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起你

　　余瀛約了笙夢下晚自習(xí)在操場上見。他知道笙夢不可能一直都不看手機(jī)，就讓奕子給她留言，這方法湊效了，奕子告訴他，笙夢會來的。換做以前，她來不來都無所謂，但是境況不同，總之余瀛高興的要死。

　　“我今天找你來……”

　　“我知道?！斌蠅糇屗蜃?，余瀛就這么望著她，她繼續(xù)說：“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的問題問我，但是我不想回答。我只是想說，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而且我真的……發(fā)現(xiàn)我根本沒那么喜歡你……羅欣說的對，我們終為路人。我……”笙夢掐著指甲，頭望向一邊。

　　“我不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只是覺得并不是你說的那樣。想想看，那天晚上的話，你真的都是想好了之后說的嗎？”余瀛看著她，她沒給予否認(rèn)。

　　“而且，我知道羅欣很反對你和我在一起，我知道她不是不喜歡我，只是……覺得我們差別太大，最后沒有好的結(jié)果。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這樣的，我知道你很累，但是累過后的結(jié)果肯定是好的，你不……希望嗎？”余瀛兩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笙夢不說話，轉(zhuǎn)過身，然后說：“我最討厭別人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真是惡心?！彼D(zhuǎn)過身，接著發(fā)出一練串的質(zhì)問：“那我問你，你真的覺得和我這樣沒有明確出路的在一起就很高興嗎？你也有過失望的時候吧？是個人都有吧？你真的就覺得我們就會有好的結(jié)局是嗎？你憑什么這樣說？拿什么去擔(dān)待？我又憑什么去相信你？又或者同時，我怎么……去相信我自己？”笙夢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有點哽咽。

　　余瀛回答不上來，他反問了一句：“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是懼怕才這樣的？這好像不是我認(rèn)識你。”

　　兩個人都沒有明白互相說的側(cè)重點，他們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去訴說著，也許，這就是事情的嚴(yán)重性，只是他們沒有意識到。爭吵還在繼續(xù)。

　　“那你到底怎么想？真的就這樣結(jié)束了，還是說你是一時的難受讓你被迫做了這一決定？你……說清楚，如果是我說的這樣，我不會……會原諒你的，我不想這樣?！庇噱Z氣哽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像他這樣的表面硬氣內(nèi)心也有一個敏感孤獨的心的男孩對這樣的事也難以承受其重——這是正常的。余瀛很慌，那也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低著頭等著下一滴淚掉下來打濕操場的片刻安寧。

　　笙夢知道那是他抽搐的聲音，她不忍心看到他這樣的“無理”發(fā)泄，“你他媽的豬?。磕懿荒懿灰@么作踐？值得嗎？不喜歡了，不愛了，就換一個??！有什么走不出來的……”笙夢直挺挺地站著，情緒上頭讓她過于激動，身子顫動著。她像這樣把他罵醒，好讓他放手。

　　“那我他媽的怎么知道??？他媽的那個時候之前還是好好的，怎么就這樣了？怪我啊……怪我的話你說啊，我改??！……不是你說的我沒有錯啊，是啊，我就是犯賤說著那些傷感的話，我怎么就作踐了？我現(xiàn)在很作踐嗎?你知不知道作踐是多么骯臟的一個詞？”余瀛哭的稀里嘩啦。

　　笙夢從他那可以說是狼狽的樣子上看到了兩個字。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余瀛本來就白，模樣也不差，只是那紅腫地樣子讓笙夢屬實心疼，感到不堪，她覺得自己不該讓他表現(xiàn)的如此卑微。這種卑微不是他該承受的，笙夢覺得自己確實狠了，不應(yīng)該這樣對他，那不是他該做的，笙夢很內(nèi)疚。

　　笙夢也開始放聲地哭，邊哭邊吼：“我也不想啊，他媽的。我他媽的怎么知道那個時候我就撐不住了，我就這樣了，我也不想啊……那怪我??！我知道作踐用的不對……但是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啊。”

　　“那你不知道怎么就直接罵??？”

　　“那我是怎么知道啊，就是情緒上頭罵了出來，就是想氣你啊。”

　　“那你是不是當(dāng)時也是那樣的？”

　　“是啊，我就是想了我也沒打算做啊?！?p>　　余瀛不哭了，“那你是不是意思說，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他還在抽搐，紅腫的鼻子讓她想笑。

　　笙夢止住眼淚，她不想再演戲了，繼續(xù)裝下去的話他又得難受一陣子，笙夢給出肯定的一聲：“嗯?！?p>　　如果有人張望，哪怕是在很遠(yuǎn)的乒乓球臺那里，或者是宿舍樓的某一樓層，多半覺得他們在發(fā)神經(jīng)吧。這一過程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就好像在拍荒唐的對手戲一樣，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哭完了，然后四目對視，臉上泛著笑。余瀛抱住她，笙夢沒有躲閃，她也是一直渴望，只是一直富有原則的回避著———那是她固執(zhí)認(rèn)為應(yīng)該為他做的。

　　那是他們第一次抱著。余瀛體質(zhì)不好，穿的多，笙夢一直穿的少。這確實是一個完美的借口，又帶著一點小滑頭。余瀛不打算加以解釋，他知道笙夢會問的。

　　“你別抱這么緊，好吧？”

　　“那你別穿這么少啊?！庇噱皇窍腴_玩笑，那是他一直的做派，從未變過。

　　“我本來就抗造……”笙夢不知道怎么解釋，一面渴望。一面又覺著別扭。這樣的情緒和平時的自己很不搭，她感到害羞。

　　“抗什么？”

　　“滾，你好污啊?！斌蠅舢?dāng)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吧?！?p>　　“嗯……高考前最后一次。別這么說，聽起來奇怪死了?！?p>　　“為什么？”

　　“原則問題。”

　　“哼哼，沒想到大姐大還會在這上面講原則問題?！庇噱砷_了手。

　　“……這樣吧，你敢不敢……高考前，如果我們分到一個考場地，我們就在老班的面前抱?！?p>　　“呃……”余瀛猶豫著跟在她的后面。

　　“那萬一……我們那個時候就沒遇到，怎么辦。”

　　笙夢轉(zhuǎn)身，“那就沒有機(jī)會了。”

　　“你去哪？”

　　“不想回家，你呢？做作業(yè)？無聊吧?！斌蠅艚o了一個猜疑的眼神。

　　余瀛笑了笑，“無聊。要不跟我回家？”

　　“滾！色鬼?！?p>　　“走了……”余瀛說著就往租房的方向走。

　　“哎！不送我??！”

　　“哦……你這么大的人了不需要我送吧？”

　　“你……”

　　“回去記得跟奕子解釋啊，別再這樣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