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逆徒8
“隔壁青平鎮(zhèn)近日里不斷有人被僵尸咬死,全身血肉都被啃食殆盡,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可慘了。”
胖嬸看著犬絨,語帶擔(dān)憂,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恐懼,臉色有些蒼白。坐在小板凳上彎腰洗碗的犬絨聞言扭頭看了一眼胖嬸,忽然開口道:
“胖嬸嬸,你過來一點,水珠子濺到眼睛里了,你幫我看一下?!?p> “你這丫頭,也太不小心了?!?p> 胖嬸聞言放下手中的竹筐擦了擦手,走到犬絨跟前,用干凈的布巾擦拭著她臉上的水漬。犬絨抬眸看著胖嬸,胖嬸一雙眼睛格外紅,充斥著血絲,與此同時,嘴唇泛紫,干裂起皮,著實奇怪。
“胖嬸你眼睛怎么了?”
“很紅,痛嗎?”犬絨皺著眉頭。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眼睛突然變紅,而且是有些疼?!?p> 胖嬸聞言,垂下眸子,似乎怕嚇到犬絨,起身走到灶臺邊,不去看她。肥胖的身軀背對著犬絨,只是埋頭,摘著菜,廚房里,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所酒樓后廚,自然不可能只有犬絨和胖嬸兩個人,原因是今天放假,所有人都回去了。犬絨之所以留下,還是因為無處可去,倒不如多賺點錢。而胖嬸,犬絨聽別人說,胖嬸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加上平時憨厚,受人之托,來這里看廚房。
省的里面的肉被老鼠或者夜貓糟蹋了。
犬絨洗完碗擦干凈手,走到胖嬸旁邊,兩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身體靠了過去。
“胖嬸,今天晚上做什么好吃的?。俊?p> 她歪頭看著胖嬸的臉,嘴角上揚,清冷的眉眼因為她這一笑,而多了一絲溫情。
“阿絨想吃什么?”
胖嬸也微微一笑,語氣里帶了些閑適愜意,也許是因為年齡大了的緣故,滿臉滄桑,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不過,笑容很暖,暖到人的心窩里。
犬絨伸手將胖嬸手里的竹筐拿到自己手里,一邊說:
“胖嬸,那你就休息會兒吧,剩下的我來,你看你的手都泡在水里一天了,都泡皺了,今天晚上還要做好吃的,所以不能讓你累著了。”
“還說我呢?”
“你這丫頭不也洗了一天的碗,昨天的碗筷都由你一個人洗,你看看你這手!”
胖嬸拿過犬絨抱在懷里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那嗖说闹窨?,放到灶臺上,而后,執(zhí)起犬絨泡白的手指,眼神嗔怪。
胖嬸指尖粗礪,盡是些老繭,磨得犬絨有些疼。掌心肌膚皸裂,里面還帶著滲透進皮肉里的污泥,長時間泡水,指尖泛白。
“胖嬸,你看著我。”
犬絨站在胖嬸面前,拉著她冰涼的手,眸光里閃過一絲詭譎的金色。
胖嬸雙眼突然無神,呆呆的站在原地,猶如被催眠了一般,而后,徑直從廚房里走了出去。犬絨跟著胖嬸來到她的房間,直到胖嬸躺下。
只不過犬絨站在床頭,凝望著胖嬸黑黃的臉頰,眉頭一皺。緊接著,她蹲下身,摸了摸胖嬸的額頭,入手的是,一片冰涼,像是一塊石頭。
更像是……沒有體溫,宛若死人。
犬絨一驚,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身后的竹筐,竹筐倒地,發(fā)出細碎聲響,
“怎么會?”
犬絨復(fù)又走到胖嬸床前,試圖叫醒她,可是,胖嬸一點動靜也沒有,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將妖力輸入胖嬸體內(nèi),如石沉大海,她只是用催眠胖嬸休息而已,可是如今,胖嬸卻昏迷不醒,渾身突然失溫,宛若尸體,但是一息尚存。
但是犬絨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原因。她方才察覺到胖嬸的異常,所以才會選擇催眠她,可是,這一切,又出乎她的預(yù)料。
難道,真是青平鎮(zhèn)存在的東西,逐漸漫延到了碧溪鎮(zhèn)?
胖嬸魂魄健全,并未如真正的尸體一樣離魂,只是長此以往,并不能保證不吃食不喝水,并不能保證她活下去。
鼻尖微動,忽然間,犬絨聞到了一股微不可察的腐臭氣息,那是,怨氣,是突然從胖嬸身上涌現(xiàn)出來的。目光陡然間一冷,犬絨走到窗邊,看著遙遠的天際。天際暗沉,被濃濃的黑氣霧氣籠罩。
垂下的手指微動,寂靜的房間里,出現(xiàn)了一個與犬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直直的看著犬絨,漆黑眸子里一片冰涼,沒有一絲神采。
“照顧好胖嬸?!痹捯魟偮洌q就消失在了房間里。
留下的傀儡眨了眨眼睛,勾唇僵硬一笑,來到胖嬸窗邊,替她掖了掖被角。
…………
冷風(fēng)吹過,吹起了肩側(cè)的一縷青絲,犬絨伸手,將那一縷青絲撫到耳后。她站在寫著“碧溪鎮(zhèn)”的石碑旁,望著充滿怨氣的遠方的碧溪鎮(zhèn)。
石碑兩側(cè)長滿了野草,石碑隱在里面,不仔細看,甚至?xí)雎?。此處風(fēng)很大,吹起一地灰塵,是以,犬絨臉上帶著一個深藍色布巾,遮擋沙塵。
大路上,幾乎沒有行人,犬絨一路過來,也只是看到了從碧溪鎮(zhèn)里面出來的神色匆匆的人。
路上,她也詢問了一些鎮(zhèn)子里的情況,那些人皆面露驚恐之色,紛紛警告犬絨千萬不要去鎮(zhèn)里,那里面,晚上,有怪物,會吃人。
一路打聽,多少了知道了一些碧溪鎮(zhèn)傳聞。只是她不知道鎮(zhèn)里出現(xiàn)僵尸是何故?源頭又是什么?
抑或者青平鎮(zhèn)里的人被人下了尸毒?所以才會變?yōu)榻┦??又或者這一切,只是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杜撰?
一切,撲朔迷離,讓人找不著頭腦。
終于是進了青平鎮(zhèn)里面,只不過進來的也不容易。原來,青平鎮(zhèn)是只許進不許出,而那些路上她所遇之人,都是假裝青平鎮(zhèn)鎮(zhèn)民的其他鎮(zhèn)子里的人,目的是阻止其他人進入青平鎮(zhèn),導(dǎo)致僵尸的數(shù)量增多,徒增亡魂。
徘徊在青平鎮(zhèn)周邊的人,都是驅(qū)趕行人不要進入鎮(zhèn)子里的。然而犬絨畢竟不是普通人,所以便也輕松的進了這青平鎮(zhèn)。
如想象中一樣,青平鎮(zhèn)一片蕭條荒蕪之色,街道兩旁的大門緊閉,不見一絲人影。
犬絨一個人蒙著面走在無人的街道之中,顯得詭異。一陣冷風(fēng)刮過,空氣里響起嘶啞的哭叫聲,若有若無,聽不真切。
“請問閣下,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居???”
一個清潤的男聲自不遠處傳來,犬絨眸子動了動,而后道:“我也不知道?!?p> “我來青平鎮(zhèn)是為了找人,好不容易混進來,現(xiàn)下,也是迷茫萬分。”
犬絨轉(zhuǎn)身,入目的,是一眾白袍少年。年歲看著不大,只不過,這一身白袍,是劍宗弟子特有的服飾,并且,抬眸打量之際,出乎意料的,犬絨看到了……乾嫵。
犬絨低下頭,不刻意去看乾嫵,一身灰衣的她蒙著面,看起來豪不起眼。與仙氣飄飄的劍宗弟子比起來,可謂,被貶到了塵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