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細問,管家已經(jīng)帶著我來至房中,喚來幾個小丫頭給我梳洗更衣,便退出去了。
我剛收拾停當,就聽見思思在外面叩門,便把其他人打發(fā)下去,喚了思思進來。
“思思,方才你去哪了?”我急急地問道。
“嗨,方才碰見一老街坊,幾句話的功夫,便瞧見您與陶老板跑了出去,一晃兒神兒的功夫就找不著您了?!彼妓蓟卮鸬馈?p> “那可是照人將你送回來的?”我又問道。
“是陶老板叫那大楠送我回來的?!彼妓颊f著,臉竟紅了起來。
“行,回來就行,今晚怕是有場硬仗要打?!蔽页了贾?,瞧著思思一臉不解的樣子。
正與思思盤算著待會兒如何應(yīng)付,前院的小丫鬟便來傳話說,李大帥到了!
思思隨著我,來至前院。父親還沒回來,倒是派了副官將李擎天兄妹二人接了來,我瞧著這些人臉色都不大對,便叫思思派人去通知父親。
副官見我來了,趕緊低頭,向我說了一句:“小姐,李大帥到了?!?p> 我見狀也趕緊擺出一副笑臉說道:“不知李大帥來,還請前廳一敘,恕小女怠慢了?!?p> “無妨,幾日不見,小姐倒越發(fā)標致了?!崩钋嫣煨χf道,隨即又向后招了招手,對我說道:“這是家妹,李若天,你們?nèi)蘸笠惶幫嫠R彩遣诲e的?!?p> 我低頭向那人揖了揖,便抬頭瞧她,心下大驚,這不是方才在三慶園門口,為首的那個女孩嗎?一頭黑褐色的西洋卷發(fā),黑底刺金的旗袍襯著玲瓏的身型,看面相不過二十出頭,卻頗有成熟的韻味。
她什么話都沒說,意味深長地沖我笑了笑,管家的茶來的恰到好處,幾句俏皮話便緩解了我的無措。恰巧這時父親也回來了,與李擎天客套了幾句,飯菜便上了桌。
今日的飯菜很合我胃口,李擎天礙于父親的面子,也并未灌我酒,只是這飯桌間的氣氛很微妙。不知怎的聊到了婚事,說起他妹妹李若天癡迷北平戲園子的一個戲子,叫他很是苦惱。
“哪兒啊,哥哥,那陶秋實本是白小姐的郎君,怎的是妹妹癡迷了?!崩钊籼煸频L(fēng)輕的說道。
聽到陶秋實幾個字,我夾菜的手登時停在了半空中,勉強開口道:“哪里,哪里?!苯又值皖^扒飯,小心翼翼地偷瞄著父親的臉色。
父親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李擎天,哈哈大笑道:“孩子喜歡誰,那是她的自由?!?p> “呦,沒想到白大帥如此開明啊?!崩钋嫣礻庩柟謿獾卣f。
“哥哥,是我先認識秋實的,你得為我拉拉線啊。”李若天晃晃李擎天的胳膊,撒嬌道。
“白大帥,你看這?要不這樣,我那副官也是個頂好的人,仰慕白小姐已久,我看他們倆倒是般配的?!崩钋嫣炷弥票嫖兜乜粗赣H。
“今日是師座特意安排,讓我倆交交心,緩緩關(guān)系,不提孩子的事也罷?!备赣H笑著回答道。
今日父親很是奇怪,平日里也沒見他對李擎天這樣客氣啊。吃過飯,又飲了幾杯酒,李擎天的副官便來接了,我與父親將他們送至門口,才慢悠悠地向后院走去。
一路無話,直至父親隨我到房中坐下,才沉著臉,開口道:“方才那李若天所言可真?”
聽得這話,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同父親回道:“是真的,父親恕罪,是女兒的不是,女兒不該不向父親回稟?!?p> “誒,傻孩子,快起來,地上涼。”父親伸手便要扶我。
聽父親這樣說,我便更是愧疚,一著急,眼淚就下來了,哽咽著說道:“爹爹別生白何的氣,都是孩兒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