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西岐記

46 言靈和靈言族?

西岐記 斜雁穿林梢 2612 2019-11-15 23:31:06

  洲陸的邊境與中心城一般都是天差地別的,邊境兒郎大多質(zhì)樸,中心城居住的均是大家氏族。

  東洲是個例外。

  沈汐帶著甘遂一步步往東洲境內(nèi)走去,邊境與中心城根本毫無區(qū)別,倘若說,邊境靠海,所以居民村舍都有殘缺很是正常,可是,越往東洲境內(nèi)的深處走,卻越是覺得邊境才是最繁華的地方。

  寧愿邊境雜草叢生,道路難行,都是石子顆粒,每走一步硌著腳,至少入眼的是最原始的環(huán)境生態(tài),而不是經(jīng)歷了繁華過后的空城。

  越走越寬廣,道路寬廣到毫無人煙,明明應(yīng)該是最熱鬧的街道,卻靜悄悄的讓人心里發(fā)悶。

  東洲的神祗破敗的讓人驚悚,殿門掉的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高處還有疑似黃土泥塊,想必這定是人為的丟上去的,神祗角樓瓦塊也都零散的脫落著,暗淡的漆角幾乎就是灰白色,這一切昭示著這里的神祗無神無人,甚至,不被東洲子民所愛戴。

  當(dāng)然,不被愛戴這件事,沈汐從那兩位大嬸的話語里已經(jīng)聽得非常的清楚了,他只是沒想到,言語不敬就算了,動作,也是粗獷的可以。

  所在之處就好像總會無端跳出來什么,嚇人一跳。

  甘遂躊躇著,扯了扯沈汐的手,有些害怕的道:“暮清哥哥,我不想進去?!?p>  沈汐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又拍了拍甘遂的手,給自己壯了幾分膽,望著黑黢黢的門縫,堅定道:“沒事,暮清哥哥和你一起呢?!?p>  一般來說,神祗的建造位置,一定是有講究的,即便是人跡不旺盛,也一定會是能夠福澤子民的地方,洲神的使命就是保護信奉自己的洲陸子民,子民會對洲神祈愿,祈求洲神的庇護,前者奉獻,后者敬仰,兩者應(yīng)當(dāng)是相輔相成的,相比西洲,...西洲的子民多么團結(jié)啊,連承擔(dān)神罰都毫無怨言,而東洲...

  唉。

  沈汐緩緩?fù)崎_落灰的門,甘遂下意識的更靠近了沈汐一點。

  “咯——噠,”殿門因受了力頓時向兩旁歪去,沈汐立刻懷抱著甘遂向里面跑去,殿門最終沒有墜落在地,頑強的使自己呈“大”字型險險的掛著,搖搖擺擺。

  見有驚無險,甘遂也沒那么害怕了,還有些興奮,邊拍手邊轉(zhuǎn)頭對著沈汐道:“咯咯咯,真好玩...”

  沈汐看著她不諳世事的模樣,也被她的笑影響,心情略略放松了一些,一時間覺得里面也沒有那么寂靜嚇人。

  他們一路走來,在殿門前徘徊停留這么久,不說人煙人跡,連個其他聲響也無,沈汐望著神祗內(nèi)的供桌,這祖氏牌位要比西洲的供桌上的要多得多,密密麻麻,有些雖然站立著,卻已被灰塵破布掩埋,有些牌位也歪倒在供桌上,七七八八八,很明顯沒有人打理。

  沈汐的疑問油然而生:這...究竟做了什么?東洲...怎么荒條成這副模樣?

  甘遂圍著供桌轉(zhuǎn)了一圈,突然俯身鉆進供桌底下,沈汐焦急的蹲下去拉甘遂,但是她太過瘦小,滑入泥鰍,沈汐無法也將自己探進供桌才發(fā)現(xiàn),這...是四枚蛋?

  一、二、三、四,剛好四個,不會吧?祖龍神這時候這么心大的嗎?將他們四個隨意塞在角落就不見了?

  甘遂伸手去夠,忽然龍蛋表面一道金光將她的手彈回,沈汐雖然閉著眼睛,卻還是本能的給甘遂做個人肉墊子,金光瞬間又收回。

  看樣子,還是有自我防護的?我還以為...沈汐想,不對呀,上次看到的畫面不是有人來搶這幾顆蛋嗎?沒見這蛋有自我防護???

  看著甘遂齜牙咧嘴的模樣,沈汐將她揪出來,未免她再搗亂,讓她與自己將供桌上的牌位清理一下,同是洲神后裔,也不忍見此狀況...何況這會,我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沈汐手握著破爛的衣袖,先對著這牌位行跪拜大禮,即便不是自己的族人,也應(yīng)當(dāng)有所尊重,待到禮畢,沈汐才開始一個個擦拭,擺放,而這個過程中,他留意了一下,祖氏按字排輩的話,牌位似乎...全部都在這里了?

  沈汐幾乎定在了原地,腦海中的想法簡直難以置信,喃喃道:“...這...這...不會是...”

  “嗒嗒嗒...”有個石子從外面擲進來,然后掉落在地上發(fā)出的幾聲滾落聲,剎那間打翻了沈汐的震驚。

  他下意識的望向門外,一個瘦弱的少年躲在遠處的角落,對他們打著手勢,沈汐看不懂這手勢的意思,甘遂也順著沈汐的目光歪著身子仔細觀察了一番,卻道:“哥哥,那個少年...在說什么?不過,他的手腕...好像有問題。”

  甘遂心思單純,觀察總是很細微,沈汐往那少年的手腕處看去,果然有一道明顯的臟污痕跡,想必是傷口沒有及時處理,血液凝結(jié)又臟,所以又臟又明顯,只是,那道痕跡整齊平整,應(yīng)當(dāng)是刀劍類的東西迅速割下所致。

  沈汐還在思索著,甘遂已經(jīng)躥出門外到了少年的身邊,沈汐遠遠的望著兩人不知在交談什么,突然,甘遂抓住了少年的胳膊似乎要往自己的方向來,那少年使勁掙脫,明顯不肯,拉扯間,甘遂估計這少年的傷口,卻被少年狡猾逃脫。

  甘遂望著少年的背影,恨恨的跺了跺腳,回來了。

  沈汐笑道:“神祗都要被你剁踏啦,怎么了?”

  甘遂嘟著嘴,還在對少年表示不滿,她道:“我想讓他把手腕給你看看呀,那樣的手腕肯定什么都做不了的,可是他不愿意就跑了?!?p>  居然是這個原因。

  半晌,沈汐才道:“你問他手勢是什么意思了嗎?”

  甘遂的小臉也頓時變得很嚴肅:“今日是新月之夜,會有一個特殊的族群出沒,很壞,讓我們快走?!?p>  五大洲以外的特殊族群?還需要人躲避?

  只有一種族群:靈言族。

  沈汐道:“甘遂,你知道靈言族嗎?”

  “不知道,哥哥,這個族有什么特別的能力嗎?”甘遂問道。

  “有的,據(jù)說可以稱呼他人姓名將之仆役,通過血液共享記憶和智慧,生而不滅?!鄙蛳老∮浀脽o盡書是這么寫的。

  甘遂驚訝:“哥哥,這怎么可能呢?”

  “嗯?什么不可能?”

  “這是言靈呀!這是靈言的契約之力呀!”甘遂逐字逐字的對沈汐道:“哥哥,你我初見,我曾問你是言語在說話還是語言在說話,而哥哥你告訴我,人的言語通過語言在表達和延續(xù)?!?p>  沈汐點點頭。

  “不論是神,還是人,從誕生那一日起,語言也隨之而現(xiàn),成為彼此溝通交流的媒介,且不可或缺的存在于各種生活情感或是內(nèi)心的想法中,哪怕是人類消亡至鬼族,甚至于妖族,不同的族群之中,也都是需要語言的,從而誕生了語言中的靈的存在,它成長著,卻也接近消亡著,沒有一絲信仰之力,但是只要有一個人堅信著語言中的靈的存在,它便不會消亡?!?p>  “而言靈里,最短的咒術(shù)不就是通過名字建立起來的嗎?!哥哥,言靈古樹不會喜歡粘稠的鮮血的!”甘遂焦急的說著。

  ——契約咒術(shù)!以他人之名立約,如同在海上與那兩個大妖的定約一樣,皆是以姓名定約。

  沈汐思忖道:“我想這個靈言族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你想啊,哥哥我可是一直善待萬事萬物的,是不是才‘勉強’得到古樹和你的許可啊?它們這樣利用人的鮮血,連最低等的妖族都不如,一定不是神靈的后代,放心吧?!被蛟S,只是不知從何處知曉的一星半點的言靈術(shù)?

  甘遂略帶憂愁的點點頭。

  難怪東洲的城里空空蕩蕩,都是避禍去了?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深愛著這片土地,土生土長的人們還是舍不得離開的吧,或許,還是有機會挽回東洲神的信奉的?沈汐還有一絲慶幸。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有多愚蠢。

  沈汐無處可藏。

  雖然知道甘遂身負靈力,內(nèi)心堅持的信念,并不忍心一個瘦小的姑娘為他打打殺殺,決意先躲避再徐徐圖之,四周全部勘察過后,只有這破舊的神祗可以抵擋一番了。

  總不能東洲祖龍神的神祗還抵擋不了這些莫名生物吧?

  甘遂十分反對,不同意龜縮著,堅持要出去找到靈言族,要為言靈古樹正名聲。

  沈汐奇道:“這有什么好正的?又不是一個意思。”

  甘遂恨鐵不成鋼地道:“哥哥,若是一個乍然聽到的人,怎么會記得言靈還是靈言,哪個才是壞的,是吸血的?不行,我要去!”

  沈汐雖然覺得甘遂說的也有一絲道理,但還是扯住了甘遂的胳膊,勸說道:“你去哪兒找呀?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找?我們好歹也要等天黑看看情況再說?!?p>  沈汐打掃好了供桌上的牌位后,便和甘遂默默等著天黑,內(nèi)心琢磨著,自己就去看一看就可以,坐以待斃好像也不是自己的風(fēng)格。

  靜謐等待時,不知從哪兒刮來一陣大風(fēng),原本就搖搖欲墜“大”字型的殿門更加狂躁的拍打在殿墻上,來回猛烈的撞擊,生怕自己能在門框上堅持的很久一樣。

  沈汐并不敢堂而皇之的坐在大門口,而是拉扯著甘遂躲在供桌下,借由已經(jīng)破爛的桌旗掩飾一番。

  新月將將掛上城中,殿門大開,只見一陣玄色迅速由遠及近,從模糊不清的點點慢慢靠近,露出人一般的身型,這批人影一丈一丈的,前進的飛快。

  直至殿門前躊躇片刻,聽到一個少年的低低的掙扎,像是害怕驚擾到什么,只支支吾吾的反抗...

  沈汐與甘遂細細分辨一會,甘遂小聲的道:“哥哥,好像是白天與我說話的那個少年...!”

  沈汐雖然沒有聽過這少年的聲音,他卻有些明白,少年不偏不倚,不躲不避,坐在殿門邊,那么此刻的悶叫聲難道是不想自己和甘遂發(fā)現(xiàn)?難道這少年做好了自我獻祭的決心?

  沈汐低頭思考的這會功夫,甘遂早已趁機跳出去追著那片玄色人影而去,待到沈汐發(fā)現(xiàn)之時,一邊內(nèi)心咒罵,一邊卯足力氣追著。

  哎呀,這祖宗!

  沈汐毫無靈力的兩條腿,始終跑不過前方腳下生風(fēng)的這兩撥人,跌跌爬爬才能朝著那個方向跑去,上氣不接下氣,沈汐不禁想到,這是自己的回憶,當(dāng)年的自己也是這么矬?在后面追著跑?跑到口干舌燥?

  當(dāng)沈汐很久以后想起這段,詢問知情人的時候。

  那位知情人一臉鄙視:“當(dāng)初大顯身手的只有甘遂一個人,從頭至尾可沒見過您!”

  沈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