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回家,蘇沁冉看著逐漸豐富的餐桌,默默問自己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為什么不再期待新年了。
原本是長輩給小輩發(fā)紅包的愉快環(huán)節(jié)也變成了她拿出紅包,遞給父母和奶奶,蘇奶奶還會說孫女長大了,但是蘇爸爸和蘇媽媽也許是因為年前的事只是嗯了一聲。
過了十二點,大家都去睡了,蘇沁冉帶著餃子和白蘿卜山藥粥悄悄出門。
談郁琛帶著蘇沁冉回了臨時租的公寓,看到蘇沁冉手上的保溫盒,默默放下了準備去酒柜里拿酒的手。
于是談郁琛一邊吃著一個月來第一頓不是外賣的飯,一邊接受蘇沁冉的“關(guān)心”。
“你不是在國外定居了嗎?為什么又回來了?”
“唉,這事說來話長?!闭動翳∮X得此處應(yīng)該有酒壯膽。
經(jīng)過一番支支吾吾的比劃之后,蘇沁冉終于聽懂了原因。
那天,談郁琛在實驗室關(guān)了一個多月,只是打算去酒吧喝一杯放松一下,疲憊夾雜這醉意當(dāng)然也可能是中招了就睡著了,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但是,身邊多了個女人,關(guān)鍵是,對方是某財閥董事的女兒,現(xiàn)在死活要嫁給他,談郁琛實在沒辦法就躲了回來。
蘇沁冉反應(yīng)了一下,驚嘆道:“不是吧?那妹子什么審美?看到你這張比女人還女人的臉是怎么做到不自卑的?”
說起這事,蘇沁冉就有無數(shù)回憶涌上心頭,談郁琛這張臉真是男女通殺,她幾次差點就把爛醉如泥且死沉的談郁琛賣給上來詢問的富豪或者富婆了。
這話刺中談郁琛軟肋:“你以為誰都是你嗎?撿尸為師這么多次一點想法都沒有,我以為你不膚淺的,你居然看上了遲暄?”
“哦,那你看錯我了,我只是不喜歡比我更像女人的男人。”
談郁琛對蘇沁冉這話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但還是好奇蘇沁冉到底是怎么被遲暄拐帶走的。
在談郁琛的印象里,遲暄這個表情從來都跟手術(shù)刀一樣冰冷的人,除非拿錢砸,否則再好看也討不到女孩子歡心的,蘇沁冉打一場官司起碼幾十萬,不會被金錢迷惑。
“你是怎么跟遲暄在一起的?看上他的臉還是身體了?”這是談郁琛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畢竟他是親眼目睹星探追遲暄到實驗室被他黑卡勸退的人。
“始于顏值,終于生活,三年前我剛出院不久,閑著無聊就把渾身沒一塊好肉的他帶回家了,當(dāng)初就覺得他要是不回遲家以身相許我可以養(yǎng)著他,不過他不告而別了?!爆F(xiàn)在想起那段時間,蘇沁冉都覺得很美好,毫無反抗力的遲暄任她調(diào)戲。
“后來呢?”遲家那會的內(nèi)斗談郁琛也了解一些,只能說,遲暄那溫和的表象之下是長在骨子里的殘忍。
“后來,他來找我了,既然兩情相悅那就結(jié)婚了?!?p> 談郁琛看著自己唯一的學(xué)生那一臉幸福,沉默著轉(zhuǎn)身拿了瓶香檳,作為一個孤家寡人他打算一醉方休。
當(dāng)談郁琛單手撐著腦袋拿起酒杯的時候,蘇沁冉突然說:“師父,我以茶代酒敬你,感謝你對我的幫助。”
“怎么了,突然那么鄭重?”談郁琛向來不拘泥于這些,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
“如果當(dāng)初不是你幫我申請學(xué)位,幫我做研究,寫論文,教我賺錢,現(xiàn)在可能就沒有蘇沁冉了,那時候你突然離開,我……”
這是蘇沁冉一直以來都放不下的,當(dāng)時談郁琛為了挽救老師的實驗室離開,這個謝字就沒有說出口。
“沒事,你可以讓遲暄對我實驗室進行一下長期的投資。”談郁琛每每想到這里就想吐槽選投資方的這些年。
蘇沁冉想了想,說:“好像我也可以,結(jié)婚的時候,就夫妻共有財產(chǎn),現(xiàn)在在我名下的大概有十幾億?!?p> 談郁琛被酒嗆到了,這是鐵了心這輩子不離婚了?十幾億,遲暄的錢,單位換算一下,眼前是個超級富婆??!
談郁琛默默拿起紙筆:“小冉冉,這是為師的卡號,有空關(guān)照一下。”
蘇沁冉:“……”我看清你了。
半瓶酒消失,談郁琛進入了嘮叨模式:“小冉冉,你為什么不告訴遲暄你差點沒命的事?”
“這個,我告訴他結(jié)果就可以了,我也沒事,不要讓他擔(dān)心?!碧K沁冉有點沒底氣,她總覺得遲暄會知道的。
以談郁琛對遲暄的了解,估計在他們下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他提醒道:“遲暄可是現(xiàn)在遲家的獨苗,你還是早點坦白?!?p> 蘇沁冉點頭,她只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和遲暄說,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
“小冉冉。”談郁琛回想起當(dāng)初撿蘇沁冉是在一個寒冬的晚上,穿著單薄睡衣的少女站在宿管科門口無助的敲門,被人惡意對待多了,她也許已經(jīng)不在意這樣的大難不死了。
“遲暄是你的丈夫,不論什么時候,你們之間的溝通是最重要的,為師當(dāng)時同意當(dāng)沒發(fā)生不是為了幫你隱瞞,而是為了讓方逸哲更好辦?!?p> “嗯?!碧K沁冉低頭不語,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美化一下這件事。
大洋彼岸,遲暄完全沒有心情吃午飯,他剛離開就有人按耐不住了,但是蘇沁冉為什么要瞞著自己,思來想去,遲暄決定問問。
蘇沁冉接通電話,溫柔地喊了一聲老公,一邊的談郁琛默默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搶過電腦,走到陽臺。
蘇沁冉困惑的看著談郁琛有點不穩(wěn)的腳步,不能確定他有沒有醉。
“遲暄,我跟你打個賭?!闭動翳〉鹊木褪沁@一刻,他想讓遲暄幫他解決那個一直纏著他的女人。
遲暄看著眼前突變的臉,揉了揉眼睛,兩人好幾年沒見,他差點沒分清談郁琛的性別。
“師兄?我現(xiàn)在沒空,把電腦還給冉冉。”
談郁琛自然是不肯的:“喂,師弟,你拱了我養(yǎng)的白菜還這么跟我說話是不是過分了?”
遲暄知道談郁琛是蘇沁冉的法學(xué)博導(dǎo),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的什么藥就答應(yīng)了:“賭什么?”
“就賭小冉冉會不會告訴你她被人綁了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