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縣長,人到了?!笔匦l(wèi)稟告完便出去了。
我抬頭看了看來人,像是郭老板的女兒,便猶豫著開口道:“你是......郭清月?”
“是,白縣長,正是小女。”郭清月回道。
“你怎么跑出來了!我不是囑咐郭老板將你管在園子里嗎?”我問道。
“今日我是偷跑出來的。您可有師哥的消息?我......我實(shí)在等不住了?!惫逶禄氐馈?p> “沒有,我明日去救他?!蔽肄D(zhuǎn)過身又說道:“來人,將郭姑娘送回三慶園?!?p> “縣長!您帶我一起去吧!求您了?!惫逶聦㈩^磕得邦邦響。
“姑娘,我知你心疼照人,可那李擎天對你心懷不軌,此次若你隨我前去,后果可曾想過?”我看了看她,接著道:“回去吧,照人我定帶回來。”
“我就是看看師哥,其余的什么都不做,您說什么是什么,我絕不添亂。您帶上我吧?!惫逶聭┣蟮?。
“不成?;厝ァ!蔽覅柭暤?。
“清月只求您一次,只此一次,您帶著我吧,我絕不給您添亂?!惫逶掠趾莺莸目牧艘粋€響頭。
“你這孩子,快起來,我?guī)闳ゾ褪橇??!蔽亿s緊將她扶起來,又派了人去三慶園傳個信兒,好叫郭老板不必?fù)?dān)心。
“今日你便宿在我房中吧,我還與各位將領(lǐng)有事相商,你先去吧。”我安慰道。
“是,是,多謝白縣長。”郭清月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絲絲血痕,便出去了。
我暗想,這女孩兒對照人的情誼,怕早已不是師兄妹之誼了吧。
我想著往門外走去,去廚房問了問說晚飯都用過了,便喊了人去將他們請來大堂議事。
見眾人紛紛落了座,我便開口道:“今日所查之事,可有何進(jìn)展?”
參領(lǐng)向我抱了抱拳開口道:“卑職二人今日奉命去查青樓女子桑蘭之事,向幾位官家少爺打聽,皆說不知這女子,但在陳少爺家卸貨的一個男子說聽過桑蘭這個名字,是在月銀樓送東西時聽人提起的,仿佛是被一位客人長久包下來了。所以今晚我們才扮作商人,來月銀樓查訪?!?p> “那么,可見到那個女子了?”我問道。
“未曾,說是客人長久包下的女子都不見外客的。我們打算偷偷去后院女子們的住處查查,卻沒進(jìn)得去。”參領(lǐng)低頭回道。
“是了,今日也聽那‘媽媽’說起了?!蔽宜紤]著,想了想又道:“不過小四兒即在這兒出現(xiàn)過,那會不會與那桑蘭聯(lián)系,盜取布防圖的都是小四兒?”
“想來是這樣?!备叨睫k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便如此安排,明日晚上兩位參領(lǐng)帶人在月銀樓外接應(yīng),我與高督辦扮作商客再入樓,一旦見著小四兒或者桑蘭,即刻拿下!”我厲聲道。
“是!”大家齊聲道。
“父親的事情諸位費(fèi)心了,明日無事便可先暫時回任上處理公務(wù),晚膳時分回來即可;若無事便調(diào)養(yǎng)生息,屆時月銀樓會面?!蔽艺f道。
“是,那卑職告退。”高督辦等人說完便退出去了。
一夜無夢,倒也睡得安穩(wěn)。清早帶了人叫上了清月姑娘,要往羅縣去。
“清月姑娘,到了羅縣,萬事不可魯莽?!蔽覍⒐逶伦У轿业鸟R上。
“嗯,我明白?!惫逶禄氐馈?p> 臨走時,高督辦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要小心,囑咐兄弟們一定要保全我,真真如父親一般,我調(diào)笑了幾句,便帶人往羅縣趕去。
快馬加鞭,未至晌午,便來至羅縣縣衙門外。
我將郭清月護(hù)在身后,又向身旁之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他去敲門。
“請你去稟告一聲,千安縣縣長白何求見李擎天大帥。”這人冷冷的說道。
“您稍后?!遍T口的守衛(wèi)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向我揖了揖,便進(jìn)去了。
按著清早的安排,留七人在衙外各處接應(yīng),我另帶三人與郭清月進(jìn)去討人。我還在查看衙外的防守之時,里面已經(jīng)來人通報,道李擎天請我們進(jìn)去。
“哈哈哈,難得呀,白......縣長肯賞光來我這兒?!崩钋嫣焖难霭瞬娴淖谥魑簧希笮χf道。
“這不是李大帥‘請’我來的嗎,我怎敢拂了您的面子?!蔽乙矎阶宰讼聛怼?p> “白縣長,這怎么話兒說的?!崩钋嫣鞂⒛樕系男δ巳?。
“你知我來意,不兜圈子也罷?!蔽一氐?。
“白縣長這話就遠(yuǎn)了。”李擎天看看我,又看著我身后的郭清月,立即換了副猥瑣的模樣,說道:“呦,這不是那個戲班子里的小美人嗎?!?p> “李大帥,還請你放尊重些,你的身份與旁人不同?!蔽覑汉莺莸乜戳艘谎劾钋嫣臁?p> “白縣長此次來,應(yīng)是有事與李某相商吧?!崩钋嫣焱嫖兜目粗?。
“我來將我的夫君接回家中,這么些天住在李大帥這兒,著實(shí)添麻煩。”我故作客氣道。
“白縣長原是來同我討陶老板的啊。”李擎天將手中的茶碗端起,看向別處。
“是,您派個人帶我去尋他吧。”我說著,便要站起身來。
“這可不成,那陶秋實(shí)是重犯,怎能說帶走便帶走。”李擎天怒道。
“不過是一曲大鼓,怎擔(dān)得起‘重犯’二字。”我笑著道。
“他不僅暗諷司令,甚至還唱我們這一時代只是虛妄的幻境,運(yùn)不久矣。白縣長倒說說怎么不算是重犯?”李擎天道。
“這出戲我知道,‘太虛幻境’本是自古流傳的唱詞,并未有哪個戲班將這出詞改過,又何來什么暗諷隱喻呢?”我笑著看著李擎天,又道:“暗諷......隱喻......委實(shí)是居心叵測之人的腹誹吧?”
“我在這兒,便不許有任何人諷刺褒貶司令。”李擎天的語氣中的堅定讓我覺著他像個跳梁小丑。
“那陶秋實(shí)言語間可有提到過任何有關(guān)司令的東西嗎?”我笑問道。
“字字句句?!崩钋嫣炱鹕淼馈?p> “那李大帥可有證據(jù)?”我將手中的茶碗摔在桌上。
“那日去的兄弟皆可見證?!崩钋嫣斓馈?p> “李大帥羅縣的兄弟們,竟不嫌遠(yuǎn)專程來我千安縣就為聽場大鼓書?”我好笑的問道。
“誰讓咱們陶老板色藝雙絕呢?!崩钋嫣煊?jǐn)[出一副猥瑣的面孔。
“可這羅縣的梨園里,有的是比陶老板唱的好,長得美之人啊。陶老板不過是個說書的,唱個曲兒能好到哪兒去呢?”我走至李擎天面前,又接著道:“況且,那日去的都是李大帥麾下的人,就算鬧到司令那兒去,你們也討不到什么便宜。”
“你!你一個小小女子!竟敢如此與本大帥說話!”李擎天氣急敗壞道。
“我是女子,可我也是司令親封的千安縣縣長!與你平級?!蔽依淠樀?。
“你!”李擎天怒道。
“我今日是來尋陶秋實(shí)的,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將手放在槍套上。
李擎天瞧了瞧我,又瞧了瞧我身后的郭清月,笑道:“陶秋實(shí)你帶走,把這姑娘給我留下,如何?”說完便向我身后走去。
“李擎天,你做夢!”我掏出槍,轉(zhuǎn)身頂上李擎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