻后跳了出來,高聲大喊:
“我乃云中先鋒馮良,邊地大軍就在左近,旦夕可至,老鄉(xiāng)們有仇報仇,別讓他們跑嘍哇!”
然后,他“嘣,嘣”兩箭射翻了沖得最兇的兩個流寇,隨手撒開短弓,抽出倚天劍來,
高喊著,“敵人雖眾,一眾皆斬!”
配合著鄉(xiāng)農(nóng)的陣線,從側面就沖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