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風云色變起乾坤
葉小月做好了與銀星同歸于盡的準備,但她低估了皓月的身手,葉小月一直沒見他出手,不知道原來這位準王位繼承人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怪不得銀星將他視作大敵。
皓月見葉小月居然選擇跟他一起死戰(zhàn),俊臉上露出笑容,然后將葉小月護在身后,飛身迎上了銀星和大護法兩人的攻擊,居然游刃有余。
葉小月看著那些萎縮不前的侍衛(wèi)臉上的擔憂和驚懼,心中暗喜,看來她的選擇沒有錯噢,憑皓月的身子,同時迎戰(zhàn)銀星和大護法兩大高手還很輕松的樣子,而那些侍衛(wèi)顯然差的不是一個等級,根本不敢上前送死。
完全可以拖延時機,到她預計的援軍趕到。
所以,葉小月安然躲在一角,觀賞這一出雪山蠻夷的王座之爭的大戲。
可惜葉小月是想看戲,有人卻未必肯讓她安心的看,銀星的侍衛(wèi)們雖然不敢去觸皓月的虎須,但一直沒有參戰(zhàn)也怕銀星發(fā)怒,剛好看到角落里的葉小月,靈機一動,帶人圍了上去。
葉小月沒打算跟他們拼蠻力,這里畢竟是蠻夷老巢,她自忖自己沒那血戰(zhàn)蠻夷全族的實力,看到侍衛(wèi)們過來就打算乖乖投降。
這樣不但可以一時麻痹敵人,也可以在皓月與銀星分出勝負時來個出其不意,溜之大吉,反正她堅決不會讓自己落在銀星手中,那家伙一看就是個長期遭受壓迫,心理極度扭曲的家伙。
誰知那些侍衛(wèi)剛剛靠近,還沒等葉小月表示投降的話說出口來,正在激戰(zhàn)中的皓月突然逼退銀星和大護法,朝著靠近葉小月的侍衛(wèi)們攻來,瞬息之間靠近葉小月最近的三名侍衛(wèi)當場中掌被擊斃,皓月也險險傷在銀星手中。
葉小月努力瞪眼看皓月,只來得及說一句:“你不用管我……”后面只要他擊敗敵人或把戰(zhàn)斗時間拖得越長越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皓月給了她一個“你不用感激我”的微笑后,轉(zhuǎn)身與緊隨而至的銀星和大護法打到一起去了。
葉小月翻翻白眼,看看四周貴族們同時為自己獲救松了一口氣的神色,摸摸下巴,開始重新估量自己這所謂的離皇鳳女血脈對于這些雪山蠻夷的重要性。
但銀星從此事中看到了久戰(zhàn)不下的轉(zhuǎn)機,他給侍衛(wèi)頭領(lǐng)使了個眼色。
領(lǐng)會了任務(wù)的侍衛(wèi)頭領(lǐng)帶著一幫侍衛(wèi),盯著銀星與皓月的戰(zhàn)況,只要那邊銀星落入下風,或離這邊遠一些,他就帶人做出要去抓葉小月的樣子,迫得皓月回身來救。
一次兩次尚可,時間一長,皓月又沒長了三頭六臂,被銀星有心算無心,很快就受了傷。
葉小月急得都快跳起來了,顧不上矜持,拼命對他喊:“別管我?!?p> 可皓月跟沒聽見一樣,只要葉小月這邊有情況,那是不顧自身也要來救。
急得葉小月在心中大罵這榆木腦袋,死的時候別想讓她感激他的合身相救。
果然當這一次銀星與大護法做好了圈套,看著皓月又被侍衛(wèi)頭領(lǐng)引走,二人一左一右同時向葉小月飛出手中兵器,同時舍身而上,四掌分別擊向皓月后腦,后心和兩條胳膊。
皓月若救葉小月,自己必身負重傷,而皓月若選擇自救,任憑葉小月以在他的保護下的離皇鳳女的身份被殺,皓月也再沒有爭奪王座的資格了。
葉小月心中吐血,她可以不在乎束手就擒,但前提著不能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看著果斷選擇保命要緊,這一刻不再隱藏實力,矮身躲過已經(jīng)到了身前伸出手要抓自己的一個侍衛(wèi),順手在他腰間抽出一柄短刀。
回身迎著向自己飛來的三樣兵器,銀星的兩柄短劍和大護法的大力流光杵。
“叮當叮當叮當”三聲脆響,葉小月沒有正面相擊的力量,看準兵器飛來的力量與方幾,借力打力四兩拔千金將兵器的挑歪后,盡數(shù)從她身側(cè)擦飛出去,順帶借用挑飛的兵器將圍在她身邊的侍衛(wèi)來了個一死兩傷。
看到一直也沒出過手的葉小月明顯扮豬吃老虎的行為,所有人都驚住了,這下子真是夠銀星頭疼的。
不過葉小月抬頭就看到舍身救他的皓月無語,此時身在半空赤救她而來的皓月看到葉小月干凈利索的自救行為也呆了一下。
同時銀星和大護法襲向他的拳腳已到,沒法子一下子躲開全部攻擊的皓月看著葉小月的目光中沒有指責,指責她隱藏實力導致自己疲于奔命的救她。
他眼中有葉小月理解不了的光茫,似自豪,似欣慰,似難過,然后他的身子在半空中猛然扭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開了襲向后腦的重擊,背心和雙臂同時中擊,一口鮮血瞬間噴出,在半空中撒成血霧。
胳膊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入耳,他整個人含著笑,摔向了葉小月的方向。
葉小月下意識伸手扶向皓月,這一瞬,她的心很難過,雖然她與他一直處于敵對立場,但皓月似乎并沒有帶給她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反而在最重要的關(guān)頭,一直舍命護她。
葉小月也是人,她的心軟了。
半蹲在地,扶著身負重傷不能起來的皓月,看著向自己逼近的銀星和大護法,葉小月的渾身,涌起殺氣。
做為一個頂極殺手替身,如果她拼了自己的命不要,是可以取這兩個人的性命的,她緩緩放下皓月的身體,將全身的功力調(diào)到極限,準備拼死一擊。
銀星與大護法使了個眼色,他根本沒把葉小月那點本事放在眼里,她或許有技巧有急智有眼力,但這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實在不堪一擊。
大護法不動了,看著銀星上前,他知道銀星想親手收拾這個離皇鳳女,在貴族中立威。
銀星與葉小月的身影同時閃動,銀星大掌橫擊,蠻力畢現(xiàn),葉小月卻拼著受這一掌之力,合身而上,準備近身給銀星致命一擊。
眼看銀星的掌力就在擊在葉小月身上,她身形微側(cè)避開要害,準備出手,一柄巨形長刀突然橫空飛出,直擊銀星后心。
同時一條人影橫沖而入,拉住還在往前沖的葉小月,一下子將她拖開銀星掌力襲擊的范圍。
銀星為自救,只得側(cè)身閃開,掌力所向也歪到了一邊,葉小月平安落入一個人的懷抱,正是楚懷淵。
葉小月與楚懷淵緊緊相擁,漸漸感覺被楚懷淵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她輕輕抬頭,看到楚懷淵鐵青的臉色,第一次感覺有點心虛。
楚懷淵沒有看她,臉色極其難看的盯著銀星。
楚懷淵身后,越來越多的北應(yīng)龍軍攻入大殿。
雪山蠻夷們開始驟攏,剛才還敵對立場的人瞬間團結(jié)一致起來,武器出銷,無論侍衛(wèi)還是皇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對準楚懷淵和北應(yīng)龍軍。
皓月也在兩名皇族成員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眼神復雜又充滿仇恨地盯著葉小月,原來這個女人一直在騙他,騙銀星,騙他們所有人。
楚懷淵帶著葉小月往后撤,他身后,青一帶著北應(yīng)龍軍的將士們一擁而入,場面變得血腥而混亂,葉小月不忍再看,跟著楚懷淵出了大殿。
發(fā)現(xiàn)北應(yīng)龍軍已經(jīng)將這里掃蕩一空,到處地血腥與殘殺,尸橫遍地。
葉小月皺眉,回頭看向楚懷淵,楚懷淵仍在生氣,見她一臉不贊成的神色越發(fā)生氣,甩手就走,葉小月在他身后想了又想,還是換了一張笑臉,在后面邊追上去邊問:“等下等下,孩子怎么樣了?他在哪里啊,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楚懷淵拉著一張臉,頭也不回,步子大大的邁開向前飛奔,葉小月在后面緊追不舍,邊追嘴里邊不停的追問。
夕陽的余光斜斜的打在二人的衣服上,給兩人鍍上了一層暖暖的金色。
沒人看見楚懷淵頭也不回的臉上,嘴角在葉小月堅持不懈的追問聲中,慢慢上揚。
銜陽峰下,紅日初升,一輪火紅的太陽從銜陽峰尖的斜角噴薄而出,瞬間將光明鋪滿大地。
葉小月彎腰走出帳篷,沖著紅日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顏。
身后傳來腳步聲,楚懷淵在她身后走出帳篷,涼涼道:“起的好早,看來休息得不錯?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再來一次?”
葉小月臉色一變,昨晚為了安撫那個青一口中,從自己被千機抓走就處于爆炸邊緣的男人,她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
絕對絕對,不想再來一次。
于是葉小月兔子一般竄出去,邊走邊忙忙道:“我有正事,昨晚跟你說過的,靖和的尸體,我們要把她起出來火化,骨灰?guī)Щ貣|都安葬,我答應(yīng)過她的?!?p> 身后沒有回音,葉小月納悶回頭,看到楚懷淵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倚在帳篷門邊跟本就沒動,眼中深深的揶揄之色。
而楚懷淵身后不遠的另一座緊挨著的帳篷門外,青一雙手抱胸,一副強忍爆笑的樣子看著二人來回打量。
另一座相鄰不遠的帳篷門前,司徒莫迪看著眼前刺眼的一幕百味陳雜。做為北應(yīng)龍軍后勤將領(lǐng),他負責押著軍需糧草晚來一步,昨晚才到的。
葉小月大窘,不過是一時心軟,想對楚懷淵好好補償一下,這以后看來妻威不再了。
從前總是楚懷淵追著她跑,以王爺之尊,不嫌棄她細作出身,不嫌棄她曾嫁人生子,直到二人幾經(jīng)波折終成眷屬,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所以,還有什么可計較的呢?葉小月覺得,老天爺已經(jīng)很厚待她了,于是她不再猶豫,大步向楚懷淵走回去。
在青一詫異的目光中,在司徒莫迪酸楚的眼神里,走到楚懷淵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沖他嫣然一笑:“走,我領(lǐng)你去找靖和的墳?!?p> 楚懷淵眸色深深,葉小月拉他胳膊要走,卻沒有拉動,回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楚懷淵眸光一閃:“這事不急,你不想知道你那位好師父怎么樣了?”
葉小月神色微動,昨天戰(zhàn)事畢,銀星和大護法當場斃命,重傷的皓月跳入萬丈懸崖,縱然不死也好不到哪兒去。
其余眾皇族死傷慘重,僅剩幾人被活捉準備帶回由三國公審,只有千機,從沖突一起,千機帶人攔截銀星的手下后,就再也不見了人影。
葉小月總覺得不對,按理他是雪山蠻夷的國師呀,一定會跟著皓月共進退的,怎么后來就無聲無息的再也不露面了呢?
楚懷淵伸手輕拍葉小月的頭,喚她回神,笑:“想破了腦袋也沒用,走,我?guī)闳ヒ娝??!?p> 葉小月眼睛一亮:“你抓住他了?“
楚懷淵搖頭:“你這位師父的確本領(lǐng)非凡,如果不是他自己計算失誤,估計沒人能抓得住他?!?p> 葉小月奇怪地問:“他計算什么?”
楚懷淵道:“他在雪山蠻夷撤退的通道里安置了機關(guān),設(shè)計陷井,埋下了黑油和火藥,結(jié)果引發(fā)了爆炸。雖然雪山蠻夷退路被斷,但他自己也把自己困在了地道里,被塌陷的巨石壓住了。”
葉小月一下子就抓住了楚懷淵話中的關(guān)鍵,拉住他問:“我?guī)煾笖嗔搜┥叫U夷的退路?”
楚懷淵點頭。
葉小月皺眉陷入沉思,楚懷淵拉著她走進身側(cè)的樹林,拍拍發(fā)呆的葉小月:“別想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當面問個清楚吧?!?p> 葉小月回神,抬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進了樹林,陽光一下子被擋在外面,清晨山上樹林中特有的涼意撲面而來。
葉小月看到被幾名軍士輪流守護或者說監(jiān)視的千機,此時他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道骨仙風的模樣,渾身灰塵血跡,頗為狼狽的樣子。
但在葉小月與楚懷淵靠近的第一時間,他睜開的雙眼中精光閃爍,還是那位無所不能的世外高人。
葉不月站在千機面前,從他灰敗的臉色上看出他實際上受傷頗重,恐怕時間不多了。
不知為什么,往日種種,突然歷歷在目,千機對她可謂百般算計,費盡心機。然而這都抹殺不了她由他撫養(yǎng)長大,一手培養(yǎng)成后來的樣子。
千機對于她的殘忍,無非的欺騙加利用,真正實質(zhì)性的傷害,葉小月回想半天,也沒想出來。
所以,站在千機那雙仍然充滿睿智的眼睛前,葉小月只輕輕問了一句:“師父,你究竟為了什么?”
千機看著她,眼睛里充滿笑意,點頭道:“我本來自乾坤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