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這衣裳是誰給您換的?”
景兒一邊服侍宋錦瑟更衣,一邊不放棄地繼續(xù)追問。
“是……是我濕了衣裳,子夜姐姐便將她的衣服拿給了我……”
宋錦瑟一想到自己穿著小衣的模樣兒被喜歡的人瞧了去,便忍不住紅了耳根,渾身都熱乎乎的。
“那白小姐可是瞧了您的身子了?”
景兒一驚,這女子的衣裳他尚且不知該如何穿,殿下他又如何能穿的這般齊整,必是有人幫忙才是。
看著湊到自己耳邊小聲問話的景兒,宋錦瑟的臉越發(fā)發(fā)燙。
她應該是看了的,她不僅看了他的身子,還抱了他,她還是沒有穿衣服的……
可這么羞人的話宋錦瑟是萬萬不敢告訴景兒的,若是被父后知道,怕是要狠狠抽他幾板子的。
平日里他犯了什么錯,父后都不舍得訓斥于他。
可父后卻說,若是他敢將自己的身子隨意給女子瞧了去,便要狠狠地打他板子,還要關他禁閉……
這樣想著,宋錦瑟急忙搖了搖頭,這事兒他自己曉得便罷,旁人是萬萬不能知道的,他可是最怕疼了。
“那便好?!?p> 景兒這才放下心來,將宋錦瑟收拾好,才抱著榻上換下來的白衣準備出去。
“等一下……”宋錦瑟忽然開口喚住了他,搶過景兒手中的衣服道,“這個我自己收著,你去傳膳吧!”
宋錦瑟那點兒小心思哪里能逃得過景兒的眼。
只是景兒心里清楚,嘴上卻不說出來,畢竟小皇子也是要面子的,他怎能不給小主子留幾分薄面呢?
宋錦瑟愛惜地將換下的白衣抱在懷里,仿佛是抱著他愛的那人般,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
看著錦瑟小皇子那般滿足的模樣兒,景兒心中劃過一抹心疼,愛情當真能讓人變成這般模樣兒嗎?
想他家殿下那可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圣上嫡子,何時如此卑微過?竟會因一個女子的一件衣裳而滿足成這般。
想到每次去外院候著自家殿下時,樹上那個總是拿瓜子打他腦袋的登徒女,景兒便對女人沒了什么好感。
雖說白小姐人冷漠了些,可好歹也是個正人君子,她那個看門的倒不像是個正經(jīng)的,不好好守門不說,每每像個猴子般,不是爬墻就是上樹。
景兒心里那個所謂的登徒女,正是白風。
每次看著那個呆萌的皇子跑去纏著自家少主,白風便忍不住要逗弄他的小侍一番,一來二去,景兒便也與白風混了個臉熟。
只是因著她每次都是在高處,景兒并不清楚那女子是個什么樣兒的,只以為她是太女殿下特意給白小姐尋的護衛(wèi)。
若是影閣眾人知道自家的新任暗衛(wèi)首領白風被一個小男兒當成了守門的,還不知道要怎樣嘲笑她一番呢!好歹人家也是英姿颯爽、玉樹臨風不是?
要真是論起來,白風的身份可比各國皇上身邊的暗衛(wèi)統(tǒng)領還要高一些呢!
白子夜回去的時候,白霜早已將熱了好幾遍的湯藥端了過來。
平日里總是按時回來的少主今日竟然晚了些,白霜心中雖有疑問,可卻沒有問出口來。
白霜還未來得及將托盤放下,藥碗便被一只纖纖玉手奪了去。
“子夜,我來服侍你喝藥?!?p> 陸繽云頂著一張笑臉將白霜擠開,自己端著藥碗坐到了白子夜旁邊。
“本少自己來?!?p> 白子夜頭也未抬地拿過藥碗,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她不是瞧不出陸繽云對白霜的反感,可越是這般,她就越討厭他。
她可沒那么好的福氣讓他服侍,說不定自己這一身的傷就是拜他所賜,若是他再在她的湯藥里做些什么手腳,她要找誰說理去?
陸繽云看出了白子夜的不耐,只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擠走了白霜才不痛快,心里對白霜更恨了幾分。
“你的傷勢可好些了嗎?”陸繽云抿了抿唇,臉上并未流露出不悅,反而溫柔地接過那只空碗,對著白子夜道,“聽主上說你練功傷了自己,我一直十分擔心,如今瞧著你沒事兒,我才放心了些。”
白子夜沒有說話,身后的白霜卻是開口道:“少主這次受傷頗重,怕是沒個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也不知是誰這般大膽,竟敢換掉少主的武功秘籍,真是該死!”
白霜一直跟在白子夜身邊,白族之人也皆以為他是一個頗受白子夜寵愛的小侍,所以有時說話不知分寸了些。卻并沒有太多人知道他暗部醫(yī)仙的身份,所以,白霜以這種口吻來說話,倒也不會讓陸繽云生疑。
陸繽云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一顫,神色雖鎮(zhèn)靜,眼神卻慌張地看了一眼白子夜,見她臉上并無異色,才放下心來。
想來他那件事情做的縝密,應該沒人能夠知道。
“看來子夜身邊的人也的確該換一換了,竟連這樣子的小事兒都做不好?!?p> 陸繽云頓了頓,便故意瞪了一眼白霜說道。
他早就瞧著這個小侍不是個省事兒的,在他面前竟敢如此囂張,日后過了門誰是正君怕是都不好說了。
雖說白霜在人前都是以白子夜小侍的身份出現(xiàn),可白子夜素來不近男色,身邊只白霜一個男子,也不是沒有人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的。
所以,陸繽云如此反感白霜倒也說的過去,畢竟誰又能希望自己的妻主身邊整日里跟著一個長相不錯的男子呢?
“子夜你總是太過仁善,這般縱著下面的人兒才害得自己遭了罪?!?p> 陸繽云的言外之意是找不找下毒之人無所謂,但是一定要嚴懲手下的奴才,那第一個挨收拾的就是平日里貼身侍候她的白霜。
白霜雖是垂著頭,可好歹也是站著的,那陸繽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剛剛不過隨意出聲試探,瞧著他的神色變化,怕是少主的猜測沒錯,這賤人果真和那白子行合謀害了他們少主。
要不是怕給少主帶來麻煩,白霜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針刺死他,也省得他整日里假惺惺地在少主面前晃悠——惡心人。