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可能?
從簡家人到來后就一直沒有出過聲,還冷眼看著簡家人內(nèi)斗的楊葉,也是聽得汗毛直豎。
這就成殺人了?
良久,走廊里的人全都定在當(dāng)場跟塊木頭似的,沒人說話,沒人開口。他們不知道什么法律規(guī)定,也不知道簡單說的這些,更不知道簡單說的是真是假,可那一個個的名詞他們聽著好像就是真的。
簡單看著驚呆了簡博軍,覺得痛快卻又悲哀。
她慶幸在上法制課時曾經(jīng)聽過這些內(nèi)容,可又悲哀自己知道了這些。
因為她知道,在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在了家人的對立面。
這些都是她的親人啊,自己從來沒有與他們有過什么矛盾,可這一刻,自己卻仿佛成了他們的敵人。
最后,還是簡老太太最先反應(yīng)了過來,她顫巍巍的來到簡單身前,不安的拉起孫女緊握成拳的手,哆嗦著唇想要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孫女厲害,從來不說謊,也懂得很多,特別是這兩年,還考過全市第一呢,孫女說的一條條一框框,她都信,可那畢竟是他的兒子啊,犯了法的是她兒子啊。
雖然剛剛她也狠狠的罵著兒子怎么不去死,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兒子好好的,出事的事兒媳婦,可一旦聽到兒子真的可能會有事,她卻又著急了。
那是她的兒子啊,親的!
“單……單單??!”
老太太好半天才哆哆嗦嗦著叫出自己孫女的小名,渾濁的雙眼滿是懇求的說:“那、那你媽不是還在搶救嗎?人也沒死啊,再說你爸、你爸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不是故意的,單單,等會兒你媽出來勸勸你媽,這跟你爸沒關(guān)系,???”
簡老太太急的心里發(fā)慌,緊緊抓著簡單的手攥的她生疼。
不管小兒子做的有多不厚道,那也是這孩子的爸爸啊,都說民不告官不究,只要兒媳婦能救回來,孫女再勸勸兒媳婦不告兒子,應(yīng)該……沒事的……是吧?
簡單看著著急忙慌為自己兒子推脫的奶奶,嗓子像被堵上了什么一樣,喘息都艱難了起來。
她有些憤怒,這就是她的奶奶,自打到這里之后沒有過問過半句還在急救室里搶救的兒媳婦,反而先急著撇清自己的兒子。她還記得就在開學(xué)前媽媽帶著她給奶奶過生日的時候,奶奶還慈愛的笑著夸媽媽就像她的親閨女呢,這就是她對待親閨女的態(tài)度?
簡單的唇張張合合,很想問老太太一句:‘難道兒媳婦的一條命,還比不過你兒子還不知有沒有的處罰嗎?’,可最終,她什么也沒問,在奶奶的心里誰輕誰重,還用問嗎?看就知道了。
“單單,那、那是你爸啊?你不能,不能……”簡老太太還想說什么,簡單卻已經(jīng)壓制不住自己憤怒了,忍不住尖銳的吼道:“里面的人是我媽?!?p> 見死不救的是她爸,在搶救的人是她媽。
她能怎么做?她可以怎么做?
簡單的聲音有些犀利又尖銳,簡老太太被震得身子一僵,怔怔的看著孫女盛滿戾氣的眼,不知不覺的就慢慢松開了手。
這孩子是怎么了?居然這么大聲的沖自己吼,她不是一向很乖巧的嗎?怎么就不聽話了呢?怎么變得這么毒性了?
那是她爸??!
看著奶奶眼中的責(zé)備,簡單悲哀的輕‘呵’一聲,垂下眼將身體無力的靠在冰涼的墻壁上,感覺前所未有的冷。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沖你奶吼什么?有沒有點兒……”見母親被侄女吼身子一顫,簡大伯惱了,上前就訓(xùn)斥起來,可他還沒說兩句就被早已看不慣簡家人的楊葉上前狠狠一推,然后自己擋在在簡單身前。
“干嘛呀!要耍威風(fēng)回家沖你孩子耍去,蹦在這兒沖別人的孩子嚎。”楊葉對簡大伯怒目而視,嘴里蹦豆子似的不停說道:“我說你們簡家人是真有意思,特別是你家這老太太,你說你兒子犯了錯,你難為一個孩子干什么該你家???”
在她看來,這簡家就沒個好東西,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簡直到是當(dāng)那啥還要立牌坊的典型,忒不要臉。
“我們家人怎么樣管你什么事兒,你就是外人,有什么資格說我們?!蹦腥?、老娘被人這么不客氣的對待,剩下的簡家人立刻怒了,呼啦啦一哄而上把楊葉就圍了起來。
這女人算什么東西,又不是弟媳婦的家人,不過是個朋友而已,在這兒裝什么大掰蒜?要是老太太被刺激的出什么事,他們絕不繞她。
“哎呦,這是想干什么呀?想圍毆我啊,來來來,都上,我楊葉可不是你們家那好性子的弟媳婦,可以任你們拿捏,嚇唬我,老娘我奉陪到底!”楊葉惡狠狠的放出狠話,正好她心里憋火著沒人撕呢,想動手?她不帶怕的。
簡家眾人見這女人一副不怕事大的樣子,臉都黑了。
這哪兒來的潑婦啊,什么人??!
“不是,你別誤會,我們不是那意思……。”簡大伯的妻子薄其芳一看楊葉這不怕事大的樣子,立刻頭疼的上前打圓場,這事不能鬧大,簡家人還要臉呢,可話還沒說一般就被楊葉一甩手給打斷了。
“你們不是那意思是哪個意思啊?啊不,你們家人是挺有意思的哈,自己弟弟把人快要整死了也沒見把他怎么著,自己老娘、男人被碰一下這就這么急赤白咧的,這里外可分的夠清的哈,嘖嘖嘖……”楊葉撇著嘴上下看著簡家一眾人,眼中的不屑再明顯不過。
薄其芳被堵得一噎,心里也有些憋屈。
這女人到底是哪兒來的,怎么得誰咬誰???
就在薄其芳把自己憋得臉紅脖子粗時,急救室的門忽然開了,一個護士匆匆出來喊道:“孫珺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